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斂聚效應

7斂聚效應

B996小隊在救了P1391之後，又陪同他們迴歸了之前的一場世界，賺取獎勵。

整個過程中，柯蒂斯逐漸瞭解到輪迴世界的全貌，知曉了一些關於硬幣的事情。

在雄心的控制下，半數以上的硬幣已經被找到，雄心持有兩套，另外兩支古神小隊各自持有一套。

古神小隊不再湊齊全套硬幣像是某種默契與共識，而同時，已經探明的硬幣則被打散序列，分散到各個隊伍中。

古神小隊其實並不禁止下面的隊伍爭奪硬幣，因爲客觀上沒有辦法禁，只有一條底線：

不能成套。

對，這就像是某種‘核不擴散條約’，已經擁有的不能擴張，沒有擁有的不能擁有。

出於某些巧合，又或者是暗地裏的刻意爲之，現今已知有條件成套的硬幣，一套也沒有。

也就是說，除了三支古神小隊所擁有的四套外，還沒有哪個序列的硬幣被全部找到。

而這其中，序列1、序列7、序列12，更是一枚也沒發現。

若想與古神小隊抗衡，必須也成爲古神小隊，必須也集齊全套硬幣。

除了未知的三套硬幣外，剩下的五套全都在古神小隊的監控中，只要出現多個同序列硬幣被奪取的情況，古神小隊馬上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成爲新古神小隊的可行之路只有一條。

收集那三個未知序列。

真正意義上從未出現過，連序列名都不知道的硬幣，只有序列1，序列7的北斗與序列12的生肖，都曾出現過，但因爲種種原因，消失了。

B996小隊就在找尋這兩套硬幣。

他們花了很長時間，終於得到了一枚序列12，這件事此前柯蒂斯聽說過，正是爲了這枚硬幣，他們被打得幾乎降級，所以纔有了和P1391的第一次見面。

但一枚硬幣沒有用，無法形成斂聚效應，至少得獲得兩枚。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B996注意到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他們和一些不認同輪迴者之城的隊伍有一個還算是隱祕的鬆散聯盟。

這個聯盟依託於生命之庭建立，因爲這裏的絕對匿名性，燈下黑客觀存在，就像藍一樣，只要不找自由小隊進行委託交易，誰都不知道你來過這裏，你的確可以在這裏祕密結社。

這個聯盟的實力不強，就是一些輪迴者之城的下層隊伍一起報團取暖，他們會無償共享一些情報，也正是因此，B996纔會第一次見面就把至尊魔女的完整版攻略告知柯蒂斯。

這個聯盟會定期組織集會，互幫互助，B996便是組織者之一，當然，聯盟中其實也有一些區分，有一些比較關鍵的信息，比如‘我們在嘗試尋找未知序列’、‘我們掌握了一些裁決小隊的遺產’……這些內容，只有核心組織者知道。

有那麼一支核心成員隊伍，連續三個輪迴年缺席了集會。

三個輪迴年已經足夠他們把聯盟賣個乾乾淨淨了，如果沒有發生背叛事件，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他們團滅了，番號已被取消。

而在上一次他們出席集會時，B996從他們那裏聽到了一些消息：

‘我們的賽博前塵攻略度已達99%’

