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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女郎

傻蒼呀呀大叫,眼看就要狠狠撞在地下,突然一條綠帶自樹上飛下,捲上了他身體,將之在觸地了一瞬間提了起來,一縮一伸吊在樹下晃悠。

傻蒼還未從高空墜落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哇哇亂叫。

關帝廟裏商談大事的衆人聽得慘叫聲,以爲本堡弟子遭人擊殺,連忙衝將出來,袁騰龍與錢不多風一般躍出廟門,竄至龍眼樹下。

月夜微光朦朧下,袁騰龍見一外人吊在樹下,心中先自定了下來,喝道:“你是誰,在這兒幹什麼?”傻蒼暗暗叫苦,身子隨着綠帶轉了個圈,低着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容,結結巴巴說道:“我……在樹上……摔摔……”

與衆人一起趕至的潘石屹厲聲道:“你爬上樹上幹什麼?”傻蒼心中亂成一團,爬上樹幹什麼,這麼明顯的問題,還問什麼問,張大口呃呃幾聲說不出話,潘石屹喝道:“是不是摘龍眼不小心摔了下來?”傻蒼想也不想,連忙應道:“是,是,我餓了幾天,想摘些龍眼填飽肚子。”

圍上來的衆人哈哈大笑,有人罵他是個傻子,也有人罵他說話不經大腦,還有人罵他居心叵測,裝傻充愣矇騙衆人,傻蒼一句話講出,立馬大感上當,這大冷天時,龍眼花還未開,那來的龍眼,登時心中暗罵他老不死奸詭無恥。

袁騰龍問道:“是誰綁了你吊着玩?”心中知道傻蒼在刺探黑雲堡軍情祕密,卻被另外的人發現捆綁吊於樹下,不知這人是敵是友,袁騰龍不敢輕舉妄動。

傻蒼擡頭望樹上,月光穿透樹下,一條綢帶穿過枝葉直達樹頂,其上不像有人的跡像,便含含糊糊地道:“沒誰人吊着我,我是在蕩千秋玩,那裏是吊,這是蕩,你瞧,多好玩,胖哥,你要不要玩玩?”說着晃動身體搖擺起來,袁騰龍擡頭望樹上,確實沒人在上面。錢不多問道:“你說在玩蕩千秋,怎地卻又哇哇大叫?”傻蒼開口齒不清道:“蕩千秋太……太刺……激了,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蕩千秋誰沒蕩過,有什麼刺激,值得你發出鬼哭狼嚎的叫聲,衆人都不相信,袁騰龍突然對着大樹道:“上面是那一位高人,便請下來相見。”衆人又擡頭望樹頂,可上面沒有人啊,都是一面疑色。錢不多一個縱身,躍上了離地一丈來高的枝幹上,隨即再往上躍,發現綢帶綁在樹幹上,確定無人後跳將下來,搖了搖頭。

傻蒼興致甚好,越蕩越高,哇哇大叫,手舞足蹈,期間想解開纏繞身子的綢帶,可是那綢帶似有魔性一般,越拉箍得得越緊,最後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傻蒼不敢再解,便使勁蕩起千秋,不讓袁騰龍瞧清自己的臉容。

袁騰龍冷冷地道:“傻蒼,別動了,老實交待,是誰派你來的,你的同伴呢,叫他也出來罷。”

這冬瓜竟然早就認出了自己,傻蒼不禁氣惱,說道:“胖哥,你怎不早說,省得我晃來晃去,晃得頭暈腦漲,兩眼昏花。”

潘石屹喝道:“快說,你來幹什麼?”傻蒼道:“老伯,你那麼兇幹什麼,和心靜氣說話不好嗎,俗話說和氣生財,咱們如靜下心來好好說話,必能發大財,購良田築大屋娶小妾。”潘石屹大怒,伸手便想抽他耳光,袁騰龍拉着他,打了一個眼色。

