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

一股濃濃的不祥之感籠罩着太宰治。

阿魚嫌音樂不夠勁爆自己親自去調試了,織田作一家六口已經兩兩搭檔分配好，與真嗣站在一起的織田作滿臉寫着生無可戀，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同情。

究竟是什麼樣的舞蹈呢？

“你很快就知道了,”織田作蔫蔫的說，耙了耙自己暗紅色的頭髮,長吐出一口氣,“要堅強啊太宰。”

太宰治若有所思：“不至於吧？阿魚說這個世界的‘我’跟他一起跳過。”他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強烈的勝負欲，鳶色眼瞳微微眯起，勾起一個笑容：“應該沒問題纔對,沒道理我會輸給‘自己’啊。”

織田作之助：“……你覺得沒問題就好。”

太宰治愉快的彎起眼睛,將本該屬於另一個太宰治與阿魚的獨有經歷偷走的感覺,真是非常美妙啊。

以至於遊鯉讓他趴好的時候他都非常配合。

餐廳裏並沒有太多空餘的地方，裝進了五個孩子四個大人就很勉強，還有注意避開擺放着沸騰火鍋和食材的桌子，留給臨時節目組發揮的地方就非常有限。遊鯉皺着眉頭想了一會，突然靈機一動！

他改變了搓腚舞並列成排的傳統排列方式，指揮負責被搓腚的四人腦袋對着腦袋拍成十字形狀，“這樣不僅減少了佔地面積，還能讓我們輕鬆將其他人的表現盡收眼底！魚哥我可真是個小天才！”遊鯉洋洋自得的說。

“沒錯！魚哥超天才的！”孩子裏最崇拜遊鯉、夢想是成爲和遊鯉一樣的小說家的真嗣立刻附和。

趴下的太宰治與織田作面面相覷，要偷走另一個太宰治獨有回憶的愉悅感稍稍褪去，一股涼涼的不安默默從心底漫了上來。

“姿勢不夠標準啊你們，”遊鯉圍着趴好的四個人轉了一圈,不滿意的搖頭，“還記得我們在孤兒院遇到的中島敦嗎？他的姿勢是最標準的,學起來學起來！”

“遊鯉老師，我沒有見過中島敦。”織田作之助試圖拯救自己。

“沒關係，你們看我！”遊鯉立馬趴下襬出了一個標準的on2給大家學習,“看到了嗎？我這樣才叫標準。”

趴在地上的優和幸介立刻學了起來，努力從onz進化成on2，並嚴格監督兩個大人的姿勢，“織田作屁股再翹高一點啦！”

織田作之助：“……”

真嗣爲織田解圍：“不用了，再高一點我就不順手了。”

“好！”遊鯉捲起衣袖擡高手臂，提高了聲音：“大家都準備好了嗎？預備，音樂走！”一巴掌就抽了下去。

太宰治：“………”

他不敢置信的擡起頭，與織田作對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個大字：挺住！要堅強！

沉悶但響亮的一巴掌後，接踵而來的是伴隨詭異音樂的輕輕搓揉，太宰治整個人都失智了，撐住地面的雙手微微顫抖。顫抖的瞳孔中映出與自己同一個姿勢趴着的織田作被他家的小鬼搓屁股……

這是什麼魔鬼舞蹈？？？？太宰治覺得自己從身體到心靈都受到了嚴重傷害。

大概是他臉上震驚得太過明顯，織田作略帶驚訝的說：“我以爲不管發生什麼太宰都能坦然接受的。”

太宰治：“……”

“動起來動起來！跟着節奏動起來！”遊鯉身子跟着節奏搖擺，巴掌左三圈右三圈，“不錯！看來你們在家練習得很認真！”遊鯉誇讚幾個孩子。

“當然了！這可是我們難得的親子時光。”優咧嘴一笑，“每次織田作回家我們都拉着他一起練習呢魚哥！你教的我們都牢牢記着呢，音樂和舞蹈是最容易打動心靈的，這話果然沒錯。”