他們下一場就會開啓終極一戰。

所以那支隊伍是在終極一戰中被團滅了？

這種猜測乍一看也算合理。

可B996的隊長留了一個心，因爲他聽聞……賽博前塵的主場隊伍，應該是一支叫做F2的元祖小隊，這支隊伍是序列12的最初持有者，已經被證實在雄心裁決大戰中被團滅。

有點奇怪。

如果F2實在那場大戰中被團滅，那麼序列12就不該是未知序列，擊殺他們的隊伍，不管是誰，都會獲得序列12的硬幣。

B996花了很大的代價，蒐集關於賽博前塵主場世界的消息。

這一查，事情就更奇怪了。

賽博前塵不是高星世界，能打到終極一戰的隊伍應該不少，可卻從未聽說過有誰成爲主場隊伍，或是見過主場隊伍。

主場世界的爭奪不是你死我活。

如果有人先成爲了主場隊伍，後來者可以在終極一戰中選擇屈服，只要以不和主場隊伍相悖的方式完成終極一戰，大家的確可以相安無事和平離開。

可這樣一來，‘該世界已被攻略’、‘主場隊伍是XXX’的情報一定會被傳出來。

輪迴世界中默認，如果一個低星世界不知道主場隊伍是誰，那它就是無主的。

可輪迴者之城中別說關於賽博前塵主場隊伍的消息了，就連賽博前塵主場世界，和終極一戰的消息都沒有，就像是……

凡是開啓終極一戰的隊伍，都沒了。

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那支序列12的最初持有者隊伍，元祖小隊F2，還存在？

——這只是一個較爲大膽的猜想，可當B996把F2的隊名告訴柯蒂斯時，猜想馬上就得到了證實。

這也未免太巧了。

不，這不是巧合。

B996稍一思索，便明白這不是巧合。

如果F2小隊始終存在，始終是賽博前塵的主場隊伍，那麼序列12的硬幣就一直由他們持有。

這不是巧合，而是同序列硬幣的斂聚效應。

不是P1391把F2小隊的消息帶給了B996，而是F2小隊通過P1391找到了B996。

因爲B996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必然會去尋找F2。

這不是硬幣送上門了嗎？

“這不是挺好的嗎？”柯蒂斯問，“我見過F2的人，他們人不錯，我們是不是可以協商……”

“恐怕不行，因爲就是F2，出賣了裁決小隊，我不知道最後F2爲什麼假死脫身，拒絕把硬幣交給雄心，但他們……恐怕是沒有辦法協商的。”

……

在確認F2小隊還存在後，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半。

長遠的那一半解決了。

可迫在眉睫的還沒有解決。

在早些時候，爲了調查‘到底有多少輪迴小隊開啓過賽博前塵終極一戰’這件事，B996發動了聯盟的力量。

這事兒很特殊，當時的猜測就是F2小隊是不是還存在，所以調查過程不能掛委託，也就是必須在暗中進行，因爲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提醒’雄心。

後來大致有了些成果，B887心頭的疑竇越來越重——這時候，還和P1391沒關係。

“在上一個輪迴週期，我發現有人把內部情報掛到了生命之庭。”<spanstyle>谷</spanstyle>

“我們的外圍組織比較鬆散，大多都是些想白賺情報的投機者，所以整件事情沒有發動他們，只告知了一些中堅力量。”

“目前我們還不清楚泄密者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是單純的以爲上頭在追查的事情奇貨可居……但總之，這是一次很嚴重的泄密，我必須考慮到最壞的情況。”

最壞的情況就是……輪迴者之城已經掌握了F2小隊還存在的情報。

雖然只有核心成員知道聯盟在做什麼，且這種依託於生命之庭的祕密結社不少，可一旦讓輪迴者之城知道，有人在找尋未知序列……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們不能冒險再進入輪迴者之城，所以必須找個從沒露過面的新人。”

柯蒂斯被救一命的代價，就是冒險去生命之庭購買這份情報，挖出這個泄密者，進而確認，泄密者到底闖了多大的禍。

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他們有可能有去無回。

他沒有拒絕。

也不可能拒絕。

B996陪他們到迴歸世界賺取獎勵的目的，就是湊出購買情報所需的‘錢’。

“前輩，有件事情……我……”

“你大可以說。”

“你們突然降臨到了我們的劇情世界，還能陪着我們降臨到進度不同的迴歸世界，這似乎……是一種在輪迴世界中穿梭的能力，可我從未在兌換列表裏見過，主神應該……不會出售這種功能吧？”

“如果這事辦得好，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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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什麼？”

