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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1、災難初始

“都靠近過來!成年男性把老人、小孩、婦女圍在中間,所有人找附近趁手的東西打老鼠,不要讓鼠羣靠近人羣!”慶塵呼喊着:“還在屋子裏的人,速度出來和我們匯合,必須離開了!”

他以提線木偶爲刀,如影般穿梭於長街,一切試圖靠近的老鼠都被鋒利的提線木偶一刀兩段。

以慶塵的速度,竟是將人羣護的密不透風,不過他沒有再嘗試使用雷霆之力,留作底牌。

因爲他不知道神代是否在這座城市裏埋伏着正規軍,如果有的話無矩纔是他面對熱武器的真正底牌。

提線木偶在黑夜裏徹底無影無形,它從老鼠身上劃過,慶塵只覺得絲線毫無阻礙的從老鼠身上切過。

割開皮膚與肌肉,斬斷骨骼與筋膜,老鼠頃刻間灰飛煙滅。

這時候慶塵驚異的發現,此時的提線木偶竟然在主動獻祭那些鼠羣的屍體,原本忌口旳禁忌物跟了他許久後,竟然開始葷素不忌,什麼都吃了!

那提線木偶獻祭鼠羣時,絲線增長的很慢,可慶塵分明察覺到,它的第四根絲線確確實實在增長。

經歷了002號禁忌之地一戰後,提線木偶的第四根絲線馬上成型,只差分毫。

慶塵忽然在想,若是將這滿城的鼠羣獻祭,是否能直接讓提線木偶長出九根絲線來?

不過,慶塵現在來不及關注自己的收穫。

第四區長街上的難民大概還有三百多人活着。

老人、女人、男人、小孩。

拳手、賭徒、觀衆、商販、服務員。

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慶塵想讓他們收縮在一起,緊緊抱團來保護老弱婦孺。

此時鼠羣還在各個酒吧、居民樓、拳館裏面肆虐,那裏纔是人類最多的地方。

所以街道上的人,只要大家團結一些還有可能活着離開。

慶塵將鼠羣的繁衍數量定義爲三個階段。

他在鯨島上時,曾對時間行者們說:“迴歸之前的鼠羣屬於第一階段,它們剛剛吞下神代千赤的屍體,正處於繁衍的初期。這個時候它們並不敢光明正大的上街攻擊人類,只能在陰暗角落裏慢慢蠶食人類的邊界。”

“穿越之後我們可能會面對鼠羣的第二階段,那時候老鼠會走上街頭,有組織有紀律的開始攻陷各個城區,它們會嘗試着將人趕到街上亡命奔逃,又或是將人驅趕到樓裏變成甕中之鱉,都有可能。記住,這個時候鼠羣的數量還不足以覆蓋全城,甚至只能覆蓋三分之一,它們攻擊人類的目的就是進食。如果遇到了第二階段,那就必須團結起來邊殺邊跑,只有抵達下三區才能暫時安全。”

“然後就是第三階段了,那個時候鼠羣已經消滅了城市裏過半的人類,它們的族羣翻了五倍甚至十倍,10號城市將成爲它們的領地。這個時候,我們除了死守下三區等待救援以外,別無選擇。”

在慶塵看來,現在只是第二階段,只要大家團結一些就還有生的機會。

可是事與願違。

隊形收縮時,幾名強壯的拳手竟然往人羣最中心擠去,一旦有老鼠撲向他們,他們就將身邊的人擋在身前當盾牌,甚至還會把女人推出去吸引老鼠的注意力。

一名拳手身材高大魁梧,他輕鬆的將一個老人提在手中,用老人當着自己的護盾。

幾名強壯的拳手一邊逃命自保,還一邊對慶塵喊着:“快跑啊,不要在這裏停留了!不要等酒吧裏面的人!”

慶塵面色漸冷,他救人,是因爲他在計劃中安排了無數人去死。

六百多名崑崙成員,一萬兩千名家人,所有人都在爲他的目標而豁出性命。

那些人正在前仆後繼的死去,慶塵想到這一切,便無法繼續自私下去。

不然的話,他當初跟碘伏、羅萬涯、小三說過的話,就都成了虛僞的笑話。

慶塵想當好人,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是個爛好人。

他拉住一名形容枯槁、貌似賭徒的人問道:“這三個拳手你認不認識,押沒押過他們?”

