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吼完，人卻在下一刻徹底失去了力氣一般，直接跌了下去。
墨君轍迅速抱起她離開。
而在身後，兒科這邊的圍觀人羣逐漸散開，只是總有人還是會議論幾句，“我呀一開始真以爲是人販子，後來才發現……是一名產婦，也是幾天前剛生產的，據說是早產，那個孩子……沒了。”
“哎，可憐啊。”
旁人的同情並不能改變什麼，白兮染昏睡之後一直在做噩夢，直到夢見寶寶坐在白白的雲朵上準備飛走……
她才猛地驚醒。
身上都是汗。
入目是黑白間色的房間，窗簾半開着，隱隱還能看見外面的燈光。
屋內光線昏暗，只有牀頭一盞燈如豆，而她睜開眼睛，滿臉茫然。
這是墨宅，是家裏。
她是已經住了快一年的地方。
有那麼一瞬間，白兮染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覺得是不是和過去無數次夜裏醒來一樣，寶寶還在肚子裏乖乖的，墨君轍深夜未歸或已歸。
而未來的一切，都還值得期待。
可起身的那瞬間她便明白，寶寶不在了。
她忍着初期的害喜不適忍着那麼多磨人的檢查，忍着水腫和夜裏難受的睡不着覺的辛苦，努力想生下來的寶寶……
“墨君轍。”白兮染用力揉了揉泛紅的眼睛，沒有猶豫的光着腳踩在地毯上，她踉踉蹌蹌的要走出去。
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房門卻正好打開。
墨君轍手裏拿着喫的，垂眸瞧見她穿着單薄站在地毯上，濃眉立刻擰了起來。
“醒了就躺着，起來做什麼。”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態度，所有的關心都藏在冷漠的語調之下，見她不動，便將東西放下徑直把人抱回了牀上。
重新搭好被子之後，纔去拿盤子裏的粥，“喫點東西補充體力。”
白兮染卻只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一雙微微泛紅的杏眸瞪的大大的，在他起身的時候，小手用力抓住他衣角。
“寶寶呢。”
她聲音很軟很軟，像是帶着祈憐的語氣，無比希望他能說出讓她滿意的答案。
見男人不說話，便又追問，“墨君轍，我們的寶寶呢。”
見她堅持，墨君轍終於放下粥，目光焦距落在她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上，啞聲道，“你已經知道了。”
“那是旁人猜的，他們說的我不信……”白兮染很快否認，“墨大爺，我只信你說的。”
空氣有那麼一分鐘是徹底安靜的。
像是被什麼東西定住了一般，墨君轍微微垂眸，視線看似平靜沒有波瀾，英俊的面龐上也沒有太多情緒起伏，“沒了。”
什麼。
白兮染張張脣，似乎有什麼想說的話，可終究只是顫抖着說不出口。
“你……你說什麼。”
暗色的空氣裏，男人嗓音溫淡低啞，語調平靜的不像在說與自己有關的事，“早產，心臟發育不好，出生一會就沒了。”
墨君轍緊緊盯着她，聽見這個消息的白兮染像是恍惚了，整個人都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染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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