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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通往破碎面具駐地暗影長廊的道路散亂分佈着許多凌亂的殘骸骨架,都是妄圖制裁這個邪惡組織的正義之士以及不甘心生意被搶走的同行的問候,他們無一例外倒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死於黑暗深處突然遞出的暗光匕首,銳利的鋒刃上塗滿惡意的劇毒和狠辣的詭計。

高度腐敗的屍體或仰或躺在崎嶇不平的地上,不時有陣陣陰風吹過這條死亡之路,空洞的顱骨就會發出淒厲刺耳的嘶鳴,就像無數亡魂爲自己如此短暫人生的不幸命運哀歌。骸骨之間的縫隙偶爾被風抖露出零星骨磷,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就閃耀出不祥的幽綠磷光,彷彿亡魂們悔恨不及的眼淚,給予後來人以嚴厲的警告。

奧德里奇卻對此毫不在意,腳步輕快地在這條死亡之路上走過。自從他順利地收割了多位破碎面具成員的生命,從死者的體內獲得並累積陰影之力,他已經無師自通轉職成爲高階的遊蕩者,渾身散發出的如同熊熊燃燒的篝火般的顯眼白騎士氣息,則飛快地與周圍的環境契合同調,行走在這幽暗地域多時後連同身影被黑暗一口吞沒,再也無法被人察覺。

前所未有的強敵正在迅速接近駐地,危機感不足的破碎面具卻剛剛進入動員狀態,海德里斯身爲組織的精神領袖,出於老人的保守觀念,僅僅召回上層活動在下水道的遊蕩者、盜賊,還沒有來得及通過隱祕渠道集合組織裏的王牌刺客,畢竟不請自來的對手僅僅只有一個人,按照過去的應付經驗,大規模的緊急動員往往會暴露組織的存在,被敵視破碎面具組織的同行察覺,針對性地展開報復性的後續絞殺式攻擊,那樣做的話就太被動了!

溼重的空氣浸透刺骨的寒意,普通人待久了都會忍受不了患上各種各樣的疾病,可是埋伏在死亡之路附近,與周圍環境融合爲一體的高階遊蕩者卻諳熟陰影之力而體質遠超常人,他們甚至因爲即將到來的戰鬥而血液沸騰,不過表面上卻根本沒有任何存在感,就像一塊冰冷的岩石雕像。

嚴苛地不近人情的訓練把他們打磨地毫無破綻,危險的繼承儀式將超出普通人想象的陰影之力融入他們的體內,令這些在黑暗世界也屬於拔尖的遊蕩者蛻變成更加高效、精確的殺戮機器!

可是,這次上門拜訪的惡客是遠超於水准以上的美德騎士奧德里奇.特里斯,不僅輕易吞食了傳奇武器的本質,還擁有收割陰影之力的能力,簡直就是這羣藏在黑暗中隱祕活動的狂徒最大的天敵。

奧德里奇.特里斯在死亡之路上走過,悄聲無息地來到破碎面具組織精心培養的具有很高警覺性和危險感知的高階遊蕩者身邊,手中持着失去邪惡本質卻不失鋒利的“腹蛇碎片”,彷彿甜蜜如玫瑰花瓣的情人嘴脣,溫柔地吻過他們的喉嚨,又像是火發女士親手發出的愛情之箭,輕易地射穿他們的心臟。

沸騰的鮮血從豁大的傷口急速噴出,“嘶……嘶嘶”,空氣中響起若有若無的風聲,旋即就被湊巧吹過的一陣陣陰風掩蓋,讓距離很近又警惕性很高的遊蕩者都無法察覺。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悄聲無息地在黑暗中逝去,破碎面具組織原本打算狙擊不請自來的惡客的第一道防線,就在奧德里奇.特里斯的手中悄然瓦解崩潰。

“破碎面具!一個被以往偌大的名氣拖累到感覺遲鈍、麻木不仁的過氣組織,外在的強大絲毫掩飾不住內裏的虛弱無能,或許是成功得手的次數太多,導致他們到了即將山窮水盡的地步,還有將我反殺趁機扭轉局面的把握!真讓我苦笑不得,這可是人生三大錯覺之首!”