賭徒點頭:“我認識他們,他們都是陸地巡航級的拳手,這三個孫子都喜歡打假賽”

“叫什麼名字,”慶塵怒吼道。

“陳川,呂池,王甘,”賭徒嚇得立馬將自己知道的名字全部說出來。

提線木偶條件苛刻,如果是正面戰場上他根本沒機會去問士兵的名字,所以提線木偶就只能當刀用。

而這三位有名有姓的拳手,正是慶塵最需要的木偶!

下一刻,慶塵已經擠開人羣來到這三名拳手身邊。

拳手意識到不對勁,想要揮拳迎擊慶塵,可他看到的只是慶塵冰冷的神情。

卻見少年只是輕輕偏過頭去,便輕鬆無比的躲過了揮來的拳頭。

陸地巡航級?

那都是慶塵玩剩下的東西,不知道多早以前,他就是18號城市的陸地巡航級拳王了。

這聽起來唬人的稱呼,也不過對應着d級超凡者而已。

剎那間,慶塵手中的透明絲線驟然分開,極其巧妙的纏繞在三名拳手手腕上。

提線木偶亢奮着。

每個絲線的盡頭,都像是小蛇一般張開了嘴巴,狠狠扎進了三名拳手的手腕靜脈血管裏。

這幾個月以來,它都被慶塵當做刀用。

提線木偶曾經的歷任主人裏,有兩位都將絲線分出了18根,那纔是它最巔峯的狀態。

現在,提線木偶爲了讓慶塵想起它本來的功能,它連老鼠都喫!

太不容易了!

這貨終於記起自己身爲禁忌物本來的功能了啊!

人羣慌亂中,根本沒人注意到慶塵到底做了什麼,緊接着那三名拳手就自告奮勇的殺出了人羣,巡視在人羣周圍,保護所有人。

鼠羣包圍過來,可這三個人臨危不懼,一邊喊着大家不要怕,一邊以極快的速度分別作戰,竟是硬生生給鼠羣給擋了下來。

剛剛被慶塵問話的賭徒,只覺得三名拳手忽然厲害了起來

不是突然勇敢起來,是實打實的厲害起來。

運力發力契合着某種規律與節奏,呼吸頻率與動作爆發完美的協同在一起,哪怕是外行都覺得賞心悅目。

賭徒心想原來你們這麼厲害,你們特麼的之前真是在打假賽啊!

但賭徒不知道的是,三名拳手突然厲害起來,不是因爲他們本身厲害,而是因爲慶塵在一心四用的操控着他們。

這時,有老鼠躍起,想要隔過這三人撲進人羣中,逼迫人羣散開。

可那老鼠飛在空中時,竟被不知名的利器給割成了兩半,再下一秒,老鼠的屍體在空中化爲灰燼。

獻祭了。

又有幾隻老鼠飛撲,可那夜色裏彷彿有人用刀絲拉成了一張割命的網,以慶塵爲軸心,以三名拳手爲支點,牢牢將難民護在當中。

這一切都發生在黑暗裏,慶塵猶如一名棋手,捏着三枚棋子一心四用。

那苦練雙手魔方多時的一心多用之術,也終於派上了用場。

慶塵喊道:“大家不要慌亂,就像我們一樣主動防禦鼠羣,它們也不過速度稍微快了一點,並沒有那麼恐怖!所有成年男人都給我站出來,要是讓我看見誰躲在小孩和老人後面,就立馬殺了他!”

此時10號城市是黑暗與恐懼的,難民們聽到慶塵的話就像是被打了一劑強心針,終於有十多名男人願意站出來幫忙一起殺鼠。

其中,12名都是年輕人,只有2名中年人。

剩餘的中年男人,竟是仍舊選擇躲在人羣裏看別人廝殺。

慶塵心裏升起不安來,街上的老鼠越來越多,他們辛辛苦苦殺了半天,人羣也沒能前進多少米。

就在此時,臨街的一處私人會所裏,有人慌亂、尖叫着衝了出來。

一開始衝出來的是服務員,緊隨其後的還有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身邊還有兩位身穿金色亮片晚禮服、腳踩高跟鞋的女人。

四名保鏢保護在這些人身旁,神色匆匆,他們用蠟燭照亮着光線,幫僱主指引道路。

難民們藉着光線看見那兩名女人便驚詫喊道:“王文文,周結衣!”

王文文和周結衣兩人都是聯邦出了名的女明星,算是聯邦影視圈的一線花旦了,誰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撞見兩位女明星跟大家一起逃難。

慶塵倒是認識那兩名女明星身旁的中年男人,13號城市選區的國會議員陳陸文!

