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驚疑不定地屏息等待的時候,海燃突然眼尖地發現齊思鑑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眼中包含的意思絕對不是平日裏那個陽光可親的小男孩能夠做出來的。
海燃由此更加確定,此時此刻佔據了齊思鑑身體的應該是齊專家的情緒。
不過也正是確認了這一點,海燃心裏反而有了底。
齊思鑑不是一個任意妄爲的笨蛋,尤其在經歷過這麼多之後,他絕對不會在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況下,隨意將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交給角色情緒。
而他現在這麼做了,這至少能說明一個事情——
眼前這一幕幕看上去血腥又刺激的景象只是浮於表面的“假案”,而不是這一輪劇本殺他們要面對的“真案”。
如果這個理論成立的話……
海燃斜了四周一眼。
環繞在自己身邊的警|員們看上去簡直跟真人無異,會竊竊私語,會煩躁不安,仔細看的話甚至能夠觀察到他們按在扳機上的手指還會微微顫抖。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眼神中有任何情緒波動。
換句話說,自己就是在這羣人裏呆上一萬年,估計所有人也只是原地不動地繼續焦躁不安着,而什麼都不會做。
想到這,海燃卸下槍裏的彈|夾看了一眼。
滿的。
實|彈。
行吧,最後一點顧慮也沒有了。
反正這種情況下,自保和保護齊思鑑是第一位的。
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想到這,海燃不動聲色地慢慢後退着,從一衆擺pose的警|員身後繞開,藉助着灌木的遮掩,在車廂裏的人還沒能重新站起來之前,貓着腰極速向巴士靠近。
剛纔齊思鑑是從前門上的車,然而周圍完全沒有一絲異動,也就意味着能夠引發轉場的那道“門”不會是巴士的前門。
現在車裏兩個有活動自由的人又在車廂後半段廝打着,無論處於哪個目的,自己似乎都應該去到後門。
海燃這麼想着,卻在抵達後門的瞬間停下了腳步。
因爲就在她剛剛伸手摸到車門的瞬間,對面那一排成扇形包圍巴士的人羣中突然爆發出新一輪怒吼和哀嚎。
那聲音極具穿透力和感染力,竟然生生讓海燃打了個冷戰。
可惜以海燃緊貼車廂的角度,完全看不到車裏的情況,她只能盲猜一下車廂裏面發生了什麼。
無論是什麼情況,對面那羣不中用的傢伙的哀嚎都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有人再度站起來了,而這個人很可能是那個毫無人性的兇殘匪徒。
一定是他又幹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才能讓對面這些人彷彿看到地獄裏的魔鬼一樣,紛紛擺出一副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摳出來的表情。
想到這,海燃心下一沉。
不管對方到底幹了什麼,現在顯然形勢對自己不太有利。
但凡對方稍微有點兒心眼兒,從車窗向外看一眼,就能隨時發現自己的行蹤。
海燃皺緊眉頭。
看來這一次,要稍微冒一下險了。
可還沒等海燃有所行動,在她頭頂前方不遠處的尾部車窗突然被“唰——”一聲拉開,一個跟成年人拳頭大小差不多的東西“啪”一聲被丟出來,同時被跑出車窗的還有一聲憤怒的質問:
“你騙我!這個人一點兒都不好喫!”
海燃心頭一凜,頓時屏住了呼吸。
那塊兒被拋出車窗的東西,正在距離海燃腳尖不到一尺的地方顫顫巍巍地抽動着。
隨着那個東西毫無節奏的抽動,一縷極其輕微的熱氣也顫顫巍巍地在空氣中搖晃着消散掉了。
那是一顆冒着熱氣的心臟。
準確地說,是一顆被啃了兩口、還在冒着熱氣、微微顫抖的心臟。
海燃死死咬住牙關,不然無法控制的嘔吐欲|望分分鐘能衝破最後的防線,讓她吐個昏天黑地。
就在這時,齊思鑑的聲音輕輕響起:
“他的心都黑了,當然不會好喫,你可以嚐嚐別的部分。”
聽到這句話,海燃的瞳孔瞬間漲大——
沒聽錯的話,齊專家不但在誘導匪徒喫|人,而且在尾音的時候竟然還笑了一下!
海燃感到自己緊握着槍|柄的手指都麻木得感覺不到冰冷了。
所以,剛纔那個試圖從窗口逃走的瘦小男人,其實是齊專家故意提醒匪徒抓回來,並刻意引導匪徒用殘忍的方式殺掉的!
這個齊專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就在海燃心中的疑惑和驚恐猶如巨浪滔天的時候,齊思鑑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放開我,我幫你切下來最好喫的那一部分。”
這個時候的匪徒明顯已經精神不正常了,竟然毫不遲疑地附和道:
“你真的知道哪裏最好喫嗎?”
齊思鑑就像在哄小孩子一般耐性地輕聲說着:
“我當然知道!我對這個人的熟悉程度,用我們華人的話來說,就是‘化成灰都認得’的地步。你想我還會不知道他身上哪個部位最好喫嗎?”
這個理由似乎足夠說服匪徒相信一把,下一秒,海燃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上去像是在解開什麼布料之類的東西。
海燃深吸一口氣,將握|槍的姿勢改爲雙手持槍。
她不相信齊思鑑沒有看到自己一路摸過來,那既然看見了,齊思鑑就不應該永無止盡地讓齊專家佔用他的身體——
尤其在達到目的之後。
海燃皺着眉頭,強迫自己的餘光不要去看不遠處滾落在地的那個球形物,而把全副精力放在自己頭頂的車窗上。
自己剛剛對於車後門的判斷似乎有點兒武斷了。
從來沒有任何一條補充規則說過,轉場的門必須是門。
任何一個具有“通過”的象徵意義的東西,都可以看作是“門”。
比如自己頭頂這扇離齊思鑑最近的窗戶。
這個道理自己原本應該在那個瘦小男人試圖爬窗逃跑的時候就悟出來的,不過當時一心想着趁亂靠近巴士,反倒忽略了這個極其自然的提示。
想到這,海燃更加篤信,比起巴士後門,這扇幾乎讓齊思鑑和自己的直線距離變得最近的窗子纔是能夠帶兩個人轉場的關鍵點。
唯一讓海燃略感擔心的,是目前齊思鑑和自己屬於一裏一外的狀態。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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