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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滿城搜捕

城頭火光沖天,城中亂作一團。

曜日護法張松嶽且戰且走,手中金烏雙匕化作一片光幕。

箭雨漸稀,火把追來,他與負責殿後的幾個傳教使、索性停住了腳步,在長夏門大街上站成一排。將飛奔追至的兵募、不良衛、守城宿衛攔腰截住,金鐵交鳴的聲音頓時響作一片。驚得仁和、歸德兩坊,提前將坊門關死,防止外間窮兇極惡之人闖入、攪得坊中再無安寧。

張松嶽雙匕鋒利,立在街心,但凡有悍不畏死的人近身,最輕也是皮開肉綻的後果。光明使慕容彰一柄長槊已明顯捲刃,但揮、刺、點、扎之際,依舊威勢不減,許多鎧甲齊全的兵募,竟被他打飛開去,難以寸進。公平使何允正抄着一對鋼鐗,上撩下蓋,左劈右格,許多自恃勇悍的不良衛,握住橫刀的右手被震得虎口痠麻,不得不棄刃而逃……

眼見蜂擁而上的追兵,雖屢屢受阻,卻不依不饒,張松嶽打過一陣也是心底發虛。聽着身後的教衆護着的“聖女”漸漸逃遠,張松嶽忽地一聲大喝:“傳教使兄弟!爾等分開先撤!本護法還能再攔一時半刻。”

何允正濃眉倒豎:“恕難從命!曜日護法大人是看不起兄弟們麼?誰若棄友逃生,神主必當不容!”

張松嶽火冒三丈:“放屁!快些滾蛋!不然等本護法收拾了這羣雜碎,定將你舌頭剜出來、烹了下酒!”

何允正還要回懟,卻被一旁的慕容彰拽住後襟,尋了個方向、拔步便跑:“曜日護法言之有理!想必那祆祠附近、還有人正等着‘聖女’自投羅網,咱們須快些追上前隊,好助一臂之力!”

何允正這才清醒了些:無論如何,“聖女”安然抵達祆祠,纔是今日闔教上下的終極目的。至於無謂的爭鬥,還是交給這位教中“第一武癡”好了。況且他以“張武侯”的身份、在洛陽城中混跡多年,成百上千的街巷坊曲,誰能比他更熟悉?便是閉着眼睛,也知道往哪邊逃竄、才更加安全。

想明白其中關節,何允正等人腳下愈發利索,眨眼工夫,便跑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空空的街衢、迴盪着沉沉的暮鼓。

張松嶽心中所想,與何允正等人相差不大。他從小小不良衛、一路做到武侯,這洛陽城的街衢巷陌、早不知走了多少遍。南市幾間鋪、北市幾片瓦,無不爛熟於心。此刻被一些兵募、宿衛圍在中間,雙匕在手,孤軍而戰,卻沒有絲毫壓力。

至於其他不良衛,誰人不識張武侯?見他在此大展雄風,無不轉頭便走,大呼小叫地、去追跑遠的傳教使去了。

張松嶽武藝既精、耐力更好,內外之法兼修,與這些平平無奇的兵募相鬥,簡直不要太輕鬆!若非他並不嗜殺,此刻怕早已血染街衢、屍橫遍地。饒是如此,也有不少兵募被他挑開甲冑、割傷體膚,手中長矛斷成數截,痛呼退走。而追至此處的城門宿衛,只能見縫插針、將長戟摜入,卻被他連踢帶頂,直接踹斷。

正鬥得興起,卻聽身側一聲半陰不陽的冷笑:“祆教憨憨!今日這麼多江湖好手、竟沒取了你性命,還有餘力在此逞兇作惡。也罷!便由咱們‘巴州雙傑’在這料理了你。”

另一道聲音卻滿是暴躁與不耐:“料理了你這龜兒子!老子好去尋個女娃娃睡覺。”

兩人一個高瘦、一個矮胖,自然便是“巴州雙傑”。

張松嶽忙裏偷閒、側目一看,不由揶揄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兩個手下敗將。矮坨坨,你屁股還痛不?高竿竿,你腿上那匕首、也該還我了吧?”

兩人聽罷,面色一沉,不約而同喝道:“找死!”

說話間一個提槍、一個揮刀,強行破開宿衛與兵募的包圍,衝到近前。又祭出那萬年不變的合擊之法,“叮叮噹噹”激鬥起來:高下相傾、長短相形、前後相隨、攻守相承……衆兵募與宿衛見再難插手,索性退開圍觀,將交手三人圍在垓心,形成幾道密不透風的人牆。

金烏雙匕幾度甩手擲出,划着弧光、半空飛旋,很快又飛回張松嶽手中,看得衆人目眩神驚。而“巴州雙傑”卻招招嚴謹、守多攻少,合擊之法宛如銅牆鐵壁一般,輕易不會被那炫目雙匕攻破。

張松嶽與兩人換了數招,已微覺不對。“巴州雙傑”與他纏鬥半晌,倒像是在拖延時間。似乎那些跑掉的教中兄弟、皆不足爲慮,只是一門心思要將他留在此處,好叫他處的佈置、少一些麻煩。

想到這裏,張松嶽再不遲疑,雙手架開一齊攻來的雙障刀和鑌鐵長槍,便要去接那飛回的金烏雙匕。便在此時,一張黑沉沉的大網、幾無聲息,陡然從身後兜頭罩下!

