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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頂樓黹匠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張哈子這話,我的眼角不知覺的抽了抽,一股感同身受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

難怪張哈子要說那傢伙比我更加操蛋,這並非空穴來風。我這個半路接受我爺爺強行塞給我氣運的人,都是九死一生,那個天生自帶滔天氣運的傢伙,還不要十死無生?

於是我有些好奇的問張哈子,你曉不曉得那傢伙多大了?我猜肯定還是個小孩子。

我之所以覺得那人還是小孩子,是因爲按理來說,這類人一出生就會被各方匠人盯上,然後氣運被掠奪一空,要麼當場就死,要麼半死不活;加上氣運滔天,壽命自然就短。既然還活着,肯定年齡不大。

張哈子轉過頭來‘瞥’了我一眼,臉上帶着一絲詫異的神情,講,應該是成年老。

這一下,不只是張哈子詫異了,我下巴都快要驚掉了。我急忙問,你確定你沒搞錯?這類人竟然還能活過成年?

張哈子搖搖頭,講,我也不曉得,但是那傢伙滴腦殼上有桃花,說明正在搞對象。那她就至少已經成年老。

說完之後,張哈子沒理會我的驚詫,當先朝着樓棟裏走了去。還好樓下的門敞開着,否則要刷門禁卡才能進,我們就會被困在門口。

我跟着張哈子進入這棟樓的大廳之後,問他,有沒有可能是早戀?

張哈子沒好氣的講,紅鸞星都亮老,說明近兩年就要結婚老,你跟我講這種人是早戀?再講老,我們來這裏滴目的是看別個有沒有早戀邁?我們是來找吳生滴好不好!?

我幾乎沒見過張哈子這麼着急的樣子,特別是知道吳生就在樓上,我沒那麼焦慮的時候,看見張哈子這麼着急忙慌的樣子,真的很好笑。我原本是想忍的,但實在是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張哈子直接一腳踢過來,因爲是在電梯裏,我實在是沒地方躲,又不敢蹦起來閃避,就只好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腳。

爲了不被他踹死,我只好強行解釋講,我這主要是怕這個自帶氣運的傢伙就是吳生,到時候我們三個一起出發,不是那些陰匠的活靶子?

張哈子沒好氣的講,你覺得一個女滴名字會喊過‘吳生’邁?

我強忍着笑講,那有什麼,叫吳生的不一定是男的,就好像叫如花的也不一定是女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張哈子還準備再踢我,結果電梯門打開,已經到了24樓,張哈子收起擡起的腳,一臉凝重的走出電梯,左右掃了掃,然後往電梯左邊走了去。

不知道爲什麼,剛出電梯,我就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被好幾雙眼睛給同時盯着一樣,而且還是死死地盯着那種,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我倒還不至於這麼不舒服,畢竟我身上現在一身謝家村的氣運,這棟樓裏又有三位匠人,不被他們發現反倒是更加奇怪。讓我不舒服的是,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拉扯着我頭髮似的,不止讓我頭皮有些發麻,甚至連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我以爲只有我有這種感覺,沒想到張哈子也感覺到了,只不過他比我淡定,一臉從容的走到那家房門口,示意我上前按門鈴。

我手剛伸過去,還沒碰到門鈴,房門就被打開,是一個看上去有幾分文人氣質的帥氣年輕小夥。

他開門的時候,屋裏還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問是不是約他夜釣的朋友來了?

那年輕人回頭應她,說是的,讓她好好休息,他就先出門了。

這人說話的同時,就一邊拿着釣具,一邊打手勢讓我們出去聊,看上去,似乎不想讓裏面的那女人知道我們的存在,而且看這情形,他似乎一早就知道我們要來,所以提前就對家裏人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於是我們又坐電梯下到一樓,我剛要開口,就被那人搶了先,他講,走吧,表姐的事我大致都知道了,時間緊迫,我還得儘快趕回來,有什麼事車上再說。

聽到他這話後,我特地把張哈子拉下來落後那人一小段距離,然後低聲問張哈子,你確定這人就是吳生?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張哈子講,哪裏不對老?雖然他身上現在被一股書生意氣包裹着,但他骨子裏滴吳家一脈滴畫匠氣息藏都藏不住,不是吳生哈能是哪個?