太宰治神色複雜：難怪我一直等不到織田作的小說，原來你下班回家都在玩這個嗎？

正想着不防屁股又被打了一巴掌……

“津島你今天的表現不行啊，比起上一次差遠了。”遊鯉一邊跟着音樂搓腚一邊嫌棄，“姿勢不標準，表情也不夠熱情哇！”

被嫌棄的年輕港口Mafia首領太宰治鳶色眼瞳精光一閃：“比上一次差遠了？阿魚你是這麼覺得的嗎？”

遊鯉不明所以，只誠實的說：“是的，我覺得你比上一次差遠了。”

織田作之助就看着太宰治瞬間燃了起來！迸發出駭人的氣勢，他第一次從太宰那總是虛無幽深的眼瞳中看到勢在必得的堅定。

太宰治挑起眉頭，勾着嘴角扯出一個假笑，“是嗎？阿魚是這樣認爲啊。不過現在說這種話不覺得有點太早了嗎？節目纔剛開始不是嗎？”

說完就從onz進化成了on2！

遊鯉大喜，“很好！保持這個姿勢！”

音樂驟然一變，節奏更加緊迫，密集的鼓點響了起來，遊鯉與其他三個負責搓腚的孩子相視一笑，同時擡手重重的拍了下去！

手掌在臀部上擊打出與音樂相同的節奏，身子跟着扭來扭去搖出魔性的舞姿，嘴裏嘰裏咕嚕哇啦哇啦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遊鯉哈哈一笑，非常自豪的說：“我拍出來的聲音是最響亮的！你們輸了！”

“不！我們是不會輕易認輸的！”孩子們大喊。

畫風突然就從舞蹈變成了誰拍出的聲音最響亮比賽現場！

爲最響亮的聲音貢獻了屁股的太宰治眼神死了，織田作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當成一場夢就好，醒來後就什麼都忘記了。”

“我就是靠着這個信念才走到今天的。”織田作之助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放棄吧！”遊鯉輕蔑一笑，帥氣的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比響聲，你們是贏不了我的！因爲我有最棒的津島初號機！”遊鯉雙手按在津島的屁股上，陶醉的讚美：“柔軟又富有彈性，完美的弧度，絕佳的手感，帶給你飛一般的體驗！”

“可惡！不要輸給他啊織田作初號機！”真嗣大喊，“織田作初號機纔是最棒的！”

其他孩子也不甘落後的喊起來，下手更重了！

“不行！魚哥你這樣太犯規了！你是大人我們是小孩子，大人的手掌比小孩大，力氣也比小孩大，我們的聲音當然比不過你了！”幸介意識到了比賽的關鍵。

“你很聰明嘛幸介，說得不錯，但是比賽就是比賽，如果你寄希望於別人因爲你是小孩而謙讓你，那比賽還有意義嗎？你現在抱怨不公平又有什麼用呢？比賽中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去贏！”

“我知道了！我們一定會贏的！”幸介和他的搭檔克巳大聲喊。

“很好，保持這種氣勢！”遊鯉稱讚的看着他，“來追趕我吧！”說完一手按着津島的腰，一手用更大的力氣擊打津島的臀部，發出更加響亮的聲音。

突然，此起彼伏的沉悶響聲中加入了一道清脆的響聲，隱隱有超過遊鯉的趨勢。遊鯉大驚：“是誰？！”

“是我的織田作初號機！”真嗣驕傲的大聲說。

織田痛苦的呻/吟一聲以頭搶地，臉埋在手臂裏，讓遊鯉清楚的看到了他露出的一截人魚線與隱隱可見的股溝。

可惡！明明是個社畜居然有人魚線！你魚哥控制不住醜陋的嫉妒之心了！

“比力氣我們肯定比不過魚哥，只有從別的地方想辦法了。”真嗣沉着的說，“我早就發現了，沒有衣物的阻隔，拍打的聲音會更大！這樣你的優勢就縮短了！來一決勝負吧魚哥！”說完他氣勢十足雙手齊下拍了下去，掌心直接與肌膚接觸，激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其他兩組孩子一看，立刻有樣學樣，退下褲子露出大半個屁股，一時間清脆的響聲佔據了上風，將遊鯉擊打出的聲音蓋過去了。