潘石屹深感事情不簡單,當即壓下怒氣。

袁騰龍問道:“我們昨天去找你,你沒在,留了三人等你回來,他們呢,可見着沒有?”傻蒼道:“誰,誰在等我,我回到屋裏,一個人也沒見着呀。”

“沒見着?那你怎麼會跟到這兒來,有千里眼還是順風耳?”潘石屹冷冷地道。

這可把傻蒼難倒,突然想到,這矮冬瓜認準有高人在我身後,不敢當場對我動手動腳,何不嚇他一嚇,說不定還有逃生機會,當下道:“真沒見着,我怎麼會在這兒,實話跟你們講,我發現濤哥與李小姐不在家,便出門尋,遇着一位鶴髮童顏酒氣纏身的老者,他對我說,城西關帝廟有兩棵高大龍眼樹和荔枝樹,在那盪鞦韆特別好玩,問我要不要去玩,我見他童叟無欺天真無邪的模樣,便信了他,隨他過來玩,果不其然,真的好刺激,玩得我都不願下來。”

袁騰龍知他在胡說八道,心下尋思:“那老者是誰,鶴髮童顏,那不是武林中老一輩高人才該有的模樣麼?老前輩怎地會把他帶來這兒,還把他捆了起來吊樹下?難道是前輩在暗中幫我們,捕了這小子送來?”越想越是興奮,又想:“師父師母被害,黑雲堡被焚,師仇堡恨深重,武林前輩看不過眼,便挺身出來相助我們誅奸滅邪,那也是大有可能,對,一定是這樣。”

他心中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傻蒼,你不是要找濤哥嗎,快下來,我帶你去找他。”傻蒼道:“蕩千秋這麼好玩,我玩會兒再去。”潘石屹道:“剛不是說晃得你頭暈腦漲嗎?”傻蒼笑道:“一時覺得頭暈腦漲,一時覺得刺激無垠,這就是蕩千秋的魅力所在,你沒玩過,不會懂的。”

一名黑雲堡弟子喝道:“叫你下來就下來,廢話什麼。”傻蒼道:“老前輩沒讓我下,我可不敢下。”那弟子喝道:“你不是不敢下,而是下不來。”傻蒼道:“你如有膽量,不妨弄我下來,看老前輩會不會要了你的狗命。”那弟子本想上前放他下來,聽了這話後,登時被嚇住,不敢動手。

袁騰龍向四師弟盧光宇打一個眼色,盧光宇會意,抽出短刀躍起去割吊着傻蒼的綢帶。突然間帶子猛地一收,把傻蒼提上去,避開盧光宇的一刀。

傻蒼嘩嘩大叫,接着笑道:“瞧見了吧,我說前輩高人沒讓我下,我是不能下地的。”盧光宇蓄力躍起一丈高,揮刀再割綢帶,綢帶又是一提,再度避開來刀,傻蒼被連抽提兩次,肚子勒得緊緊幾乎連喘氣也不能,可他仍十分得意,說道:“你們還別不信,老前輩……啊!”

一句話沒說完,傻蒼身子急速墜下,這次是俯面摔下,眼瞧着離地漸近,着實把他嚇得心都跳了出來,連忙閉上眼睛。但頭臉手腳疼痛沒傳來,腰上束縛拉緊痛感卻傳了來,雙手雙腳剛好着地便止了下跌之勢,如掛起的玩偶,模樣十分有趣。

盧光宇沒猶豫,手中短刀揮出,綢帶突地一鬆,傻蒼四肢落地,似一條狗子。刀鋒斬在松飄飄的綢帶上不着力,並沒斬斷。猛然間綢帶晃動翻飛,把盧光宇手腕纏上,隨即帶子一緊,傻蒼與盧光宇一起兒被提了起來,沙沙沙聲響起,迅速升到樹杆枝葉裏。

