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冬日小說網>慶餘年>第六卷殿前歡 第四十五章 心血如一
閱讀設置

設置X

第六卷殿前歡 第四十五章 心血如一

(洗手做羹湯的意思很簡單,新婦三日入廚下,洗手做羹湯,人生角色的改變,第一次牽手、接吻、愛愛、殺人……十三郎的第一次。ps:昨天那章錯字漏字太多,我認罪,會改的。

另:今日之月票榜愁雲慘淡,殺氣騰騰,真真是蒼山如怒,暮日如血,身邊是鄧世昌……咳咳,就是拉票了,用勁兒拉月票。)

……

……

第二日是第三日的前一日,這不是廢話,因爲第三日婉兒就要回京,範閒習慣於讓自己的妻子家人遠離一應污穢事,所以他把時間定在第二日。這一日風和日麗,積雪漸融,天河大街上溼漉漉的,存有積雪的街畔流水石池,終於流動了起來,帶着雪團與枯葉,往着低窪處行去。

京都內外四向諸個城門由十三城門司負責安全禁衛,這十三城門司直屬宮中調拔,不要說京都守備無法探手進去,便是樞密院的軍方大老們也不會在明面上做出太多動作。每逢入夜,京都城門便會關閉,在慶國的歷史中,除了那幾次血火紛飛的政變,以及幾次大天災與邊疆動亂使者來報,再也沒有夜間開啓的先例。

監察院的老院長陳萍萍大人是例外,他住在京外的陳園,而陛下給了這位院長大人特權,可以夜間入京。

但只有這一個特例,除了陳萍萍,沒有人可以身無皇命在深夜裏出入京都,只是在範閒執掌監察院後,這個特例又多了一人。

所以哪怕京都守備元臺大營發現了燕慎獨的屍身,逐級上報,終於報到了知曉燕慎獨真正身份的那級將領……大營裏的將領震驚惶恐之下,依然沒有辦法通知京都裏的大人們。

京都守備統領秦恆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這個消息。

然後回京述職的徵北大都督燕小乙,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的親生兒子,昨天夜裏被人暗殺於大營之中。

……

……

燕小乙坐在牀邊,兩隻腳張的極開,這是多年軍旅生涯騎馬所養成的習慣,他的雙眼有些漠然地看着跪在門前的信使,微微偏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爺。”牀上的兩名姬妾強抑着內心的恐懼與不安,掙扎着起身,爲燕大都督穿好衣裳,打水漱洗。

在這一切的過程之中,燕小乙都保持着一種冷漠的平靜,在熱水盆裏搓揉着的雙手沒有一絲顫抖。

他自幼精力過人,從軍後更是夜夜無女不歡,家中姬侍無數,便是這京都的宅子裏沒有正妻,卻還留了五名姬妾侍侯自己,昨天夜裏風雨之下,這兩名姬妾有些承受不住了。

燕小乙偏頭看了身旁的姬妾一眼,往常他習慣了暗中驕傲於自己的體力精力,可今日心中卻有些異樣,對這些嬌媚的婦人們感到了一絲厭憎。

女人,他有很多個,但兒子,他只有一個。

他平靜地站起身來,在腰上繫好黑金玉腰帶,披上擋雪的大氅,行出門去。門外早有親兵與京都守備滿臉驚懼的將領們等候着。

看着自己心腹抱着的那把長弓與那筒羽箭,燕小乙在馬旁有些失神,縱是如此,自聞訊直到此時,他依然面色平靜,微黑之中帶着堅毅之色的面龐沒有一絲異樣。

馬蹄聲漸離燕府,府內兩名美姬慘死於牀,鮮血浸染了整道翠幔。

……

……

在親兵們的護衛之下,燕大都督出了城門,來到不遠的元臺大營帳內,面色漠然,根本不看前來安撫自己的大營將領一眼,便是急匆匆趕來的秦恆,也被他視而不見。

他直接入了中軍帳。

燕慎獨的屍身就擺在帳中,沒有人敢動這具屍體,因爲大家都在等着燕大都督親自來看一下。

燕小乙站在兒子的屍體面前,許久沒有說話,只是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許久之後,他目光微垂,伸手將兒子已然僵直的手掌扳開。

