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你以爲我是什麼東西，一條死魚麼？”鹹魚蹦跳着站到了喻瑾瑜的跟前，死目相對。
“呃，難道不是麼？”
“愚蠢，我乃是衆神之王克洛諾斯！”
衆神之王？那是什麼玩意？暗號麼？
喻瑾瑜並沒有第一時間接上對方的話語，只是在腦海裏開始不斷拼湊起了一些起初並不在意的細節。
這條鹹魚是愛丁頓的聖物，‘克洛諾斯’這個字眼貌似也是愛丁頓在領域內和喻瑾瑜提到過的名詞？
可面前的這條死魚居然用上了什麼‘覲見’的詞語，難不成真的是什麼王子變成鹹魚的故事麼？
“你想怎麼樣？”喻瑾瑜咬了咬牙，發覺四肢依舊無法動彈之後才勉強地繼續開口。
“我想怎樣？”鹹魚轉過頭去，卻依舊用死眼與喻瑾瑜對視，那樣子滑稽極了。
“復仇，我只想復仇！而你，少年。你必須成爲我的僕從，供我驅使，直到我的力量重新駕馭這片天地！”
呸，這麼囂張誰要聽你的啊？還是一條死魚！
喻瑾瑜內心抗拒了一番便最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拒絕。”
“你拒絕？”
“我怎麼知道你復原了會不會幹掉我啊？而且你說自己是什麼衆神之主，你肯定也不是我們人類這一邊的。”
“愚蠢。”
喻瑾瑜忍無可忍，他今天已經連續被罵了四五次愚蠢了，居然還是一條鹹魚咒罵他的。
“我可以暫時解鎖對你的限制，用以表達我的誠意，直到你願意成爲我的奴僕。”鹹魚頓了頓後繼續說道，“但如果你最終不答應我的條件，領域內除你以外的其他人，會死。”
“你！”
喻瑾瑜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所聞的一切。
一條鹹魚居然承認了自己釋放出了絕對的控制領域，並能夠完全做到收放自如。
他曾在北冰洋內見過利維坦的暴走，在格魯瑪暴走的瞬間，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停止，甚至無法控制。
但一條死魚居然說自己可以完全操控這種玩弄別人生命的領域。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年輕人，在王的面前，你想得到有用的情報，只能懇求！”
鹹魚貌似失去了耐心，但對方卻只是語氣上的威脅，而沒有直接宣告談判結束。
這意味着領域並不能一直持續，它可能存在崩潰的節點，等到崩潰的節點過後，對方就完全無法再度威脅自己了吧？
喻瑾瑜心裏有了底氣，便不緊不慢地繼續和對方，或者同那條鹹魚繼續談判。
“讓我猜猜？你既然自稱什麼衆神之王，但卻曾經作爲某個人類英雄的武器，那麼你肯定打不過他咯，我和你講啊，我和你的主人是……”
碰！
喻瑾瑜還未說完剩餘的嘲諷話語，他背後懸窗上的玻璃卻一瞬間都全部破碎後掉到了自己的身旁。
是熾焰的穿刺形態！
這條鹹魚居然還會書庫序列中的熾焰？
“他只是利用我的力量殺死了他的同類，繼而又欺騙了我而已，那個小人！”
殺死了他的同類？
“你是說謝幕之戰？”
“謝幕之戰？可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名字吶。”鹹魚淡淡說道，“那只是一羣自詡正義的人類清理暴走怪物的鬥爭罷了。”
“喻瑾瑜，你顯然是發現了我的能量不足以支撐很久了吧？但你的時間卻不多了！我不會冒險放過得知我祕密的你！在我掌握不了領域之後，你們都會死，而我會接着尋找下一個願意和我合作的人。”
“你不會。”
喻瑾瑜發覺自己的手指已經可以開始緩慢移動。
“除了我，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存在能夠激活你的人了！”
喻瑾瑜危言聳聽地說道。
他纔不管是不是會存在其他能夠和這個鹹魚合得來的傢伙呢，只是現在必須強硬一些，才能夠和對方勉強站在同一層次上繼續談判。
“我可以在敵人的威脅下死去或者求饒，但我不會談條件。”喻瑾瑜深吸一口氣，在分散對方注意力的同時開始確認自己的右手已經完全可以自由活動。
“我需要知道理由，成爲你的奴僕或者手下亡魂的理由，這個不過分吧？”
“愚蠢！”
“愚蠢你妹啊！”
喻瑾瑜快速翻身重新拾起了臉盆，再度扣在了鹹魚的軀體之上！
領域崩塌了。
世界的顏色開始重新恢復了正常。
賭對了！
“我警告你，雖說你是衆神之主，但你現在好歹也還是一條鹹魚！你最好安分點，不然分分鐘下鍋裏煎了。”喻瑾瑜在發覺對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後便深深地鬆了一口長氣出來。
他不知道鹹魚此前的威脅是否屬實，自己也沒有資格拿學院全部人的性命做賭。
但他不會求饒，從他在方舟上從獨臂男人的威脅之中存活後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再也不會在死亡的問題上輕易求饒！
“愚……咳咳。”
鹹魚尷尬地用鰭摸了摸下巴。可憐的衆神之主並未發覺魚類生物既沒有脖子，也不存在所謂的下巴。
“少年，此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衆神之王先生，看起來你是沒戲唱了？”
“如你所見。”鹹魚默默說道，“我還得感謝你，吸收了那隻畜生的能量，我才能勉強得以活動片刻。”
“在利維坦體內是你在幫我麼？！”
“你以爲憑你一介人類能夠破壞掉它的核心麼？”
喻瑾瑜這才意識到在努克海港那次意外的暴走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甚至他在取得這條鹹魚之後就已經被對方反覆利用了幾次。
但對方卻的確幫喻瑾瑜度過了前幾次的難關，甚至在方舟上幫助他破除了幾乎已經必死的局面。可喻瑾瑜不敢就這樣輕易相信這條自稱神王的鹹魚口中所描述的一切。
“這麼說，那幾次暴走都是你做的好事？”
“當然！”鹹魚克洛諾斯的語氣開始變得森冷，“切開敵人的感覺一定很不錯吧？力量，這便是真正的力量，你和我合作就能夠無限攫取的力量！”
力量麼？
喻瑾瑜咬了咬牙。
憑他自己是根本對付不了向獨臂男人那樣的可怕人物的，可即便如此，理智卻也不允許他輕易和麪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做出交易，這是和惡魔的交易，一旦得到他的首肯，那麼便必將墮入無盡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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