袁騰龍看着這詭異一幕,知道有人在攪鬼,朗聲說道:“樹上是那位高人,黑雲堡衆人在此見禮,我師弟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前輩,千萬不要見怪,懇請前輩放了下來。”

衆人在地下擡頭齊望樹上,除了大叫的盧光宇和大笑的傻蒼,樹上卻那裏有人?正無理會處,突然盧光宇大叫着掉了下來,潘石屹躍起,把他抱着輕輕落地,只見其右腕淤黑腫脹,可知綵帶箍勒之緊。

袁騰龍和師弟錢不多相互望一眼,點點頭,一塊兒躍上樹幹旁枝,只見枝枝未端綠影閃動,一人往樹頂竄去,袁騰龍叫道:“慢走。”晃身追將上去,別看袁騰龍胖矮如冬瓜,身子卻是靈活異常,瞬間追到綠影身後,伸手抓去。那綠影往後一個甩手,一毛聳聳的暗器朝着胖龍射來。

胖龍手起掌落,往那物劈去,不料那暗器竟然是隻活物,在空中一個翻身,避開掌刀,八隻爪子搭在他胖乎乎的手腕上,隨即一溜煙往袖管裏爬。胖龍月光中見得那物是隻斑斕綠背短腿蜘蛛,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顧不得追綠影,右掌往左臂拍下,這隻綠背蜘蛛正是適才爬傻蒼褲檔那隻活物,十分機靈,立即躲到手臂另一側,一口咬下去,叮咬感覺傳來,是那麼令人驚心!

胖龍剎時之間萬念俱灰,他聽得太多武林中有關毒物的傳說,登時心神紊亂,雙手亂拍亂打,卻硬是找不到蛛蛛在那,忽地大叫一聲從樹上摔了下來。

樹下衆人被樹枝葉片擋眼,光線昏暗離得又遠,並沒看到綠影與蜘蛛,被袁騰龍突如其的的舉動和大叫嚇得一呆,以爲有惡鬼邪神附體,見他摔將下來,非擔沒有上去接,反而紛紛退開。

“噼啪”一聲,塵土飛揚,袁騰龍狠狠摔在地下,好在他肥肉多,又練有一身高強武功,這下高空墜落,並未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他大叫着跳起來,伸手去摸斑斕綠背蜘蛛,可蜘蛛不知藏在那兒,沒有再爬動。袁騰龍心急如焚,擔心被它再咬,顧不得,立即將衣服褲子一件件除將下來,除了一件又一件,最後只剩下背心內褲,還是沒有找到,一咬牙,把背心也脫了下,仍然沒有。

黑雲堡數百號人不知他找什麼害怕什麼,盡皆瞪大眼張大口看着他,看着他圓滾滾的身子,又粗又短几乎沒有的四肢,無不想大笑,卻又有誰敢笑出聲?黑雲堡中有唯數不多的女弟子,看着平時嚴肅不荀言笑的大師哥一件件除衣服,開始時覺得詭異搞笑,到後來臉上全升起了紅暈羞色,紛紛調轉身子背對着他。

袁騰龍大叫一聲:“天啊!你這是在逼我。”一狠心把內褲也除了下來,這時有人看到他深深的屁股溝裏夾着一團綠聳聳的東西,胖龍此時也感知得到蜘蛛藏於股溝裏,不敢用手去抓,忙彎腰撅起又圓又白的大屁股叫道:“快幫我弄走這隻毒蜘蛛,快快!”他不說毒蜘蛛還好,衆人一聽蜘蛛有毒,他又怕成那樣,無不心寒,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敢走近。袁騰龍又急又怒,喝道:“七師弟,快把它挑開。”到這時,衆人才回過神來。

