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天機道人

17天機道人

“師尊今早卜了一卦，說是有貴客將至，命我等在此恭迎，未曾想是大公主殿下——二師兄，您怎也不先支會我們一聲？”

司空晦根本不認識這兩個道童，他們也不該稱呼司空晦爲‘二師兄’。

玉清宮的傳承不是純粹的師徒制，反倒是更接近後世大學的學院制，他們會廣收學員進行統一教授，其中天資優異者，可通過一系列考試，考取‘師承’。

這就像是普通本科和研究生的區別，也可以說是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

司空晦因爲兌換了玉清宮傀儡術，所以被主神安排了一個內門弟子的身份，當然，這不會是什麼特別重要的身份，他和他的師承在整個蒸汽大明中都是邊緣人，是背景板……

相互之間稱呼X師兄X師弟是隻有雙方處於同一師承下才會發生的事情，如果這兩道童是外門弟子，又或者是別的道人座下，那麼他們只會稱司空晦爲‘師兄’。

“你們是？”

“師兄下山已有一年，自然不知，師父已於半年前出關，我們兩人都是三個月前拜入師父門下的。”

司空晦愣了愣，等等，這事情不對啊！

我怎麼能真的有個師父呢！？

我怎麼能真的有個活的師父呢！？

“我還道師父爲何遣我倆前來，原來不僅是大公主殿下蒞臨，二師兄也回來了——殿下這邊請，車馬已備好。”

朱鶯有些奇怪的看了司空晦一眼，問道童道：“你們的師父是？”

此前她問過司空晦師承，司空晦只是隨意應答糊弄過去，因爲這不重要，而朱鶯之所以會被他糊弄，也是因爲這‘不重要’。

照理說，大公主要收門客，自然得把背景查得清清楚楚，這，是輪迴者在輪迴世界中的‘特權’。

司空晦哪兒有什麼背景？

他是世界之外的人！

主神會直接給予輪迴者身份的合理性，在一定範圍內，世界土著會默認你‘沒問題’。

“家師道號‘天機’。”

朱鶯瞪了瞪眼，似是有些驚訝的看着司空晦：

“你是天機道人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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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驅着兩輛馬車沿着崎嶇的山路前行。

司空晦剛纔只能硬着頭皮向朱鶯承認了自己的劇情身份，因爲主神給他的人設，的確是‘天機道人門下二弟子’——可他實際上並不瞭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因爲這原本應該‘不重要’。

而後道童向朱鶯表達了天機道人的邀請：

“家師已知曉貴客的來意，想必是爲了月餘之前的小皇子刺殺案，貴客懷疑是玉清宮的人泄露了小皇子行蹤。”

“這是誤會，大公主殿下，當日返回玉清宮的傀儡術教員是受到了家師的召喚，只是碰巧與此事撞在了同一時間。”

“家師本應親自前來迎接，但受俗事所擾，實在抽不開身，故差我等二人前來，還請大公主上山一敘。”

穆幾和朱鶯兩人上了前面那輛車，而古晟、司空晦和藍三人則在後面。

玉清宮已經知曉了朱鶯的來意，直接開門見山坦誠相告……這部分沒啥問題，朱鶯本來就是因爲玉清宮地位特殊不便公開調查所以才以私人名義前往，現在他們主動表示願意配合調查，挺好的。

可問題不在這裏……

“司空，”車裏，古晟嚴肅的看着他，“你能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主神會給輪迴者初識劇情身份。

有的時候，因爲觸發了某些條件，主神會給一些比較稀有比較特殊的初始身份，就比如司空晦的玉清宮弟子。

但所有的這些初始身份，一定遵循一個最基本的原則，即，實質上，與劇情無關，身份本身絕不與世界土著產生交互。

主神只是給輪迴者一些便利，而不是特權。

同樣以司空晦爲例子，因爲兌換了玉清宮傀儡術，他只要在蒸汽大明拜入玉清宮，花上一些時間，同樣可以獲得內門弟子的身份，這個身份不是主神塞給他的，而是他原本就可以獲得，主神只是給他省了一些時間。

司空晦沒有說話，直接向兩人展示了自己的身份面板。

上面寫的東西很簡單，總結下來就幾句話：

你是玉清宮天機道人門下二弟子。

你們這一支人丁單薄，同門師兄弟們大多在外遊歷。

你師父閉了死關，最近估計是不會出來。

你於一年前下山遊歷，今日剛好抵達金陵。

……

這是標準的輪迴者特供初始身份模板。

這個身份的確有一個完整的背景與人物關係網，但這些背景與人物關係，是‘空’的。

師父閉死關，你肯定見不到。

同門大多在外遊歷——放心，你就算刻意去找，也找不到他們。

主神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一旦初始身份中背景關係和輪迴者產生交互，輪迴者就不是單純的輪迴者了，他身上會有一層世界土著的因緣。

而如果再進一步，初始身份本身就與當前劇情產生交互……

嚴格意義上，此時此刻，司空晦是npc。

“這是朱鶯的人物卡世界，我們至少可以確定，這個蒸汽大明不會繼承主線劇情蒸汽大明的一切進度，我們所有人來這裏都是從零開始……至於爲什麼我直接帶了一個人物關係網進來，我不知道。”

“那那個所謂的天機道人呢？你有了解過嗎？”古晟問。

“有一點點，但我當時沒有太在意，因爲照理說，天機道人應該自始至終閉死關，他不會出場的。”

司空晦頓了頓，繼續道：“玉清宮內分了四宗：偃師、符籙、方術、天機，偃師最大，天機最小，天機一脈掌握了一種叫做天機術的，類似占卜術一樣的超凡力量。”

“作爲天機道人二弟子，你會這個嗎？”古晟又問。

司空晦想了想：“不會，但我覺得……這可能與我兌換的奇門遁甲有關係……”

這個時候，藍插嘴道：“關於這件事，我有一些可以補充的。”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聽說過一些蒸汽大明的事情，在這個世界，玉清宮是至關重要的勢力，整個主線劇情中，前三宗都是不少戲份，唯獨天機……據說，它就像個背景板，從來沒出場過。”

“說起來你們當時在生命之庭就沒有試着買買這裏的情報麼？”司空晦問。

“我們試過了，沒有，”古晟說，“蒸汽大明主線世界的情報倒是有不少，可這裏是朱鶯人物卡，就沒有賣的。”

這時，馬車駛入了山腰上的一片谷地。

遠遠望去，山谷裏，似乎正在修建某座巨大的建築。

司空晦和古晟看到那玩意兒，心裏一下子明白了。

問題不是出在司空身上。

而是古晟。

確切說，是因爲那條「染血的羅莉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