“可惡！這樣下去我就要輸了啊！”遊鯉不甘心的握拳，而後眼珠一轉，按着津島的肩膀俯下身，湊過去賤兮兮的拖長了聲音：“津島～～～拜託～～～”

太宰治立刻把頭偏到另一邊。

遊鯉整個人趴在他背上，勾着頭繞到另一邊，呼呼呼對着津島耳朵吹氣，故意用矯揉造作的聲音說：“津島最好了，我最喜歡津島了，拜託～～～幫幫我啦！我不要輸給小鬼啊！”說着用大頭狂蹭津島，哼哼唧唧的撒嬌。

揹負着另一個身體重量的感覺讓太宰治十分陌生，緊貼在後背上的另一個心跳讓他不知不覺調整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慢慢的讓兩顆心用同一個頻率跳動着，脖頸上不知是誰的髮絲，輕柔緩慢從肌膚上滑過，酥癢從骨頭裏浮上來。

撐在地板上的手掌十指慢慢彎曲收攏，指甲在地面留下淺淡的痕跡，他嗓音黯啞的問：“真的那麼喜歡嗎？”

“當然喜歡！如果津島你答應幫忙就更喜歡了！”遊鯉腦袋擱在津島背上，不知是哪塊骨頭磕在他下巴上，他挪了挪腦袋，手不知不覺滑到了津島肋下，透過衣服感受掌心下清晰的骨骼形狀。

津島這傢伙好瘦啊……

太宰治呼吸一滯，連牙根都開始癢起來，想要把什麼含進嘴裏，撕咬嚼碎，連皮帶骨吞下肚去，才能將這不可名狀的酥癢壓下去。

太宰治嘆了一口氣，啊啊真的是，怎麼會有這麼過分的人啊……

停止自閉的織田作之助擡起頭，目光捕捉到太宰臉上一閃而逝的笑容，他竟覺得有一絲危險。那隻鳶色眼睛裏蘊藏着複雜情緒洶涌暗沉，一瞬間的泄露出的黑暗氣息讓他頭皮發麻，身體不受控制的戰慄起來。

而下一秒，太宰臉上又變回了懶洋洋的笑容，鳶色眼睛衝他眨了眨，明澈無暇，彷彿之前的驚鴻一瞥都是他自己的錯覺。

真的是錯覺嗎？不是的，他知道不是的。

那是屬於港口Mafia年輕首領的真實一面，黏稠得快要溢出來的黑暗與惡意，令人心顫的殘忍與冰冷，屬於上位者的強勢，以及對某件獵物毫不掩飾的貪婪。

織田作之助深深吸了一口氣，比自己世界的太宰要麻煩十倍的感覺啊！不愧是靠弒殺前代上位的港口Mafia首領，想必由太宰帶領的港口Mafia，同樣也比自己任職的這個要可怕十倍吧。

“真拿你沒辦法啊，”津島無奈的笑着說，“不能脫太多哦，因爲是阿魚我才特別允許的。”

遊鯉開心的跳了起來，不客氣的伸手將白色襯衣從褲腰裏拉扯了出來，毫無自覺的對津島提出了非人的要求：“津島你自己把褲子脫下去一點。”

太宰治：“……”

還能怎麼辦呢？底線這種東西，在第一次妥協的時候就永遠的消失了啊……

津島褲腰鬆鬆垮垮特別隨意的搭在腰線下，充滿了欲拒還迎的味道，露出一段纖腰削瘦卻不單薄，肌膚下有一層勻稱緊實的肌肉，貼合在骨骼上勾勒出極爲流暢的線條，偏白的肌膚十分細膩，隱隱可見深淺不一的疤痕，是他多次投向死亡懷抱留下的痕跡。