馬化雲手持長劍靠近,伸劍小心翼翼去挑大師哥八月十五上的蜘蛛,那隻蜘蛛一動不動,任由他挑撥。蜘蛛剛挑開落地,袁騰龍立拉上內褲,搶過一名弟子手上的鋼刀,白光閃動,衆人驚叫聲中伴隨着“嚓”的一聲輕響,一條血淋淋的前臂被砍了下來,正所謂毒蛇螫腕,壯士斷臂,胖龍爲防蛛毒攻心,竟然狠心砍掉前臂。

諸堡衆心下慄慄,忙倒金創藥替他敷上,可是斷手處血如泉涌,金創藥一敷上去便給血水沖掉。潘石屹連點他手臂穴道,又有人撕下衣襟,用力紮在他手肘之處,血才漸止。

這時一個清脆冰冷的女子聲音從樹上傳來:“砍手肘有什麼用,此時起碼得砍臂膀才能阻止毒液上流。”袁騰龍臉色煞白,看自己半截左臂,除了血水,青靚白淨,沒見黑氣灰氣綠氣紅氣什麼雜七雜八的顏色,流出來的血也是鮮紅鮮紅,並無異味,沒有中毒跡像。

樹上的聲音再度傳來:“還猶豫什麼,‘綠寡婦’的毒世上無藥可解,再遲幾個一彈指,命就沒了。”

袁騰龍一張胖臉青紅交替,信還是不信,要不要再砍?本來手已經夠短,再砍就沒了,做人還有何意思?

瞬時間腦海裏兩種念頭不住交戰,轉頭看那隻“綠寡婦”,身子雖然稀巴爛,仍可看出其色彩斑斕。

毒物身體色彩愈鮮豔,毒性愈強,江湖不二共識。

原來這隻綠寡婦蜘蛛最擅長爬到人類襠部躲避抓打,今日也該它命絕,爬到胖龍檔部時剛好被兩片厚厚的肉夾得緊緊的,再也動不了一下,之後胖龍從樹上重重摔將下來,正好把它活活夾死。

袁騰龍咬咬牙,大喝一聲:“把妖女拿下,逼取解藥。”

衆人聞言,紛紛取出刀劍暗器,有人手腳並用往樹上爬去,有人朝着聲音來處甩袖箭發毒針,高處那女子咯咯笑道:“矮冬瓜,你臂膀再不砍,便見不到明天太陽。”接着十幾團毛聳聳的物體撒落,有眼尖的立時看出那是一隻只綠寡婦蜘蛛,大叫着躲開。

綠寡婦一落地,即往附近各人腿上鑽爬,動作快如閃電。不少圍在樹下最裏一圈的弟子被綠寡婦撲到身上四處鑽爬叮咬,慘叫聲,喝罵聲,呼救聲響成一團,袁騰龍顧不得穿衣服,立即遠遠避在一旁,其餘人衆也如潮水般退開,瞬時間樹下只餘十餘個被綠寡婦爬上身叮咬而在地下翻滾拍打的倒黴鬼。

清亮嘯聲響起,緊接着一陣急促的蹄聲由遠而近,須臾間,一匹棗紅馬奔到樹下,昂首長嘶。衆人還未從驚慌中回過神,便見一名身穿綠衣黑褲的女子從樹上躍下,穩穩落在馬背上,手執綢帶收緊,把傻蒼也拉了過來,雙腿力夾,棗紅馬四蹄翻飛,朝東衝去。

這幾下變故實在來得太快,傻蒼霎時間不知身在何處,但聽得四下裏吆喝紛作:“莫讓妖女逃了!”“留神她毒物!”“射箭!放飛刀!”跟着玎當嗆啷一陣亂響,他身子又是一揚,馬蹄聲響,已是橫身在馬背。

潘石屹叫道:“快追,千萬不能讓她逃了。”黑雲堡人衆在馬後急追,各式暗器如雨撒出,但那馬兒神竣異常,雖是騎了兩人,仍疾步如飛,一瞬間便拉開距離。衆人才追十彈指功夫,馬兒便失去蹤影,只耳中聽到隱隱蹄聲。