這議員是陳氏旁支,也是陳氏在聯邦政治中心的代表人物之一,演講振奮人心頗具煽動力,前幾天剛剛通過了一項就業法案。

在電視鏡頭前,陳陸文曾慷慨激昂的表示,聯邦就業率會立刻提升,人民的生活也會幸福起來。

四名保鏢護送着僱主和兩位女士匯入人羣之中,小心翼翼的躲藏着。

慶塵不用看就知道,私人會所裏一定也爆發了鼠潮。

聯邦的那些個私人會所爲了防鼠、防蟑螂,下水道都是專門處理過的反式地漏,老鼠一般情況下根本爬不上來。

但他們低估了鼠羣的暴虐與智慧,老鼠竟是生生拱開了被封死的地漏,攻陷了這傢俬人會所。

慶塵看了一眼那四名保鏢,對方應該是佩戴着槍械的,於是慶塵喊道:“保鏢過來幫忙,我們一起殺出去!”

四名保鏢身形剛動,卻被陳陸文嚴厲道:“你們是誰的保鏢?給我守在身邊,哪裏也不許去。”

慶塵皺起眉頭,他隔空喊道:“不出來幫忙大家都得死,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殺出去!”

陳陸文冷笑着對保鏢說道:“不要聽他的,你們只需要保護我們三個就可以了,剛剛斷電的時候李凌已經去找衛戍部隊來接應了,他們應該馬上就到!”

斷電的時候,陳陸文並沒有慌亂,而是第一時間以國會議員的身份讓人跑去尋找衛戍部隊。

那部隊裏有陳氏安插進去的軍官,不可能放任他這個國會議員出事。

慶塵面色漸冷,但衛戍部隊將要抵達是一個好消息。

城內五萬衛戍部隊駐紮着,有國會議員派人去求救,對方必然會派兵過來接應。

只因爲,議員們就是這座政治中心城市的主角。

“老闆,我想到防鼠潮的辦法了!”人羣裏有人喊道。

慶塵回頭看一眼,只見人羣裏張夢阡正脫下衣服,用自己隨身帶着的匕首將衣服割成四條,然後圍在那四個小孩子的脖頸上。

小男孩已經發現,人類頸部大動脈是所有老鼠的優先攻擊目標,只有這樣才能高效解除人類的反抗能力。

所以,用衣服纏繞在脖子上,是一種很好的保護措施。

一旦保護好脖頸大動脈,哪怕身上被老鼠咬幾口也不至於立馬死去,如果時候能及時治療、注射疫苗,傷者大概率能活下來。

張夢阡自己也不過是個14歲的小孩子而已,此時卻在危亂中照顧起別人來。

慶塵一邊操控提線木偶阻擋鼠潮,一邊說道:“做的好,在場所有人立刻脫下外套圍住脖子,不要給老鼠一下咬死你的機會!”

難民們慌亂下紛紛照做。

一名負責外圍的年輕男子剛剛把外套圍在脖子上,就見到一隻老鼠從漏過的縫隙裏鑽到他腳底,拉扯着他的衣服一路往上爬去。

可是,等它爬到脖頸處,卻發現根本沒有下口的地方。

老鼠想要將衣服咬破,但那牛仔衣太結實了,它咬了好幾口也沒能將層層衣服咬穿。

氣急敗壞之下,它只能一口咬在年輕人耳朵上,生生咬下一塊肉來!

人羣中難民看到這一幕,大家一邊幫忙拍打老鼠一邊喊道:“有效,這個辦法真的有效!”

只要老鼠不能一下子把人咬死,那人就還有反擊的機會!

說話間,遠處傳來車輛引擎的轟鳴聲,只見十多輛柴油越野車飛速行駛過來,車上的數十名衛戍部隊士兵攜帶着自動步槍,對沿路所見到的鼠羣瘋狂掃射。

越野車後排還架設着重機槍,一分鐘便能打出六百發子彈來。

居民們在慌亂無助之下看到衛戍部隊,眼睛都全部亮起來了:“快快快,衛戍部隊來救我們了!”

說着,所有人紛紛朝着衛戍部隊方向衝去。

可慶塵卻心中暗道不好,這些衛戍部隊似乎根本沒明bc市裏正在發生什麼,他們甚至沒意識到這場鼠災根本不是短暫的,而是一場真正的災難。

這種時候,十多輛越野車根本無濟於事,用機槍掃射鼠羣雖然能殺死不少老鼠,可這種行爲實在太高調了。

慶塵很清楚,這10號城市裏的衛戍部隊雖然裝備精良,可在財團有意操控下,不准他們參與實戰,不准他們參與演習。

只因爲,曾經第六任總統,嘗試着使用10號城市衛戍部隊,作爲自己的武裝力量對抗財團。

財團將此事鎮壓之後,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所以,更多的時候,這支衛戍部隊更像是政治中心裏的一個精緻擺設,並沒有真正的實戰經驗。

這樣的一支部隊,根本擋不住鼠潮!