張松嶽反應過來、想要前衝躲開,卻被“巴州雙傑”的一蓬槍花與兩蓬刀花,逼了回去。旋即網口一收,便將他牢牢困在其中。每一處網結處,竟綁縛着寸許長的芒刺,透膚入體,痛楚難當。

而折轉飛回的金烏雙匕,此時已被巴州雙傑揮刃打落、拿在手中。

一高一矮、兩道輕蔑的笑容襲來,頓時令困在網中的張松嶽目眥盡裂:“卑鄙——!”

定鼎門內,喊殺四起。

董仲庭“後知後覺”跑下城樓,捶胸頓足道:“還不快追!咱們怎麼多人、竟連幾個祆教妖人都攔不住!城外的兵募怎麼回事?!難道沒了王隊正,便不會殺敵了麼!”

行營兵募的兩個夥長、幾個什長正帶着人衝入城門,恰巧聽到董仲庭這一番話,頓覺無地自容。也顧不上打聲招呼,便領着一衆兵募,向祆教教徒遠遁的方向追去。

董仲庭望着烏泱泱的兵募遠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過了片刻,纔好整以暇地叫來手下不良帥,劈頭便問道:“消息是否可靠?那兇主惡僕、當真已出了太微宮?此刻正在長廈門上耀武揚威?”

那不良帥抱拳回道:“千真萬確!方纔長夏門也有祆教‘聖女’入城,那兇主惡僕還在城樓上與祆教頭目對罵……”

“事不宜遲,咱們這便去‘襄助’元大人,莫叫妖人走脫!”董仲庭臉色鄭重、聲音洪亮,數丈內的不良衛們,皆聽得清清楚楚。

那不良帥自然意會,當先抽出橫刀,沿着明教坊南面的城牆根、一路向東,攜隊奔出。

董仲庭也不含糊,待方纔攜隊追出的另一個不良帥折回,便領了這隊不良衛、也向東而走。

一盞茶後,董仲庭等人已至長夏門內。遠遠便瞧見許多守城宿衛、行營兵募們,正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成了包圍圈。圈中刀光劍影、“呯叮”作響,鬥得竟十分激烈。

激斗數息,卻見六個身着鎖甲之人、斜斜穿入圈中。不過頃刻工夫,只見一高一矮兩個遊俠、大喇喇自圈中走出,臉上露出志得意滿之色。身後那六個鎖甲之人、正用漁網捆着個祆教頭目,在衆人注視下,一徑拖上了城牆。

董仲庭身旁、一個雙頰紅腫的宿衛,登時指着那一高一矮兩個遊俠道:“就是他們!化作灰兒俺也認得!就是那個矮坨坨的胖子,使一杆大槍、戳瞎了花奴兒的眼睛……”

董仲庭死死盯着那飛揚跋扈的二人,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巴州雙傑,血債血償!”

建春門外,也是一番激鬥,拋下數具屍身。

神火護法等祆教教徒,最終僥倖殺出一條血路,護着“聖女”、有驚無險逃回到會節坊中。

領頭之人手提一對鐵尺,卻是祆教洛陽總壇壇主何奎尼。他聽着漸歇的暮鼓、藉着晦暗的天光,望着不遠處熟悉的祆祠,眼中的灼熱卻飛快冷卻下來:“神火,護住‘聖女’,前面有埋伏!”

神火護法還喘着粗氣,聞言也是一怔,眼神微寒、輕聲喝到:“火弩衛戒備!若欲襲殺,弓弩相迎!”

“瑪古!”十幾個挽弓持弩的教徒,肅顏應下。身上雖有些不輕不重的刀傷,卻動搖不了他們死戰的決心。

何奎尼略一沉吟,手中鐵尺便鑽回袖袍中,接着跨開步子、獨自向那祆祠走去。他每跨出一步,神火護法等人心中忐忑之意、便濃重一分:若那些伏在暗處之人、皆是手段狠辣之輩,今夜便是何壇主的死期。

何奎尼行過數步,風平浪靜。坊曲間、屋脊上,盡是優哉遊哉的鳥雀。

就在他行至祆祠二十步外時,四面的樹冠、重檐上,瞬間躍下數人。皆是一身鎖甲,手提橫刀,凶神惡煞般、將何奎尼團團圍住:“奉王宮使之令!捉拿反叛之人,勸你束手就擒、免受刀兵之苦!”

何奎尼凜然不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祆教處處忍讓,王縉卻步步緊逼,今日此舉,只是惱羞成怒、公報私仇罷了!我便是洛陽壇主何奎尼,就隨你們走一趟,看看王縉還有何毒計!”

說罷、雙袖一揚,那對鐵尺便向後飛出,牢牢釘在神火護法等人藏身的坊曲之外。

神火護法等人正待出手支援,見兩柄泛着烏光的鐵尺飛來,嵌入泥間,瞬間明白了何壇主的警示之意。雙拳攥緊,指節發白,卻始終按捺着心中衝動,眼睜睜地看着祆祠前的一幕。

這羣身着鎖甲之人,見他主動棄械,頓時一擁而上,迅速將何奎尼五花大綁起來。雙手、雙腳處,更套上了鐵鑄的鐐銬。

他們等了半晌,卻再無祆教妖人過來。雖有幾分失望,卻還是押着何壇主,出了會節坊、往某個方向去了。

是夜,洛陽城中刀芒四起,兵衛流竄,小民震悚,雞犬不寧。

闖入城中的“聖女”和教徒們,有的逃回祆祠、有的遁入坊市。但大多數,卻被不良衛、行營兵募和來歷不明的鎖甲衛搜到蹤跡,捉了回去。

陰謀與獠牙,趁着夜色大行其道。貪婪與惡意,在暗室中潛滋暗長。

三更鑼聲響起,圓月被濃雲包裹。只剩下黑色,將這座城完全地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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