傻蒼只覺自己胸腹靠在一人腿邊上,鼻中聞到淡淡幽香,正是那綠衣女郎身上的香氣。蹄聲急促,既穩且疾,敵人的追逐喊殺聲已在身後漸漸遠去。棗紅馬全身皮毛硃紅,除了四隻黑蹄,竟無一絲兒雜色,那女郎上綠下黑,與樹身樹葉顏色十分相似,怪不得衆人都發現不了她。道旁花樹迅速後退,如騰雲駕霧,只一會兒便覺頭暈眼花,只好閉上眼睛,靜下心來時,發覺有一股芬馥之氣繚繞鼻際,更增幾分詭祕。

棗紅馬再奔一程,敵人喧叫聲已絲毫不聞。傻蒼睜開眼道:“這位女俠,快給解藥我,再遲來不及了。”綠衣女郎咯咯笑了一聲,並不理睬。傻蒼腰身給帶子緊緊縛住了,棗紅馬每跨一步,帶子束縛處便收緊一下,腰腹處越來越痛,加之腳高頭低,斜懸馬背,頭腦中一陣陣的暈眩,當真說不出的難受,偏偏全身手腳無力,想起也起不來,只好道:“女俠,快拉我起來,我十分難受!”

“別說話,再說話掌嘴。”女郎沒了笑意。

“你快停下放了我,把解藥給我喫,那我就不會說話,你要我說也不說。”傻蒼越來越心急。

女郎並不回答,傻蒼不禁生氣,叫道:“喂,你無緣無故放蜘蛛咬我,搞得我全身無力,安的是那門子心思,又要帶我去那裏?”

突然間拍的一聲,後腦上火辣辣的給人敲了一下。那女郎冷冰冰的道:“別羅唆,姑娘沒問你,不許說話!”傻蒼怒道:“爲什麼,你不說話我便不能說話,這是什麼道理?要你是個啞巴,又不肯放我,那我豈不是一輩子不用說話?”拍拍兩響,又接連被敲兩回。這兩下更加沉重,只打得他眼前發黑,女郎道:“誰要你跟着我一輩子,癡心妄想,自大成狂。”

傻蒼大怒叫道:“你再打我再不放我,我就罵人了。”

“你儘管罵罵,瞧我不打死你。”綠衣女郎冷冰冰地道。

傻蒼豈會被她嚇倒,當即大聲罵道:“你這個臭寡婦,爲什麼要拉上我,缺男人嗎?那個男人都不會要你,動不動便打人的潑婦,快放我下來,咱們光明正大打一架。”突覺身子一輕,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下,可是手足皆無力,根本無力站起,綢帶子的另一端仍是握在那女郎手中,傻蒼便被馬兒拉着,在地下橫拖而去。女郎道:“有本事你便再罵。”傻蒼心中氣苦,但被這樣急拖,一會兒撞頭一會兒撞腳,別說罵,便想說話也是不能。

過一會兒,那女郎口中低喝,命棗紅馬放慢腳步,問道:“怎麼樣,還敢不敢罵人?”

吃盡了苦頭的傻蒼並沒有屈服,大聲道:“爲什麼不敢罵?你個綠寡婦,就是個蠻不講理亂咬人的潑婦,我怕你……我怕你……”他本想要說“我怕你什麼?”但此時恰好被路上兩塊爛木頭連撞兩下,將兩句“什麼”都咽在口中,說不出來。

綠衣女郎冷冷的道:“你怕了吧!”一拉綵帶,將他提上馬背。傻蒼道:“我是說‘我怕你什麼?’當然不怕!快放了我,把解藥拿來!”那女郎中哼的一聲,道:“落在我手中,還敢如此放肆?當真膽大妄爲,那我便再折磨你,便要治得你死去活來,看你還敢不敢亂罵人?”說着左手一送,又將他拋落馬背,着地拖行。

傻蒼心下大怒,暗想:“這個臭寡婦無端端放毒蛛咬我,又不知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哎呀糟糕,要是她帶要回家,逼我做她丈夫,那豈不是糟之透頂!”急忙叫道:“你不放手,我可又要再罵了。”那女郎道:“你有膽子便罵。我這一生之中,最不怕便是被人罵?”傻蒼聽她最後這句話,心中一愣,問道:“你不怕人罵,想來你是被人罵得多了,哼哼,看來也不是我一人罵你,那你怕什麼?”