遊鯉心中長滿了檸檬：一直以爲津島是弱雞人設，沒想到居然連這傢伙都有腹肌！

他不禁捏了捏自己柔軟的小肚子，可惡！你魚哥也想做肌肉猛男啊！他眼巴巴的看着，就很羨慕，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掌心下的肌肉驟然緊縮，津島無預兆的回頭，凌亂黑髮下鳶色眼眸半斂着，不含一絲情緒看過來，漆黑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意味不明的陰影。

遊鯉被看得縮瑟了一下，再看過去，只見津島懶懶看着他，黯啞的聲音慢吞吞的抱怨着：“阿魚你在做什麼呢？很癢啊……”

遊鯉無言，總不能說魚哥饞你的腹肌控制不住摸了一下吧？有點羞恥啊！於是打着哈哈試圖矇混過關：“沒有啊，魚哥什麼都沒做呀，津島你別回頭看我呀！快趴好，新的戰鬥就要打響了！”

津島慢悠悠的看了遊鯉一會，遊鯉被他看得耳朵燒起來，他才發出一聲輕笑轉了過去。

“來來來！！現在我們又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接下來纔是真正的比賽！”遊鯉大聲說，“讓我們跟上節奏開始比賽吧！”

“魚哥你太狡猾了！”孩子們不滿的指責，“居然偷學！”

“哼哼，這叫大人的智慧知道嗎？這場比賽最後的勝利者是我魚哥噠！我宣佈我的津島一號機已經升級爲津島二號機了！”

“那我的就升級爲三號機！”真嗣不甘示弱將織田作之助的褲子又往下拉了一點。

“那我的就升級成四號機！”遊鯉說着也把津島的褲子往下拉了一點。

“我的是五號機！”

“六號機！！”

“我敢直接升級成七號機你們敢嗎？！”幸介大聲說，他的搭檔克巳的褲子已經快全脫了。屋裏唯一的女孩咲樂捂着臉跑掉了，她和優這一組率先退出了比賽。

遊鯉不甘示弱要跟，不想津島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褲腰：“我不敢！”

織田作之助立刻跟上：“我也不敢！”

遊鯉渴望的看着津島：“我覺得你應該是敢的。”

沒想到津島很堅定的抓緊褲腰搖頭：“這可是事關男人的尊嚴，我不敢。”

遊鯉：“？？？跟男人的尊嚴有什麼關係？”

津島扶額：“阿魚你是真的不懂嗎？”成年男性被脫掉褲子當衆打屁股，港口Mafia首領的尊嚴還要不要了？

遊鯉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莫非是津島你的太小了嗎？”

坐在一邊樂呵呵喫火鍋的餐廳老闆直接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

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

求知慾很強的真嗣發揮不懂就要問的良好習慣，眨巴着眼睛問：“什麼太小了？”

遊鯉正要向他們科普生理知識，就被津島捂住了嘴，織田作之助恨不得自己長出十隻手，把五個孩子的耳朵都堵上。

“幹嘛幹嘛！”遊鯉掙扎着掰開津島的手，“這是很正經的科普，爲什麼不許魚哥說？放心啦津島，我們這麼好的朋友，即使你很小魚哥也不會笑話你的。”

“比賽到此結束，我宣佈幸介和克巳獲勝。”織田作之助站起身，無視淚汪汪的真嗣，直接宣佈了最後的贏家。

“爲什麼？！”遊鯉不忿，“比賽還沒有結束！”他試圖站起來抗爭，被津島勾住了脖子。津島身形看似削瘦，力氣卻大得嚇人，一隻手勾住脖子一隻手按在肩上，遊鯉被鎮壓得動彈不得。

“結束了，遊鯉老師。”織田平靜的說，“因爲無論如何，我和津島都不敢升級成七號機。”

最終獲勝的幸介和克巳歡呼起來，得意的朝遊鯉做鬼臉，被織田趕回桌邊繼續喫火鍋了，又安撫了落敗的真嗣和優，織田才提着褲子去洗手間收拾自己。

遊鯉眼巴巴的看着津島：“真的不能再升級了嗎？”

津島扯了扯嘴角，勾着遊鯉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可以哦，如果阿魚堅持要升級的話，只要我們兩個人的時候。”