死人的手掌握的極緊,燕小乙扳的很用力,生生將自己兒子的手指扳斷了兩根。他從兒子的掌心裏取出一樣東西,然後舉至眼前,細細地察看。

帳外的天光透了進來,從那塊玉佩上輕輕一折,射入燕小乙的眼中,讓他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他認識這塊玉佩,玉佩上有一柄小劍,另一面刻着幾個文字,所以他的心寒冷了起來,旋即又燃燒了起來。

中軍帳中其餘的將領卻不知道這塊玉佩代表着什麼,秦恆嘆息了一聲,上前安撫了幾句,同時表達了秦家對於此事的由衷歉意,一位大都督的兒子在自家控制的大營內被人暗殺,無論如何,秦家都要負上極大的責任。

燕小乙微微點頭,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有些嘶啞,緩緩說道:“小侯爺無需多言。”

秦恆默然,片刻後說道:“請大都督節哀。”

燕小乙的臉上並沒有哀色,他讓元臺大營的正將帶着自己來到了兒子曾經住過的營帳,他單人進去,在那個營帳裏停留了許久。

所有的人都在外面等着他,不敢去打擾他。

在營帳內與兒子的氣息進行了最後一次交談,燕小乙從營帳後方那個破洞裏走了出來,面色木然,看着雪地上的那幾大灘被風颳的有些散了的血漬,一言不發。

再次回到中軍帳中,燕小乙看着兒子的屍體,低了低頭,忽然伸手,握住兒子屍體心窩上插着的那根箭,微微用力一拔。

噗哧一聲,箭枝離開屍體,落入燕小乙的手中,他將這枝箭親手插入親兵揹着的箭筒之中,然後轉身對秦恆說道:“燒了吧。”

馬蹄聲再起,離開了元臺大營,往京都駛去。就算他的兒子被人刺殺了,可身爲朝廷重將,燕小乙依然要留在京都,這便是權力帶來的不便。

寒風撲面。

徵北軍的親兵們臉上全是悲痛與憤怒之色,他們在慶國的北疆與北齊人對抗數年,自認有功於國,但沒有想到,居然京都裏有人會敢來暗殺大都督的公子!

燕小乙依然面色不變,只是對着親隨冷漠說道:“不是四顧劍,那個殺手流了血,九品。”

那個玉佩說明了殺手的來路,燕慎獨的實力與那人付出的代價說明了那人的水準。親隨在他身邊騎着馬,說道:“葉重離京之後,京都九品明面上只有數人,如今都督與小范大人回京,便又多了兩人,只是隱在暗中應該還有些,比如監察院。”

毫無疑問,燕小乙回京後首當其衝的便是監察院一系的勢力,尤其是那日在樞密院之前,範閒向他揮動的馬鞭,更是讓這種隱在暗處的對抗變成了即將暴發的衝突。

所以燕慎獨的死,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聯想到範閒。

“不是範閒。”燕小乙冷漠說道:“但一定與範閒有關。”

城門便在眼前,那名負箭親隨擔憂地看了大都督一眼,心想如果真與那位小范大人有關,大都督會怎麼做?難道就在京都裏,一箭射殺了陛下的私生子?

