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終階段（1）

“能量反應充足，副反應正常。”

“全自動式填充完畢。”

“彈道估算完成，將在三秒後再次刷新校準。”

“刷新完成，隨時可以開始。”

在02和那個那個少女進入‘阿波羅之弓’發射室後的幾分鐘內，接下來的局面在無人監管的狀態之下以極爲順暢的流程實現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性進展，直到最終的技術操作難題都被輕而易舉地克服後抵達了充分準備完畢的階段。

所有人翹首以盼的奇蹟終於發生了。

那個擁有序列能力的女孩彷彿真的與β實驗室中心融爲了一體，她的大腦完全充盈了這個幾乎處於崩潰邊緣的構架系統，並隨着自己接下來的每一次的機械發聲，都將那些本該經過複雜程序審覈的確認步驟進行了迅速的確認和報備，彷彿這一切像像是由她在親自審覈一般。

在由女孩的聲線下達出了一條條權限通過的命令之後，全場工作人員們只好聳了聳肩，靜靜地注視着眼前這些已經完全不再接受除了女孩以外的任何的人爲指令操控的複雜機器。

發射臺上的檢修人員們也在得到預備完成後的指令，第一時間加固了‘阿波羅之弓’身上的最後幾條尚未完全充能的鋼鐵鎖鏈。

茲拉。

升降電梯抵達了它的重點。

莫利斯等人在抵達發射平臺的位置之後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駐足，將自己的視線移向了這裏最頂端的位置。

發射臺的天窗正在被些由記憶金屬構件的機械骨架緩緩地從兩端山體處揭開，直到發射臺所處的區域完全暴露了晴朗的夜空之下。

發射臺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地升高，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整個平臺被推送出了山口頂部，直到與最高點的位置完全地持平。

‘阿波羅之弓’在被推出山頂之後開始根據雷達預測出的位置進行實時校準，並不斷地將炮口的準頭對向了西北方的天空。

今夜無月，黑雲在烈風的席捲之下止不住地翻滾，直到完全遮蔽掉了所有人的視野天空。

這纔是‘阿波羅之弓’發射臺的真正姿態，一個猶如平放在山體羅盤之上的磁力指針，能夠隨着雷達目標位置的變化而不斷地調整着自己的攻擊方向，完全不需要任何的專業人員進行調試。

“這臺兵器從未真正地啓動過，即使是實驗收尾階段也未完全地解鎖發射。”

付澤仁的視野裏一片漆黑，即使如此，他依舊站到了‘阿波羅之弓’的正下方，雙手插兜做出眺望遠方天空的動作。

“到這爲止，已經是我所經歷過的一切了。”付澤仁扭頭補充說道。

這臺兵器在數年前第一次完成到啓動步驟的時刻，付澤仁也是像這樣站在平臺的頂端，居高臨下地俯瞰着這片令人迷醉的大地。

那個時候，負責‘阿波羅之弓’研發的教授最終下令停止了下一階段的任何實驗，並宣佈‘神女微笑計劃’是由於某種機制的缺失而完全不能夠滿足開啓條件。

在這些年的不斷嘗試中，付澤仁終於找到了被譽爲‘缺乏機制’的問題所在。

這個兵器無法利用諸候內部的任何一項技術進行人爲的啓動，必須通過某種超越人類體量的思維機制進行掌控，才能夠避免發生後可能會帶來的毀滅性災難。

缺失機制的補完至關重要，思維機制本身如同是一部四驅車的引擎，左輪槍的板錘，如果最終找尋不到代替方案，將會完全喪失‘阿波羅之弓’的原本意義。

思維機制必須接近FW議會天文部們管轄下的‘神女衛星’，亦或是可以說，‘阿波羅之弓’從設計之初就是完全參照神女衛星的設計原則進行着不斷地嘗試，才最終走到了現如今的階段。

但諸候內的人們始終無法找到能夠完全控制住這臺兵器的思維機制，也就不敢輕易地將這項計劃列入可控的範圍之內。

除了佛朗特先生外，其餘的諸候成員甚至也根本從未意識到FW議會自始至終都是在利用序列進行着相關的衛星羣的操控。

“付澤仁先生，如你所言，這個兵器最終所缺失的機制就是‘神女’序列的思維邏輯對麼？”莫利斯推了推眼鏡，嚴謹地詢問道。

“不否認這種可能，至少這是我們今天選擇的解決方案。”付澤仁並不否認。

如果直接了當地承認必須依靠序列才能夠驅動眼前的這個偉大的傑作，那麼便是承認了‘聖墟’研究所全體人員自始而至今的原則性錯誤。

他們無法繞開不屬於人類的序列力量，從而準備出了一部任由神族序列操縱的兵器。

這樣一來，諸候科研部門的存在將會變得極其可笑。

他們在鉅額資金注入以及付出大量心血後，竟然只是研究出了一部必須利用自己敵人的能力進行驅動的可笑物件，這樣的計劃從始至終都將顯得荒誕透頂，甚至最終引發聖所研究部門的內部解體。

“我現在明白佛朗特先生爲何要離開了。”莫利斯站到了付澤仁的身旁，學着他的樣子俯瞰蒼穹。

眼下的世界漆黑一片，卻又叫人心潮澎湃。

“爲了不引發諸候內部的分裂，我的老師在嗅出了計劃可能重啓的最後時刻選擇了離開。”付澤仁漫不經心地搶先一步回答。

付澤仁想了想，最終還是向衆人解釋了那位先生離開的緣由。

在他看來，這個答案必須從他的口中提出，才能被諸候內的衆人完全接納。

除了利用序列發動‘阿波羅之弓’以外，付澤仁在這些年的實驗裏還嘗試過其餘的可能，但都無一例外地止步在了發射最終階段的時刻，無法繼續進行下去。

直到喻瑾瑜的出現，才徹底改變了付澤仁的研究方向。

那名男孩能夠喚醒‘莫爾塔洛’和‘愛丁頓的聖物’，那麼他是否也能夠充當某種特殊的思維機制呢？

這樣的論證也只是停留在了猜測的階段，從今天過後，甚至包括喻瑾瑜在內的部分人，都將完全消失在接下來的攻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