遊鯉想了想，擡手推開津島擱在他肩膀上的頭，“算了，不升級了，魚哥這麼體貼，就不傷害你的自尊了。”

太宰治：“……那真是謝謝你的體貼了啊。”

“沒事！”遊鯉大方揮手，“誰讓魚哥就是這麼一個人呢？”

太宰治鬱悶的去洗手間了。

洗手間門口，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意料之內的相遇了。

一頭暗紅色髮絲的青年男人站在鏡子前，苦着一張臉在——揉屁股。

太宰治頓時覺得自己的屁股也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兩人相視苦笑、

“很亂來吧？遊鯉老師。”織田作之助無奈的說。

“是啊，相當亂來，有時候會想打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麼。”太宰治若無其事的說。

織田作之助揉屁股的動作一頓，擡頭看着鏡子裏的太宰治。

“怎麼了？被嚇到了嗎織田作？”太宰治笑着眯起眼，“我開玩笑的。阿魚也算是‘我’的朋友啊，我怎麼會傷害他呢？”

“可是你的記憶裏並沒有千江遊鯉這個人存在吧？”織田作之助問，“你們不過才認識兩天。”

“才兩天嗎？”太宰治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才兩天啊，可是我怎麼覺得我和阿魚已經認識好久了呢？”

黑髮青年擡起頭，通過鏡子與織田作之助對視，輕輕的說：“織田作，怎麼辦？我想把阿魚偷回去養起來。”

織田作之助驚得瞪大了眼睛，猛然回頭：“太宰你……”

“呵呵，我跟你開玩笑的。”有着一頭微卷黑髮的青年朝他眨了眨眼睛，笑容微妙，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離開了，“快一點啊織田作，好喫的要被喫完了呀。”

織田作之助看着消失在轉角的背影，眉頭皺起，太宰那傢伙，分得清自己說的哪些是玩笑哪些是認真的嗎？

織田作之助轉身，對着鏡子裏的自己撓了撓頭髮，麻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真令人頭禿。

一場激情澎湃的搓腚舞比賽消耗了太多能量，重新坐上桌猶如蝗蟲過境，滿滿一桌食材迅速被消滅乾淨，遊鯉揉着肚子滿足的打了個嗝。

“好久沒喫得這麼飽了。”餐廳老闆也發出喟嘆，“怎麼樣？要喝一杯嗎？”

“不了不了，”遊鯉急忙擺手，“桌上有未成年呢，不能帶壞他們。”

“遊鯉老師很關愛小孩子啊，”織田作之助感嘆，“經常幫忙照顧幸介他們，還有孤兒院也是。因爲遊鯉老師你發起的活動，我看到報導說很多孤兒院都得到了幫助，直到現在活動熱度也沒有降下來，越來越多人蔘與挑戰了。”

“對啊！搓腚舞挑戰！”餐廳老闆遺憾的拍大腿，“早知道剛剛就把你們跳舞的視頻拍下來了，我也想參加挑戰爲孤兒院捐款，可是都沒人跟我玩，人老了網絡上都沒有可以挑戰的朋友啊！”

“我懂你！”遊鯉激動的握住餐廳老闆的手，相見恨晚激動得熱淚盈眶：“雖然是我發起的挑戰，但都沒人跟我玩！沒有人@我超尷尬的！最後多虧了我的作家好友夏目漱石，成爲我的挑戰對象，跟他的學生一起完成了搓腚舞！”

太宰治側耳：我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他扭頭看向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沉痛的閉上眼點頭，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位夏目漱石。

太宰治用眼神詢問：那配合他跳舞的學生是……

無論是武裝偵探社那位，還是港口Mafia那位，都足夠讓太宰治感到驚嚇了。

織田作之助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太宰治點頭，懂了，是森先生啊。

於是他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雖然換了一個世界，中也的卡在超市也能刷，那麼手機應該也同樣能用吧？

他打開手機熟練的開始搜索，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看着視頻中跳着魔性搓腚舞的兩人，太宰治握拳抵住了脣，雖然被搓的那個人從頭到尾沒有露臉，但熟悉的人一看就能認出來，是森先生沒錯！