燕小乙微微眯眼,沒有說什麼,只是咳了兩聲,然後掩住了自己的嘴脣,一絲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了出來。

————————————————————————

昨夜的刺殺並沒有宣揚開來,一來是燕小乙兒子在京都守備的消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二是時間太短,就連監察院本部也沒有獲得相關的細節。慶國朝廷的文官武官本就分屬兩個系統,自然也沒有多少朝中大臣知曉此事。

今日是小朝會,宮門口的大臣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各有各的山頭,只是東宮太子與二殿下之間已經緩和了許多,所以那兩派文官站的並不太遠。

而戶部尚書範建卻是在和門下中書那兩位大學士低聲說着什麼,在這三人的周圍,沒有人靠近。

一聲鞭響,宮門緩緩打開,禁軍統領大皇子面色平靜地走了出來,對當頭的幾位老大人行了一禮,衆人趕緊還禮。自從一年多前,陛下讓大皇子負責宮闈綱禁之後,整座皇宮的防衛果然是固若金湯,而這位大皇子也是位勤勉之人,每有朝會之期,便會親自當值,絲毫不因爲自己天潢貴胄的身份而有所差池。

因其故,這些上朝的大臣們都大皇子都有一絲敬懼之感。

大臣們魚貫而入,上朝與慶國皇帝討論這天下的八卦去了,宮門口頓時又安靜了下來,宮前廣場上的積雪早已被清掃乾淨,露出下方的溼溼青石,被掃走的雪在廣場那邊壟成一道半人高的雪堆,如矮城一般。

一輛馬車從那道長長的雪堆後行了過來,車身馬身車伕盡是一水兒的黑色,守宮門的禁軍以及門內的侍衛馬上知曉了馬車中人的身份,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與興奮。

大皇子手按寶劍親迎了上去,將馬車上那個行動還有些不便的年輕官員扶了下來,二人一路輕聲說着什麼,一路進了宮。

宮門內外的兵士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是小意用餘光看着這一幕,直到大皇子與那年輕官員的身影消失在了皇宮之中,衆人才吐出一口濁氣,興奮地小聲議論起來。

“看見沒有?都說大殿下與他關係好,看來果然不是假的。”

“這有什麼稀奇,本來就是兄弟。”

“兄弟?”有人冷笑道:“不記得一年前範提司是怎麼收拾二殿下的?”

“噤聲!”

雖然慶國民風開放,少有因言治罪的事情,但是在這煌煌宮門口,卻大肆談論皇族的八卦,不能不說,這些曾經跟隨大皇子西伐胡蠻,後又歸入禁軍站崗放哨的軍人們確實膽子大到了極點。

兩位小太監像看神仙一樣看着這些禁軍。

“那就是傳說中的小范大人啊?”一位侍衛明顯是入宮不久,臉上帶着興奮之色說道:“果然如傳說中一樣,生的如天神一般俊朗,只是氣色似乎不怎麼好。”

“廢話!前些日子才被暗殺了一次,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好的起來……說來也奇怪,小范大人的傷好的也真快,居然現在就能下地行走,怎麼這麼急着來上朝呢?”

“不要忘了,小范大人可是我大慶國最年輕的九品高手!”

“不過說到狙殺……”

所有的人頓時沉默了下來,知道這件事情太可怕,最好還是少議論一些。

範閒與大皇子在宮中行走着,並不知道後面這些人在議論什麼,不過大皇子也不免好奇,爲什麼他的傷還沒怎麼好,就急着進宮。

“怎麼這麼着急進宮?最近宮裏有些亂,爲調查你被狙殺的事情,都有些緊張。”

範閒笑着說道:“忘了?請柬我記得給王府送過去了,應該是大公主親自接的……晚上在抱月樓我請客,有請客的氣力,卻不趕緊入宮述職,我怕陛下會打我的屁股。”

“你應該稱大皇妃,或者叫嫂子都行,怎麼還叫大公主?”

“免了,大皇妃聽着彆扭,總想起葉靈兒那丫頭,嫂子這稱謂更不成……我可不想被太常寺正卿當面唾罵,我姓範,你可姓李。”範閒這話說的有些狂放了,至少身爲臣子和大殿下說話,顯得有些沒規矩。

大皇子知道他心思,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忽然肅然說道:“那件事情你知道了嗎?”