奧德里奇不慌不忙地走到死亡之路的盡頭,身後盡是破碎面具組織的高階遊蕩者隨意的倒伏在地上的屍體,與他們彰顯自己的榮耀的挑戰者的殘骸混在一起,無數亡魂的哀嚎聲漸遠漸去,直到最後一個滿手血腥的兇手倒下,詭異的淒厲聲音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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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名狀的亡魂的世界裏,與破碎面具相關的靈魂正在期待着這個罪惡組織的覆滅,隨着沾滿鮮血的惡靈接連不斷到來,亡魂們積蓄已久的怨恨開始消散,就像在春天暖熱的陽光照射下消融的寒冬積雪。

破碎面具的精神領袖海德里斯有些心緒不寧,遲遲沒有接到客人倒在死亡之路的消息,漫長的等待耗盡老人因喪子之痛快要磨滅的耐性。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明明什麼跡象都沒有出現,我卻感受到大禍臨頭的惡兆。不請自來就登門造訪的客人會強到這種程度?一個人挑翻一個黑暗世界傳承許久的組織,完全不符合常理,令我很難相信!”

老人突然想去暗影長廊看看,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出現了何種突發狀況,只要查看那些與組織成員密切相關的畫像就什麼事情都弄清楚了。

就在這位破碎面具組織的精神領袖離開座位準備前往目的地,駐地外圍連接死亡之路的大門轟然往裏洞開。

“外面的高階遊蕩者,竟然全滅!”

敵人已經如此明目張膽地公然踹門了,身爲北地黑暗世界重要一員的破碎面具高層立即明白自身的處境,畢竟形勢已經惡劣到組織核心區域出現敵人,再不展開行動就會覆滅的無以挽回的地步!

可是往裏洞開轟然倒下的大門,並沒有走進任何敵人,只有熟悉又陌生的陰影之力如同水銀泄地地不斷涌進來。

說是感覺熟悉畢竟同出一源,說它陌生卻是因爲這股陰影之力充滿冰冷的惡意,不僅抗拒組織高層人員的共鳴控制,還在不斷地奪取、剝奪他們體內的積蓄和繼承儀式獲得的前人饋贈。

“這就是破碎面具的敵人的真面目嗎?對陰影之力擁有如此高超的控制能力和權限?難道是甦醒的影王殿下?或許是被我們刻意遺忘的神子後裔?”

隨着一個接一個的組織高層被奪取陰影之力變成普通人,就連與陰影融合的精神領袖海德里斯都被剝離出來,重重地扔在地上,看似最強的破碎面具高層比埋伏在死亡之路的遊蕩者還孱弱不堪,對信仰的神靈的敬畏或者是恐懼,早已壓倒他們的意志,徹底解除這些人內心的抵抗。

奧德里奇.特里斯終於登場了,收割了十二位高階遊蕩者的生命,他已經將散亂的陰影之力整合、昇華,提煉出獨有的領主級權柄,或許不能與失落於時光的“影王”相提並論,在陰影領域的地位卻遠遠超出破碎面具裏的所有人,輕易地給自己套上一個沒有具體形態的陰影外殼,再隆重地正式出場。

於是,破碎面具組織的高層就看見墨汁似的陰影能量體,還有一雙毫無人類感情的眼睛,只有從它火焰燃燒的外在推斷出陰影能量體此時的心情,恐怕不如破碎面具的高層預想中的美妙。

失去體內的陰影之力後變得與普通人沒有區別的組織高層,在奧德里奇隆重登場時就心態崩潰了,沒等他施展陰影領域的權柄,噗嗵噗嗵的聲音連成一片,除了個別人士,其他組織高層都跪了。

奧德里奇.特里斯沒有多嘴多舌,直接開始進行“審判”,連不願意臣服的海德里斯等老人,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都被陰影之力凝聚出的刀劍槍矛奪走風燭殘年的生命!

破碎面具組織就此覆滅,作爲影王的祭司一系傳承者,永遠地消失在黑暗世界!

奧德里奇.特里斯沒有摧毀這座地底基地,端坐在空曠的暗影長廊大廳的王座上,開始着手凝聚“滿願杯”!

滿願杯的本質是希望,最值得拯救的人就是這座工業新興城市的社會底層階層,被殘酷的生活壓榨地麻木的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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