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大夫人身後站了一會,覺着索然無味,忍不住四處走動,丞相家老夫人的壽宴擺的還真是誇張,那石桌上的蟠桃都是繫着金絲線,模樣煞是可愛好看。
我盯着那石桌瞧了一會,忽而想起自己還未喫過早飯,便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個,剛剛拿到手中,準備咬下一口,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嗤笑,緊接着便聽見一個女子道:“那是誰啊?真沒規矩,你瞧她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聞言我擡起頭,只瞧見一個穿着橘黃色的姑娘站在那裏對我指手畫腳,那姑娘生的也算是標誌,體型勻稱,年紀與我不相上下,只是眉宇間帶着幾分居高臨下的戾氣,我倒是瞧着面熟,仔細一想,原來是兵部尚書家的女兒,端木瑤。
陪在她身邊的是一個小官家的女子,名字應該是郭婷兒。
郭婷兒跟在端木瑤身邊,像個小跟班一樣,道:“我聽說那好像是將軍家庶出二姑娘。”
端木瑤微微獨尊的道:“不過是個庶出的,果然一副沒有教養的模樣,你瞧瞧她今日穿的,俗氣不說,還塗抹了黃色的口蜜,真是土氣,那口蜜若是配在我臉上,顏色倒是與我的膚色相稱些,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配在你臉上,比她好看多了,你瞧她哪裏配得上那樣新穎的顏色,不過我倒是不曾聽說京城裏哪家賣胭脂的有黃色的口蜜。”郭婷兒一面思索着,一面說道。
端木瑤得意着,聽到後面的話時,立即冷了臉色只道:“一個庶出的憑什麼能買到這樣好看的顏色,真是噁心。”
……
她們二人嘀嘀咕咕說着什麼,我聽着越發好笑,我買得到,你買不到便是噁心了?真是可笑。我不顧那麼多,只管自己咬下一口蟠桃咀嚼着嚥下肚裏,那桃子美味多汁,清脆爽口,一股清涼的桃味立即充滿脣齒間。
當真是美味,果然是丞相家買來的極品壽桃,平日裏在將軍便喫不得這麼美味的果子。想起將軍府,我便覺得委屈,大夫人那個黑了心肝的,平日裏不論什麼都將好東西往寧悠兒的房裏送,哪裏捨得給我送過來一星半點?
自然是討不找好東西喫的,更別說這快馬加鞭運來的新鮮水果,往日裏更是喫不到的。
我心裏想着要多喫兩個,卻遠遠瞧見方纔說我壞話的端木瑤冷着臉居高臨下的朝我走來,那氣勢足足像是十條藏獒狗一般霸道蠻橫。
搞什麼鬼?
我蹙起眉頭,只見端木瑤身後跟着郭婷兒,徑直朝我走過來,我咬下一口蟠桃,正準備避身離開,只見端木瑤道:“喂,你嘴上塗的口蜜是從哪裏買的?”
“你管我哪裏買的,與你何干。”我心下生出不快,口中反駁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竟然敢這樣與我說話。”端木瑤居高臨下,表情倨傲的道。
我不理會她,徑自找了一處石凳坐了下來,不屑道:“我管你是誰,與我什麼關係。”
端木瑤意外的我竟敢用這樣的口氣同她講話,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對着我怒目道:“我可是兵部尚書家嫡出的女兒,你一個小小的庶出竟然敢這麼不拿我當回事?!”
我覺得好笑,不由得嗤笑道:“那又怎樣?論起官位品階,我爹的官位恐怕不知道要比尚書的位置高出多少。”
“那又怎麼樣?就算你爹是將軍又如何,你的身份就是比不得我出身高貴,我娘是正房,我是堂堂正正的嫡女,不像是庶出的女兒,沒地位。”端木瑤冷嘲熱諷的道。
我看她一副大小姐高高在上蠻橫無理的模樣,不想與她爭執,懶得再多說一句話,轉身便走,一旁的郭婷兒立即扯住我的衣袖道:“你怎麼同端木小姐說話呢?”
我冷眼瞧她,硬聲道:“放手!”
這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那語氣中的威嚴與冷冽,竟然是我自己都從未發覺過的,不自覺流露出的氣勢,連我自己都忍不住一愣。
郭婷兒更是嚇了一跳,立即鬆開了手,如同抓住了什麼燙手的山芋一般。旁邊的端木瑤吃了閉門羹,臉色漲的一陣紅一陣白,僵硬的站在原地,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我身上,帶着一陣陰狠與厭惡。
我只覺得身後被一陣冰冷的目光注視,心裏卻不在乎,我是將軍家的女兒難不成還要讓一個尚書家的嫡女壓制住?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掉了大牙?
我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說,瞧着那端木瑤居高臨下的模樣便覺得心中不爽,怎麼瞧着那樣的女子身上都帶着一股寧悠兒身上的味道。
惹人心生厭煩,好在寧悠兒雖然任性頑劣,在外人面前還是要裝一裝的。
我無聊便四處閒逛,想着林臨下馬車前,老夫人對我交代的,說叫我多接觸別家女眷。我便打算四處走走,若是真能結實一二個夥伴,倒也不枉我白來一場。
不知怎麼的,遠處忽染傳來一陣騷動,我順着那陣騷動的方向去看,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裏,周遭議論紛紛,引起一陣真真面紅耳赤的心虛聲。
我擡眼去瞧,睜大了眼睛,驚的下巴都快要掉在了地上,只見遠遠走來的,是一個穿着一身湛藍衣衫,身量修長的少年,少年身邊跟着比他年長的女子,那女子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眼梢間
卻帶着深深的皺紋。
那女子冷若冰霜,眉宇間帶着一絲凜冽,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叫人難言的威懾力,少年跟在女子身後,一臉沉默,眉眼中透着一絲憂鬱,那少年本不是在笑,可他的脣瓣薄銳,微微牽動時卻像是笑着,似笑非笑的模樣更加好看。
他的面孔俊美無儔,宛若刀削斧鑿一般俊美,他的目光似乎帶着鉤刺,令所有少女忍不住心臟狂跳,臉紅耳熱。
身後有一道聲音輕輕響起:“你看,是五公主和九皇子。”
那聲音帶着少女情竇初開的驚喜,羞澀,還帶着那麼一點小女兒家的思春情懷。
另一邊的女子擡起頭,出生感嘆道:“聽說九皇子外出遊學,前不久剛剛回來便破了寧將軍貪墨軍餉的案子,爲寧將軍洗刷冤屈,爲人正直的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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