“什麼事?”範閒微微皺眉。

“燕小乙的兒子,昨天夜裏被人刺殺。”大皇子盯着範閒的眼睛,似乎是想從他的眼神中判斷這次刺殺與他有沒有關係。

範閒挑挑眉頭,懶得刻意扮出喫驚的模樣,說道:“死便死了,反正又不是我的人,你不要猜了,這事兒和我沒關係。”

大皇子看着他搖搖頭:“不管與你有沒有關係,只怕這件事情都會記在你的頭上。”

“記便記罷。”範閒溫和笑道:“我這一世的仇人不少,也不在乎多那麼一個兩個。”

“那個人可是……燕小乙。”大皇子加重語氣提醒道。

範閒沒有應什麼,只是心裏想着,身邊這位大殿下在軍方果然有些實力,此時只怕城門剛開,他居然就能知道在元臺大營裏發生的故事。

大皇子見他不理會,皺眉說道:“這件事情只怕不是這麼好善了的,想想,在京都左近的守備師大營中,居然被刺客混了進去……事情一旦曝光,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這事兒……做的也太放肆了。”

範閒聽出了他話裏隱的意思,忍不住冷笑了起來,說道:“元臺大營?前些日子還有人敢搬了軍方的守城弩在山谷裏謀殺欽差大臣……究竟誰放肆一些?”

大皇子見他發怒,也知道那次山谷狙殺裏他損失了不少手下,只好轉了話題問道:“晨丫頭什麼時候回來?皇祖母和我母親唸了不知道多久,只怕來年是再捨不得她去江南的。”

範閒說道:“明兒就到,對了,那個胡族的公主我也帶了回來……另外,我在羊蔥巷裏買了個宅子,地方偏僻清幽,正合適藏嬌。”

大皇子聽着這話一怔,訥訥問道:“什麼藏嬌?”

範閒從懷裏取出一份房契扔給他,脣角微翹說道:“給你包二奶。”

大皇子不知如何言語,惱火地瞪了他一眼,又說道:“人前人後一張詩仙雋永雅緻臉,誰知道卻是一張尖酸刻薄狐狸嘴。”

“這話倒也確實。”範閒傲然說道:“名聲這東西我已經足夠多,接下來,咱就要把這臉皮撕了陪大傢伙好好玩一遭。”

大皇子心頭微驚,皺眉說道:“晚上你請了這麼些人,究竟想做什麼?可不要胡來。”

“怎麼會?都是天潢貴胄,我巴結還來不及。”範閒冷笑說道:“不過你的想法我也清楚,不想兄弟鬩牆也簡單,趕緊打垮他們。”

大皇子不贊同地說道:“這話說的難聽,都是一父同胞,靜候聖裁便是,你也有些分寸纔好。”

“別介。”範閒搖頭道:“還是那句老話,我可是姓範的……不過你也放心,我可沒有砍自己手指頭的愛好,只要今天晚上之後,他們肯老實一些,我自然也不會做什麼。”

大皇子笑了起來,範閒思忖了會兒後也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話說從古至今,史書可見,極少有那位年輕臣子敢像自己這樣當面威脅太子、皇子,更何況還是用的這種教訓的口吻,這事情顯得確實有些荒謬。

……

……

範閒堅稱自己姓範,但他清楚,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本來應該姓李的緣故,自己斷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和皇族子弟們談判,甚至連這種資格都沒有,依照自己的行事風格,只怕許久之前就死翹翹了。

所以當他在御書房等了很久,終於見到那位掀簾而入、姓李的皇帝老子時,他表現的還算尊敬,只是眉眼間偶爾露出幾絲冷意與倔犟。

正所謂一路演來,始終如一。(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125->

上一章 下一章

足跡 目錄 編輯本章 報錯

隨機推薦: 歸真路桃源小巫醫濟世神瞳秦浩林冰婉劍破天極第一寵婚:霍先生,花式撩秦先生他又寵又撩滿級女神她離婚後暴富了每月都是新大神蕭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