盯着畫面裏被一下一下拍打的臀部，以及那露出一角的眼熟紅圍巾，貌似與自己此時圍着的是同款……

難道這是港口Mafia必須經歷的嗎？太宰治深深覺得這個世界太魔幻。

不，準確一點說，應該是這個世界的某個存在太魔幻。

他點了緩存視頻，決定把這個視頻當做給某個假死後成爲了孤兒院院長的人作爲禮物，然後又搜了一下搓腚舞挑戰，被一張照片吸引了目光。

背景是簡陋的孤兒院，神情刻板的男人站在阿魚身邊，周圍是一羣歡笑中的孩子。那笑容不是作僞，而是發自內心的歡笑，因爲他們的眼睛裏有光。

其中站在阿魚身邊抱着一本書的銀髮斜劉海少年笑得異常燦爛，不同於港口Mafia的白色死神，也不是武裝偵探社的人虎，是一切發生之前，作爲中島敦的少年露出的笑容。

太宰治不禁擡頭看向正與織田作討論新書的金髮青年，彷彿是河心裏的一塊巨石，名爲命運的洪流在撞擊到這塊巨石後改變了方向，從此流向未知的未來。

“不能乾杯的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餐廳老闆咂咂嘴。

“這還不簡單？”遊鯉拿來紙杯，把鍋裏的熬煮到有些鹹的湯底打進紙杯裏，一人一杯。

“來！乾杯！”遊鯉舉起了手中的火鍋湯底。

五個孩子和餐廳老闆也笑着舉起了紙杯。

“津島，織田，你們倆愣着幹嘛呢？”遊鯉催促，“來乾杯啊！”

“乾杯。”太宰治也舉起了紙杯，與織田作相視一笑，沒能在lupin酒吧裏一起喝酒，在餐廳裏一起用火鍋湯底乾杯也是新奇體驗吶。

這是獨屬於我的記憶，不是通過【書】窺視到的，而是獨屬於我的，真是的記憶。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太宰治一顆心變得如棉花一般，蓬鬆又柔軟，鳶色眼瞳將這一幕牢牢印刻在腦海中。織田作也好阿魚也好，甚至連陌生的孩子和餐廳老闆，笑容都太過耀眼，讓早已習慣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他閉上了眼，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

已經足夠了，這一段溫暖的記憶，足夠支撐他走到終結一切的那天。

“織田，好好工作，說不定好運很快就會找上你哦！”告別時，遊鯉拍着織田作之助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說。

“希望如此吧。”織田作之助笑了笑，“最近接手了一件麻煩的工作，希望能像遊鯉老師說的遇上好運。”

“那是當然！”遊鯉雙手叉腰一臉驕傲，“魚哥可是魚中錦鯉，必定能讓你從老闆厭棄同事排斥成爲被寵上天的福寶寶！”

福寶寶織田作之助：“……”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魚哥的祝福！”五個孩子一擁而上將遊鯉團團圍住。

“不要擠一個一個來！”遊鯉忙着給孩子們賜福，眼角瞥到津島跟織田說了什麼，兩個人都面色嚴肅。

“你跟織田說了什麼啊？”回去的路上，遊鯉跟在津島身後，一蹦一跳去踩津島被夕陽拉長的影子。

“我跟他說，讓他換個工作，最好連家也一起搬掉。”

快要落山的太陽失去了溫度，只餘一點虛弱的光芒，太宰治擡起手，一隻鳶色眼睛從指縫中看了一會太陽，刺痛的溼潤了眼眶。

人果然是最貪心的動物啊，不管是哪個世界的織田作，都想讓他活下去。即使活下去寫《冷酷殺手：退役後我成了商界大佬》這樣亂七八糟的小說，也想讓他活下去。

“阿魚，”太宰治停下腳步，閉了閉眼，聲音帶着渴求：“能給我一點祝福嗎？”

走在身後的腳步聲繞到他身前，一隻手按在了他頭頂，有個近在咫尺的聲音說：“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