最關鍵的是,一支幾十人的高調部隊,也不可能帶着三百多人前往衛戍部隊營區,這些人眼裏只有那位國會議員,一旦接上議員,就會立刻撤離!

衛戍部隊並不是來救難民的,他們會把所有想要求救的難民全部害死!

而且,衛戍部隊來的方向,與下三區剛好相反。

慶塵也不可能和他們去衛戍部隊營區,他必須去和家長會匯合,與家人們一起戰鬥!

這時,慶塵高聲喊道:“不要過去!別過去,衛戍部隊不會帶着你們一起走的,危險!他們不是來救我們這羣人的!”

可是,一邊是拳手,一邊是聯邦衛戍部隊,難民會如何選擇?

迫不得已之下,慶塵操控三個傀儡開始揮拳毆打難民:“都給我退回去,誰也不許去靠近那支衛戍部隊!”

他以一己之力攔下了所有難民。

人羣中,有女人哭喊道:“你在幹什麼啊,快讓我們過去,你想害死我們嗎?”

所有人都向慶塵和三名拳手投去了驚恐、不解的眼神。

但慶塵並沒有解釋那麼多:“不要過去,他們這點兵力根本救不了我們!”

陳陸文被裹挾在人羣之中,眼看着自己無法靠近衛戍部隊便怒吼道:“你們幾個瘋了嗎,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都特麼給我讓開!保鏢,給我開槍打死他們!”

四名保鏢伸手到肋下,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慶塵已經來到保鏢身前,眨眼的功夫就把所有人的槍械給繳了。

正當四名保鏢憤怒時,卻見衛戍部隊所在的十字路口處,竟有如同黑潮一般的鼠羣驟然出現,連圍攻慶塵他們的鼠潮,也丟下了這三百多難民,朝着衛戍部隊衝去。

這支衛戍部隊太高調了,一路上不知道射殺了多少老鼠,終於引起了鼠王的注意。

慶塵環顧四周,他沒有見到鼠王的蹤跡,這說明對方完全有能力對鼠羣進行遠距離控制。

這是一個不好的消息,人類的通訊斷絕了,鼠羣反而有着更高效的溝通能力,這便是鼠王在跨入超凡領域後的能力嗎?

只見茫茫多的鼠潮,悍不畏死的頂着重機槍掃射,朝着衛戍部隊翻涌過去。

轉瞬間便將那十多輛越野車給包圍住了!

剛剛還對慶塵叫罵的難民愣在原地,哪怕他們只是沒有參與過戰鬥的普通人,也知道這支衛戍部隊要完了!

槍械轟鳴着,那些士兵所持的槍械也就帶着三十發彈匣,重機槍的彈匣也不過1200發子彈。

火力壓制的時候倒是痛快,可鼠羣卻是他們彈藥數量的幾十倍、幾百倍,根本打不完。

士兵們更換彈匣的時候,火力稍微停歇便被鼠潮徹底淹沒。

直到這一刻,難民們終於停下腳步,不再朝衛戍部隊方向衝去。

他們想起慶塵剛剛所說的話,頓時把慶塵對他們拳腳相向的事情給忘記了,面露感激。

慶塵高聲喊道:“所有人不要說話,趁着鼠潮圍攻衛戍部隊,立刻跟我走!”

他快速跑動起來,三百多難民在他身後發足狂奔。

女明星王文文拉着陳陸文的保鏢:“你來揹我!”

說着,她便跳到了保鏢的背上,到了這種時候她甚至還捨不得脫下自己的高跟鞋!

另一名女明星周結衣跑着跑着,高跟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掉了,光腳踩在地上。

她看到王文文的舉動,便有樣學樣的也趴到另一名保鏢背上:“揹着我,活下來給你兩百萬!”

剛剛爆發災難,這世間的權勢與金錢還有作用。

但是慶塵知道,不需要多久,人們心中固有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都會統統被生死之間的危機顛覆掉。

慶塵冷聲催促道:“都給我閉上嘴巴默默的跑,誰也不準高聲喧譁,我不說停誰也不許停!”