那女郎哼了一聲說道:“我什麼也不怕!”

傻蒼道:“我知道你怕什麼,你怕沒男人要你,你快放了我,我給你介紹個俊俏郎君。”

那女郎臉露煞氣,一聲呼哨,催馬快行,棗紅馬放開四蹄,急奔起來。這一來傻蒼可就苦了,頭臉手足給道上的小石擦得鮮血淋漓。那女郎叫道:“你還胡說八道不?”傻蒼大聲罵道:“你這個心腸狠毒的潑婦,亂放毒物咬人,濫殺無辜,強搶男子成親,必然會有報應!”那女郎怒道:“誰說我強搶男子成親,你不要隨口胡說,再這般口無遮攔,我可要殺了你。”

傻蒼道:“我那裏亂說了,你放蜘蛛咬人有說錯你麼,你強行帶我到你家裏……”突然腦袋撞上路邊一塊突出地面的樹根,登時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只覺頭上一陣冰涼,醒了過來,接着口中汨汨進水,十分難受,他急忙閉口,卻忍不住咳嗽起來。這一來口鼻之中入水更多。原來他仍被縛在馬後拖行,那女郎見他昏暈,便勒馬停在山壁巖邊的小瀑布處,令他落水衝頭,立即醒轉。幸好小瀑布甚低,水量又小。傻蒼全身棉衣棉褲溼透,腹中又被水灌得脹脹地,全身到處是傷,又冷又餓,當真說不出的難受。

那女郎勒住了馬,要看看他是否尚未醒轉。其時月光如水,灑將下來,大地如鋪上一層銀霜,卻見他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怒容瞪視着她,那女郎怒道:“哎呀,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不感激還使勁罵我,給我臉色看,還裝死跟我鬥法,那好咱們便鬥個明白,瞧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說着躍下馬來,在道旁拔了幾株長草,刷的一聲,在傻蒼臉上抽了一記。

傻蒼這時首次和她正面朝相,登時全身一震,淡淡月光下,眼前所見,如新月清暈,凝脂如雪,眉毛彎彎,睫毛長長,一雙眼睛如兩汪泉水清可見底,一張臉秀麗絕俗不食人間煙火,鼻子尖尖挺立,一張小嘴兩片薄脣惹人憐,只是嘴脣呈深紫色,與整張臉頗不相稱,黑夜中看起來甚至有詭異之感。

傻蒼看傻了,滿腹恨意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喃喃說道:“你外表美好,心腸惡毒,老天爺便小小懲罰你,讓你嘴脣發紫發黑。”

那女郎見他傻傻盯着自己,揚手拍拍拍的連抽了七八下。怒道:“你看什麼看,在這當口你還敢盯着人看?”傻蒼裂嘴笑了笑,被折磨得那麼恨,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洋洋不理,奮力盯着她。只是這女郎落手甚是陰毒,草枝每一下都打在他身上最喫痛的所在,他幾次忍不住要叫出聲來,終於強自剋制住了。

那女郎見他如此倔強,怒道:“好!你裝聾作啞,我索性叫你真的做了啞巴。”伸手入懷,摸出一柄小劍來,薄刃薄身,寒光一閃一閃,向着他走近兩步,提起匕首對準他口,喝道:“你求不求饒?你這條舌頭還要不要了?”傻蒼仍是不理。那女郎眼露兇光,左口捏着他雙頰,匕首便要往他口裏刺落。

