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媱揮手，衆人闖了鵲連的宮殿裏。
裴澤攔也沒有攔住。
柳玥語安靜了。
她躺在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
嘴角上卻有着笑，面容倒是安詳得很。
“鵲連，你果真好狠的心。”
他衣衫整齊，道：“怪本公子美色過甚，宮女無自重可言，半夜擾本公子清靜，爲保清白之身，殺之。”
秦念媱楞楞地看着鵲連。
鵲連道：“聖上，你胎中孩兒，不可無父，還望聖上自知。”
念媱笑，看着玥語的屍體笑，道：“確實不自重得很。讓愛妃受驚了。”
“倒是沒有。”鵲連轉頭，對着衆人道，“你們都退下。”
念媱聽此，驚恐得很，道：“不準退！”
“裴澤，帶他們離去！”鵲連發話說道。
“是，公子。”聽了鵲連的話之後，裴澤便看着衆人，道，“達遞國的人，是聽長安國聖上的話，還是達遞國前朝皇子的話？”
衆人沉默，跟着裴澤後離去。
念媱轉頭看着他們，想要拔腿走。
鵲連一手拽着了念媱，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葉陽朔木的，葉陽朔木是葉陽鳴啓想要保住的人。現下里，葉陽鳴啓自己都失憶了，也不會怪本公子起殺心。你的主意倒是好得很，讓本公子殺了她，你當真心中痛快了？”
念媱臉上擠不出笑來，害怕得很，對着鵲連道：“你，你想幹嘛？不是朕。”
“你配說‘朕’字嗎？”鵲連的聲音橫了起來。
念媱搖頭，道：“你繞過我，繞過我。”
“野心？是個人都有。但良心呢？你有嗎？”鵲連問，話滔滔不絕了起，沒了往日風範，“你沒有，你眼裏就只有你自己，只有你想要的位置，除此之外，你還想要別人跟着你後面陪葬，你想要別人都死。”
“不，我不想死，不想死，一點兒也不想。”念媱說着，立馬跪了下去，仰頭看着鵲連，拉着鵲連的衣衫，對着鵲連道，“求你，求你了，放過我。”
鵲連從自己的衣衫上刺啦了一塊長條布，對着念媱道：“你沒有放過本公子，又怎麼叫本公子放過你？你這是第幾次了，爲何就這麼想剷除掉本公子？”
念媱哭了起來。
鵲連將繩子，系在了念媱的脖子上，一手拉着，一腳踹着秦念媱的背，道：“你去陪她，好好服侍她。”
念媱疑惑，聲音喫力：“什麼？到底爲甚麼？爲甚麼……”
她的手耷拉了下來。
鵲連鬆開了自己拉着繩子的手，她便倒了下去。
他轉身，俯身，吻了玥語的脣。
繼而將匕首拔掉，扔在了地上，用他的衣衫擦拭了血跡，將她的衣衫從地上拿起，給她穿好，又將她的頭髮給梳好，給她別了簪子，點了脣。
他用手摸着玥語的臉。
將玥語放在了牀榻上，他輕輕給她蓋了被子。
他跪在了地上，看着玥語的面容，一如跪在聖上的面前。
裴澤從門內進來，看見念媱的屍體，委實嚇到了，道：“公子！”
鵲連沒有聞聲回頭。
裴澤往裏面走，見玥語躺在了牀上，他愣，笑着道：“公子你這也真是快活，同柳姑娘冰釋前嫌了？”
鵲連沒有應答。
裴澤察見鵲連衣衫上沾着血跡，覺到不對勁，又想到念媱的屍體，便驚恐萬分，道：“公子，你……你這是……”
鵲連起身，往宮門外走，裴澤跟着鵲連出去。
“放把火。”他道。
——
熊熊燃起來的火焰竄上了天去。
沈夢凝彎着腰身，一身夜行衣，水香跟在了沈夢凝的身後，對着沈夢凝道：“娘娘，不，小姐，哎呀，姑娘，你這麼做，真的太不考慮殿下的感受了。你這一把火，把自己宮殿燒了，你連渣渣都沒有，他人怎麼信？”
“他們需要甚麼證據？只要殿下說，沈夢凝已死，還有幾個人敢懷疑？況且刁傲菡還偷着樂呢！”沈夢凝道，語氣之中也充滿着歡快的韻律。
水香聽了沈夢凝的話，道：“你就是太過於亂來了，原本以爲你進了宮，當娘娘了之後，能夠成熟穩重點，萬萬沒想到你比在沈府還要亂來。香香呢，香香都快要哭死了，眼淚都一筐筐出來了。你實在是……”
“你不要羅裏吧嗦了。”沈夢凝打斷了水香的話，“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也沒有回頭的路。走。”
香香悶悶不樂地跟着沈夢凝躲躲閃閃。
終究是出了大門。
上了馬車。
馬車中，董郎君恭敬得很，他剛想要開口。
沈夢凝就道：“怎樣？開心不，我要帶你們環遊九國了。”
水香耷拉着自己，道：“一點兒也不開心。”
董郎君臉上更多的是笑，道：“沈小姐說得不錯，哪兒最需要醫師就該去哪兒，理應去那最偏僻的地兒。”
“你可別瞎說了。你……”水香轉過頭，看着董郎君，道，“你就是心裏想着，能夠跟小姐一起了，纔是。你那顆心，裝甚麼天下人啊，害臊得很。”
沈夢凝聽了水香的話後，笑了起來，道：“董師傅，是真有這麼個眼光來？”
“小姐！”水香不知哪兒來的氣，對着夢凝道，“旁人不知道小姐你個甚麼事情來，不知道的旁人怎麼就不以爲小姐你是同董郎君私奔了去？如此離開了秀林國，小姐倒是心大得很。”
“那可不是，原本以爲就宅鬥了，沒想到變宮鬥了，這麼一想，乾脆自己就別鬥了，盾出去，有甚麼不好？誰還不能做個土行孫？”夢凝說道，說得快活極了。
水香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她是沒有聽懂這沈夢凝說的甚麼話來，反倒是一臉錯愕地看着董郎君。
董郎君自然是沒有聽懂。
見他們二人呆楞楞的樣子，夢凝發笑了起來，心情更加的愉快了，說道：“你們兩個，就當作甚麼也沒有發生就好了。你們是我想要帶走的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帶走，看命吧。誰知道這是甚麼鬼來着。”
因着夢凝的話後，水香皺起了自己的眉頭，道：“小姐，你說的都是些甚麼啊？爲甚麼香香聽不懂呢？你該不會是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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