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澀澤龍彥在電梯門口面面相覷，一股尷尬的氣氛逐漸在周圍漸漸蔓延。
我總算知道爲什麼之前坐電梯時看見外面的風景那麼眼熟了……原來在我今早上暴揍澀澤龍彥時見過一次啊！！！
現在看來，澀澤龍彥這傢伙是第一次被我揍過後就立刻從異能特務科東京總部搬走了……搬到了御柱塔。
而且他走到這個電梯……是想去見黃金之王嗎？
想到某種可能性後我臉色登時就變了。
……絕對不能讓澀澤龍彥說出我曾經私自入侵過御柱塔的事！
澀澤龍彥看見我後一開始只有驚愕，很快就恢復平靜了：“沒想到你居然會出現在御柱塔。”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這句話應該我說纔對。”
異能特務科收留他和御柱塔收留他這是兩回事，前者好歹還可以說是他們部門的私人行爲，後者根本就是國家出面要保住澀澤龍彥，所以想通這一關節的我瞬間臉色陰沉了下來，看向旁邊的“兔子”，語氣不善，“澀澤龍彥在我國殺害了十二名公民，你們當時派人把他接回來的時候可是承諾過要依法處理，如今這傢伙居然還大搖大擺自由行動……”
澀澤龍彥冷笑一聲：“這隻能說明他們太弱了，可惜還沒有找到我想要的藏品……”
“你！”我幾乎要把牙齒咬碎，拳頭攥緊，如果不是因爲還記得這裏是御柱塔，非時院的“兔子”還在我旁邊，我說不定會再次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
“黃尚小姐，請您冷靜，”在一旁的“兔子”似乎察覺到我們之間那快要爆炸的□□味，冷靜地阻止，“這件事，御前會給種花家一個交代的。”
澀澤龍彥輕笑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陛下？”皇后蹭了蹭我的下巴，小聲叫道。
“放心，我沒事，”我擼了兩把它的羽毛，淡淡地說。
日本這邊會保下澀澤龍彥其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我本以爲哪怕只爲了給種花家一個交代，日本這邊也會懲罰他，誰料到他們居然連面子工程都懶得做了。
原本我只是想讓澀澤龍彥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走，至少讓他在我離開御柱塔前不會說出這件事，可是現在，我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很想不顧一切的再打他一頓。
可是……
我擡起眸子，凝視着“兔子”，頗爲冷淡地開口：“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我都會上報給第零局……希望貴方屆時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兔子”只是默默地鞠躬，意思不言而喻。
得到答覆的我便沒再糾結，而是直視前方，冷着臉與他擦肩而過。
“你早晚會明白的。”
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聲音裏含着淡淡的笑意。
我的腳步頓了頓，隨後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離開了。
呵。
因爲遇見澀澤龍彥的緣故，我心情根本就是降到了極點，哪怕再次乘坐透明電梯我的內心也沒有波動半分，等到達底層後，禮貌地告訴“兔子”我改變了去秋葉原的想法，打算自己步行離開，正好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然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兔子”回去覆命後，我沿着街道，慢吞吞地往比水流的基地方向走去。
“……是我，”脫離御柱塔所在的區域後，我立刻打電話給黃棣，心情有些低落，“我在御柱塔看見澀澤龍彥了……他似乎是可以自由活動，沒有受到限制，之前被關押在東京異能特務科總部，不過好像沒關幾天就被放出來了。”
說到這我頓了頓，語氣有些怨懟，“老爸,我們就這麼由着他這麼逍遙法外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嘆了口氣：“小尚，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十全十美。”
“當然，”黃棣的聲音嚴肅了一些，“澀澤龍彥涉嫌殺害我國公民，哪怕他憑藉外交使者身份擺脫種花家的刑法，但終究是逃不掉本國審判的，第零局這邊一直在給異能特務科那邊施壓，我也通知了其他國家異能機構調查本國境內的異能力自殺事件，相信他們也很快沒時間看熱鬧了。”
“把其他國家拖下水了嗎？”聽到他這麼說，我頓時眼前一亮，“好主意誒，我記得當初看見他的收藏室裏有不少異能力結晶，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異能力者不在少數，我就不信那些國家的人還能任由自家珍貴的異能力者死亡而無動於衷。”
“不列顛那位女爵可是要氣瘋了，”黃棣的聲音裏有着遮掩不住的幸災樂禍，“根據我得到的消息，英國至少失去了三名十分強大的攻擊型異能力者，阿加莎接到消息時，可是氣的把整整一套茶具全摔了。”
“哦呀，原來是她啊。”那位彷彿從古老的中世紀油畫裏走出來的女士，是英國異能官方機構——鐘塔侍從的近衛騎士長，全名阿加莎克里斯蒂，多年前她曾經以外交官的身份訪問種花家，與第零局進行友好交流，我之所以知道她完全是因爲當時我被選作接待的花童，專門給她送花，那位女爵閣下很友好的親了親我的臉頰，是個優雅到骨子裏的人。
“按理說，黃金之王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找你，”黃棣沉吟了片刻後說道，語氣有些複雜，“說吧，你又在日本闖什麼禍了。”
“哈哈……老爸你想多了……”我冷汗頓時留下來了，立刻試圖插科打諢遮掩過去。
“你以爲你能瞞過我的異能？”
黃棣在異能【母儀天下】下，恐怕不用我說也能分析出來。
我撇撇嘴，老老實實地把我和比水流的關係以及黃金之王的話都告訴他了。
“綠之王……”黃棣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顯然也沒料到我居然和王權者扯上了關係，“正如黃金之王所說，你不能插手他們內部的鬥爭，你必須要記住這一點。”
“……我知道，”我垂下眸子，平靜地說，“彭格列的事怎麼辦？”
“沒關係，照他說的去做就可以，”電話對面傳來沙沙聲，黃棣似乎在批改文件，“彭格列首領即將換代，黃金之王讓你去觀察他們的繼承人，無非是對方是個日本人，希望從中得到更多好處，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那麼，第零局實習專員黃尚——”
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斂起表情，肅然道：“是！”
“我以第零局現任局長身份對你正式下達命令……調查彭格列十代目候選人，觀察他有無繼續合作的資格，期限是到你返回種花家爲止。”
“我知道了。”
“一切小心。”
掛了電話後，我長舒一口氣，歪頭看了看還一無所知蹲在我肩膀上給自己梳理羽毛的皇后，長長地嘆了口氣，“真羨慕你什麼都不用做……”
皇后：“陛下？”
我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
御芍神紫斜靠在圍牆上，他的肩膀上站着琴坂，旁邊是表情有些無奈的推着輪椅的磐舟天雞，最後是坐在輪椅上，全身被白色拘束服包裹在裏面，正一臉平靜看着我的比水流。
“……流？”我不可抑制地睜大眼睛，詫異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這裏和御柱塔太近了，你……”
“尚君，”少見的，比水流出聲打斷了我，青藍色的眸子裏摻雜着些許愧疚，他近乎執拗地看着我，輕聲道。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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