傻蒼大急,模糊不清叫道:“喂,你真割還是假割?割了你有本事接得回嗎?”那女郎呸的一聲,說道:“姑娘割了頭也能接得回來,你若不信,那就試試。”傻蒼忙道:“我信,我信!那倒不用試了。”

那女郎見他開口說話,算是服了自己,也就不再折磨他了,提起他放上馬鞍,自己躍進上馬背,這一次居然將他放得頭高腳低,優待了些。傻蒼不再受那倒懸之苦,腰身被縛處雖仍疼痛,但比之適才在地下橫拖倒曳,卻已有天淵之別,也就不敢再說話惹她生氣。

行得一個多時辰,傻蒼手腳漸有氣力,暗暗提氣,已然無礙,只是綢帶還縛着自己,心想:“得要想個辦法叫她解開纔好。”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說道:”姑娘,我內急難忍,請快放了我。”那女郎道:“好啊,現下你不是啞巴了?怎地跟我說話了?”傻蒼道:“人有三急,沒辦法,請快手些。”那女郎哼了一聲道:“你再忍忍罷,快到了。”傻蒼一聽快到了急得不行,連忙道:“已經忍了很久啦,從被你拉上馬開始便有急意,再不放我,便要爆出來,到時弄髒褻瀆了姑娘,使你香姑娘變成人見人躲的臭姑娘,那可不要怪我。”那女郎眉頭一皺,臉上露出厭色,心想事到如今,只得隨他,於是拔劍割斷了縛住他腰腹的帶子,自行走開。

被她折磨了大半天,直到此時雙腿方能站在地上,傻蒼歇了一會兒,血液流通麻痹感消失。

他叫道:“哎,那個你。”綠衣女郎回過頭問:“怎麼?”

傻蒼走到她跟前,伸出手問:“有草紙嗎?”

女郎皺眉掩鼻道:“真是噁心,沒有。”

“怎麼你出門不帶草紙,要是遇上內急怎麼辦?”

“是你要拉……關我什麼事,我便帶有也不給你。”

“你不給我,我拉了不擦,看你還要不要帶我回家。”

女郎見他如此囉哩囉嗦,雙眉一豎,便要罵人,傻蒼連忙道:“哎,別動,你眉上有一隻飛蟲。”女郎一怔道:“什麼,我怎麼感覺不到?”

“別動,小心它爬進你眼睛裏,快閉上眼,我替你趕走它。”

綠衣女郎天不怕地不怕,卻也害怕小蟲入眼,聞言當即閉上眼。

突然雙脣上有柔軟物體輕輕一碰。

女郎大驚,連忙張開眼。

傻蒼哈哈大笑,掉頭跑開。

女郎摸了摸雙脣,猛然明白怎麼回事,大怒叫道:“狗賊,我殺了你這個不知好歹色膽包天的臭狗賊!”立即追上去。

傻蒼叫道:“我就要拉出來了,你不怕臭的便過來殺我。”

那女郎一聽,想起種種噁心情狀,雖然惱怒到極點,卻也只得強自忍下,站在原地跺腳,氣得頭頂要冒出煙來。

傻蒼暗暗偷笑,被你折磨那麼久那麼狠,總算佔了你一回便宜,這叫摔到地下也執起一把泥沙,不至太虧。走到道旁菜地裏裝作要解手,越走越遠,心想:“如被帶到她家,真做了這個潑婦的丈夫,那便慘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回頭看看,不見她身影,立即撒腿狂奔起來。

在田野裏高一腳低一腳奔着,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突然心想:“我爲什麼要逃,適才中了蛛毒全身麻軟才被她制住,現下身子已然沒事,何必怕她?不但不必逃,還得回去找她好好算上一賬纔對。”停下腳步往回瞧,身後一片黑暗,胡亂中不知跑出了多遠,只好說道:“先饒了你臭寡婦,下回可不要碰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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