古晟和藍把柯蒂斯一行人堵在了巷子裏——主要功勞是藍，她繞到了前面，古晟只是截了個後路。

柯蒂斯的心已經吊到了嗓子眼。

這可是……元祖小隊的超級輪迴者。

其實他不該跑的。

上一次至尊魔女相見，F2沒有把他們怎麼樣，所以這一次，只要打聲招呼，大抵也能糊弄過去，反正‘超級輪迴者’不知道他和B996的事情。

他跑，是因爲他從B996那裏聽說了F2的事情，據說雄心與裁決的那場大戰，裁決之所以會輸掉，很大部分原因便是F2出賣了他們。

再加上‘所有賽博前塵99%攻略度的挑戰者隊伍都神祕消失了’這件事，難免讓人對F2有些不太好的觀感。

他是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古晟，可這一跑，就是示了弱。

而這邊，古晟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他也怕。

雙方現在完全處於一個我腦補了腦補了我的腦補的境地。

“至尊魔女一別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你們怎麼會到這裏來？”

古晟舉起了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我記得你叫柯蒂斯是吧？你好像很怕我，爲什麼？”

他向前走了兩步，這個舉動讓柯蒂斯幾人一下子就警覺了起來，古晟馬上頓住腳。

“這裏可是生命之庭，鬧出大動靜咱們都討不了好，你們肯定也不想被自由小隊盯上吧？”

柯蒂斯看着古晟，仍舊保持着戒備，默不作聲。

後者在空中晃了晃自己的手：“我想咱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雖然上次沒有幫你們，但我也提供了便利，是我幫你們交換的巨龍號情報，你還記得嗎？——我不知道爲什麼你要這麼怕我？”

這的確是個問題。

在來生命之庭之前，柯蒂斯就和B996小隊的人提出過他的疑惑。

“照你們這麼說，F2小隊來了招金蟬脫殼，讓所有人都以爲他們團滅了，所以那些挑戰者隊伍纔會全都消失，因爲這是必定會觸發的團戰機制——嚴格來說，F2小隊是在幹掉所有見過他們的隊伍，以保證自己的行蹤不泄露。”

“可要這麼說，他們爲什麼要放過我們？”

這個答案，B996也沒法給出回答，他們詢問了柯蒂斯當時在至尊魔女的每一個細節，最終勉強靠譜的猜測就是當時柯蒂斯告訴過F2一些關於硬幣的信息。

這讓F2的人鎖定了B996，他們故意放P1391走是爲了釣大魚？——不，還是說不通，這到底是什麼用意？

“總之，你們目前只要做好去生命之庭購買情報這一件事就夠了。”

在B996看來，現在確定了F2的存在，確定了序列12的下落，這已經足夠了，眼下迫切要解決的，是泄密者的問題……這事兒辦完了，再去考慮F2，大不了到時候攻略賽博前塵，只要開啓終極一戰，必定能見到他們。

誰都沒有想到，硬幣的斂聚效應來得如此之快。

這一瞬柯蒂斯的腦子裏閃過了太多，他看着古晟臉，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們不敢動手。

不管F2的立場如何，他們不敢在生命之庭來硬的。

我們就是個新人隊伍，從某個好心的精英小隊手中獲得了一枚世界錨點，想着來輪迴者之城碰碰運氣，拜拜大佬的山頭，刷個臉熟。

可你們呢？

你們敢把隊名亮出來？

“我……”科斯蒂看着古晟，決定試探試探，“我是來這裏買東西的，買一份情報。”

他特意強調了後半句的語氣，果然，古晟問道：

“什麼情報？能告訴我嗎？”

“關於賽博前塵主場世界的情報。”

他看到古晟頓了那麼一剎，然後笑着道：“那你可是走大運了，賽博前塵，是我們的主場世界，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一支隊伍的下落，M713，大約三個輪迴年之前，他們開啓了賽博前塵的終極一戰。”

古晟沉默了片刻：“理由呢？柯蒂斯，你爲什麼想知道這支隊伍的下落？”

這一次，換柯蒂斯沉默了。

“我看不如這樣，”古晟說，“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因爲就目前看來，似乎大家都見不得光，你說是吧，柯蒂斯？”

這件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從柯蒂斯問出賽博前塵主場世界的那一刻起，古晟已經知道他爲什麼見到自己就跑了。

很顯然，他知道了一些關於F2小隊的事情。

但凡只要對F2這支隊伍有些瞭解，任何人都清楚，這就是個喪門星，誰沾誰爆炸。

柯蒂斯頓了頓，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