這個時候陳陸文已經不說話了,只能低着頭跟在隊伍裏面逃跑,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黑夜裏,慶塵一邊觀察環境,一邊盡全力聽着各條街道上的動靜:“左轉!”

說着,他帶領難民在十字路口往左轉去。

“右轉!”

“停下!閉嘴!”

慶塵的身形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下一刻,隔壁街區響起鼠潮行軍時的密密麻麻腳步聲。

那堅硬鋒利的爪子與地面接觸的聲音,聽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張夢阡喫力的將四名小孩攬在自己懷中,用胳膊捂住他們的嘴巴,不讓他們發出聲音。

難民們驚恐極了,甚至忘了呼吸。

“繼續前進!”

隊伍再次行動起來。

慶塵的目標非常明確,趁着鼠羣還在分散覓食的時候,先帶着人羣回到第六區去。

那裏與下三區接壤,想要抵達下三區,只需要再跋涉三十多公里穿過第六區就可以了。

而且,第六區是最先爆發鼠潮的行政區之一,他就是從那裏過來的。

既然是最先爆發的地方,那麼鼠潮很可能已經將那裏喫幹抹淨。

沒有食物的鼠潮絕對不會在一個空蕩蕩的區域停留,它們會有組織有計劃的入侵其他行政區。

那麼,曾經最危險的地方,現在反而可能最安全。

這時,難民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前面帶路的少年彷彿能未卜先知似的,躲過每一次鼠羣行軍。

左轉、右轉、停止前進,這一聲聲命令漸漸成爲了難民們腦海裏的潛意識命令。

人類就是這樣,在慌亂無助的時候,隊伍裏一旦只剩下一個聲音,那不管這個聲音是對是錯,他們都會盲從。

慶塵計算了一下距離,他們還有二十多公里才能抵達第六區,這段路程將是最難熬的。

跑動間,一名中年男人忽然看見街邊空空如也的金店。

他愣了一下,拉扯了一下自己老婆的胳膊,示意對方也看過去。

黑乎乎的金店裏沒有人,應該也沒有老鼠,如果有的話,前面帶隊的那個少年應該早就提醒了。

老鼠這種東西,早晚都會被聯邦集團軍消滅的,可金子卻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免費拿到!

就在慶塵這一次駐足等待、躲避鼠潮時,這對中年夫婦竟然在黑暗裏悄悄脫離了人羣,往金店裏跑去。

剛剛進入金店,男人還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確認沒有聽見一絲異響後才催促道:“快快快,裝金子,裝完趕緊跟上隊伍!”

他們想打開櫃檯,可櫃檯都上了鎖。

夫妻二人在地上櫃員屍體的衣服口袋中找到鑰匙,打開櫃檯便將一串串金項鍊塞進自己的兜裏,直到將所有兜全部裝滿才結束。

兩個人亢奮着、恐懼着,巨大的利益已經衝昏了他們的頭腦。

房貸、車貸,一切都解決了,光靠這些金子,他們就能過起上流社會的生活。

女人的脖子上、手腕上,已經滿是金飾,看起來就像富貴的土鱉。

心滿意足的男人漸漸恢復理智說道:“好了不要再裝了,趕緊回到隊伍裏,有錢也得有命花。”

可是,當兩人悄悄走出金店的時候,卻發現外面的街道不止何時已經變的空空如也。

那原本應該在街上躲避鼠潮行軍的隊伍,早就不見了蹤影!

“怎麼辦!他們去哪裏了?”妻子開始感受真正的恐懼了。

“快快快,往前跑兩步,找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男人說道。

兩個人往十字路口跑去,可剛到那裏,他們便聽到了密密麻麻的抓地聲。

夫妻二人緩緩回頭,赫然看見鼠潮如黑水般滾動翻涌過來。

他們往回狂奔,卻根本跑不過鼠潮。

下一刻,黑色的潮水將兩人連同金子一起淹沒。

短短10秒之後,鼠潮繼續前進,露出了地上的兩具白色骸骨,以及骸骨手腕上、脖頸上的金飾。

慶塵當然聽見了他們離隊的動靜,但菩薩尚且不渡傻逼,他自然也不渡。

他所做的這一切只是求無愧於心,對得起崑崙與家人們的努力,如果6天之後回到鯨島,有人問,大家都在前仆後繼的死亡,你這個指揮官在做什麼。

慶塵不想讓那時候問出問題的人失望,也不想讓那些從未質疑他決定的人失望。

七千字章節,晚上11點前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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