我講,但是不應該啊,他們吳家人,什麼時候這麼懼內過?出過門還要打着夜釣的幌子,跟吳聽寒的行事風格完全不一樣啊。從你和吳聽寒的相處模式可以看出,懼內的那個應該是他家裏的那個女人才對啊。

張哈子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很快他就一腳踢過來,破口大罵,你屋個仙人闆闆,你麼子意思?你滴意思是老子懼內邁?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走在前面的那年輕人就當先開口講,我們這不叫做懼內,只是尊重對方而已。再說了,她只是個普通人,我也就想這樣一直陪她做個普通人,所以不想讓她知道我以前的事。

他繼續講,如果不是表姐這次有性命之憂,我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再使用匠術了的。

聽這話的意思,是打算金盆洗手,徹底跟匠人圈子告別了啊。

但張哈子卻講,你講你屋那個婆娘只是個普通人?這種話你自己信邁?

吳生講,她的體質是有些特殊,但已經被她爺爺給封禁了,加上有我們吳家的封疆畫界,要過普通人的生活應該不難。

這麼說來,他也是知道那女人天生氣運的事。那他應該也知道氣運滔天的人,壽命一般都不長才對。那女人能活到成年已是奇蹟,算下來應該沒多少時日好活。

所以,他是即便明知道那女人沒幾年好活,也依舊要跟她在一起麼?

見慣了匠人詭譎手段的我,忍不住在心裏暗問自己一句,他這麼做,圖的是什麼?愛情?怕是沒這麼簡單吧?

想到這裏,我再看向眼前這年輕人背影的時候,眼神裏便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警惕和排斥----誰敢保證,他待在那女人身邊,不是爲了等那女人壽命將盡之時,盡數奪其氣運?

如此一來,他不僅能盡數得到那女人的氣運,又因爲那女人差不多算是正常死亡,他也不會背上人命,因果業障自然沾染的就少,可謂是一舉兩得。

至於他說自己打算金盆洗手這話,我猜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畢竟在現下這關頭,他要是還敢施展匠術,不就等於暴露了自己身份了嗎?若是招來了其他匠人,那他女朋友身上的事不就要暴露了?

所以嘛,什麼金盆洗手,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說辭罷了。說到底,一切都還是爲了謀劃那女人身上的氣運而已。

這個念頭剛過,走在前面的吳生就停了下來,稍稍側頭,對我講,算下來,我應該稱呼你一句表哥。你放心,我們吳家世代畫匠,雖然也有人偷學其他門派的匠術,但絕不會出現攫取他人氣運的陰匠之徒。

這話是特地對我說的,說明這傢伙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我這纔想起來,他們吳家人,的確有這樣的本事,這一點,再次證明他應該就是吳生。

我並沒有因爲被他看穿心思而心虛,畢竟這種事關乎一個人的生死,若是他真的要行奪人氣運之事,即便他是我奶奶那邊的親人,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阻攔。

張哈子這時開口講,你身上有畫匠氣息我能理解,啷個會啷個多滴書生意氣?

吳生講,改行之後,我總得謀生吧?別的本事沒有,就只能在網上寫寫小說養家餬口了。

這話一出,張哈子頓時嚯一聲,然後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講,嘿,你們算是半個同行老撒。

說完之後,他又問吳生,你寫滴麼子書,有空我喊哈挫挫讀給我聽一哈。

他講,算起來,我哈要感謝表哥,我是看了他之前寫的那本關於你們的故事,才知道,原來小說還可以這樣寫,所以也就把以前的一些經歷給寫了下來。寫得多了,自然就沾染了書生意氣。哦,對了,我女朋友也是寫書的。不出意外的話,近來就會結婚了,到時候來喝杯喜酒。

張哈子直接擺手,講,酒就不喝老,到時候人多眼雜,免得把你搞暴露老。不過你放心,人沒到,禮一定到。

張哈子的話簡直刷新我三觀,你丫的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我那一萬款錢的欠條這麼多年來你都捨不得撕,對別人隨禮就這麼任性大方?

不過轉念想想,現在是我們有求於吳生,到時候隨個禮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出了小區上車之後,坐在副駕駛的張哈子回頭看了一眼第四棟樓的樓頂,然後問吳生,你曉不曉得次頂樓住滴是麼子人?來頭好像有點兒不小哦。

吳生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講,世代單傳的黹匠,來頭自然不小。

我和張哈子聽到這話,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震了震,然後開門跳車,重新朝着小區第四棟樓奔去,動作行雲流水,速度宛如餓虎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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