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遊舊地

靜謐，愜意。

我躺在地上雙手交叉在腦後，翹着二郎腿。

這夜白倒是好喫好喝的給我送着，比起上次坐仙牢，這一次，簡直是享受。

“一定是夜白覺得心虛了！”我總結了一下他爲何對我這麼好，心虛的理由很對。

誰知道，我這好日子還沒過兩天，夜白又給我送進來一個牢友。

我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灰狼仙女…

她披頭散髮的渾身全是疤痕，一看就是才被受刑之後給推了進來。

一踉蹌因爲沒站穩，灰狼仙女整個人直接是躺在地上的。

“灰狼仙女，你這是怎麼了？”我邊喫着手裏的糕點邊問道。

灰狼仙女那雙幽綠的眼眸瞬間擡起兇狠的盯着我，嚇的我手一抖，整個糕點全部都被我吞了進去，差點沒噎死我。

誰知道，灰狼仙女竟然要死要活的哭了起來，本身那眼睛就夠嚇人的了，這麼一哭，那臉上的妝全花了…

“我說姐，你能不能先別哭，到底怎麼了這是？”

灰狼仙女嗚嗚咽咽的也說不出來個什麼，一邊抹着淚一邊說道：“都怪那個夜眉寒，說自己是仙首夜白的親妹妹，她發現了一個九天的祕密，要我去告發，說能保證我經過這件事之後混個上仙噹噹。”

“什麼事？”我心下一驚，難道夜眉寒說出來了？

灰狼仙女卻哭的更厲害了：“說的夜白跟青玄身份調換了，說真正的夜白其實是青玄！誰知道…我去紫薇上仙那裏告發的時候，來勢洶洶的去找仙首，才見到他，我就被紫薇上仙給打了，還說我擾亂人心，罪加一等…嗚嗚嗚嗚。”

我卻忍不住的笑着搖了搖頭。

那夜白如今已經是真正的夜白了，什麼都不用說，額間仙印，帝王印記，紫茫花，那是假的嗎？

只能說這灰狼仙女的心思太單純，聽信了夜眉寒的話，哎，不過，這灰狼仙女要是真有此事，不得氣死？

我看着哭成淚人的她，頓時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冤，並且在這仙牢之中還挺開心的嘛。

翌日一大中午，我還在仙牢眯着眼，便有人將灰狼仙女帶了出去，緊接着，夜白便來了…

我本以爲是谷司那廝給我送什麼好喫的來了，連眼睛都沒睜，攤開手掌說道：“給我，酒。”

良久，未應。

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香氣，我淡定的偷偷透過指縫向外看，哪一襲月白長衫，立刻讓我心情不悅。

驀地坐起了身大聲喊道：“你來做什麼！”

夜白沒有理會我，但是直接穿透了仙牢內的結界，直接坐到了我的身邊。

“受人之託。”夜白將手中的‘不醉雲端’遞給了我。

“還是谷司惦記着我，他自己怎麼不來！”我將酒的封存口直接撕了開來問道。

“你覺得他現在站不站不起來的樣子，能走這麼遠？本仙首能來，是你莫大的榮幸，應該知足纔是。”

好一個知足二字！

我沒有說話，直接拎着那酒壺便一飲而入，想來，這是我第二次在這九重宮闕之中喝酒。

第一次，可還在我腦海裏歷歷在目，谷司爲我在混沌空間所做了一座幻城，那日我們躺在地面上彷彿伸手就可碰觸到那星星。

不過短短數日，兩個人一個在仙牢裏，一個在養傷，倒也是真諷刺。

可能是見我這個話嘮一直沒說話，身邊的夜白倒是先行開了口：“怎麼？就不想問問本上仙爲什麼讓你來這嗎？”

我連想都沒想就一口否決了：“不太想。”

夜白將我手中的酒搶了過去，壓根不在意我剛纔嘴對嘴的喝過了，直接也輕泯了一口。

這不愧是兄弟，就連搶酒的氣勢都如此風.騷。

我幾乎是很驚異的看着他…這仙首的不僅是個斷袖，還有怪癖。

真真的是沒救了。

我嘆了嘆氣，既然這酒是喝不成了，還是睡覺吧。

我才閉上眼睛，夜白就在我身邊自言自語道：“谷司是我最在乎的五弟，看的出來，他很喜歡你。這三千年來，他從未對什麼事情上過心，對你倒是很在意，寧可拋棄我們，也要救你，如果你也喜歡他，趁我還是這個仙首時，可以取消他的仙籍，你們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去吧。”

“若是不喜歡呢？”我輕輕的說道，言語之中淡然將自己都嚇了一跳，而內心一股酸楚感卻涌了上來。

“那便保持距離，不要給他更多的機會，斷了他的念想。而我，會助你成爲真正的神仙。”

真正的神仙，我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倒是心裏越發的難過了。

“我不想當神仙，也不想當這個衰神，更不喜歡你弟弟。我想要回東海！再也不想入這九天宮闕一步，不，半步，一步太多了！”我坐起身子來吼道。

“你是因爲本上仙將你無緣無故的關在這裏生氣了嗎？”夜白的那張臉自帶着與生俱來的高貴與氣質，讓人瞧見了便移不開視線。

可就是這樣一張臉迷惑了我一次又一次。

“以前，我們東海魚族，每一個都想着得到成仙，我也是其中之後。而現在，你讓我從這九天宮闕後，連擡頭看一眼湛藍的天空我都覺得刺眼。”

夜白沉默了，可能是沒有話語想對我說了。

呵呵，什麼狗屁仙籍，讓自己不快樂的地方就應該趁早離開。

自那日後，我回到了東海，再也沒有見過夜白一次面。

魚族族長今年已七千歲的高齡了，帶出來我這麼一個得到成仙的錦鯉，他的臉上別提多有面。

走在哪裏都成爲了東海的一道亮麗的光線，就連我在夜白仙首宮殿裏幫忙打雜的時候，他在東海都是直立行走的，在也不遊了，彷彿走到哪裏頭上都飄着五個字“指點過錦鯉。”

我這回到東海已數月，日子過的也算是逍遙快活，沒事圍着魚族小輩不停的纏着我講九天宮闕什麼樣，還有渡劫嚇不嚇人。

我翹着小腿吹着牛皮，本以爲日子可以這麼平淡的過下去。

但是我孃親找的新歡卻一點都不喜歡我。

“自從你這個成仙的女兒回來了，我跟蝦兵們賭牌就沒贏過，聽說她在天空上是當衰神的，是不是離她近點都要倒黴？”

儘管他揹着我說的聲音很小，也被我聽到了。

我歪着腦袋朝他的位置看了看，他的目光倒也沒有閃躲，直接迎了上來，對我倒是沒有一點善意：“看什麼看，就說你呢！誰成仙不當個謀一個好一點的職位，你看看你，當了個衰神，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喲呵，你跟我這是起個什麼勁呢？你眉間黑霧濃稠，你看不到嗎？這還是我幫你吹散了些呢，要不然你得倒黴一輩子！”

我從搖椅上站起了身，看着我孃親委屈的眼神，還有她那剛剛大起的肚子，罷了罷了。

不要在打擾別人的幸福生活了。

“孃親，我下凡的時間也太久了，我該回去了，下次給你們帶些好東西。”

孃親皺着眉頭也不好說些什麼，叫我路上小心沒事常回來看看。

我正邁着步子打算離開家門口了，誰曾想，一月未見的谷司竟然來東海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