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師妹!”費文一路小跑進了長清殿,看見正中站立的駱琴,止不住心中的激動,大喊道,“駱師妹,你總算回來了,這些日子讓我好生牽掛!”
自駱琴動身前往滄瀾宮以來,費文的日子便過得苦不堪言。四名院司之中,一個閉關,一個根本不出關,平日裏,他的書文工作大半都是塞給駱琴的,她一走,他非但要自己處理自己的,還得伺候那兩位爺的,好在白芷蘭、姚瑤等幾名席座得力,不然他早就七竅流血了……
“參見掌門,費師兄!讓費師兄掛念,愚妹真是抱歉。”雖然知他心中所想,駱琴還是笑得很開心,出門數月終於回到了熟悉的驚鳴山,而且還見到了掌門,她自然心情愉悅。
“快坐快坐!”袁三問揮了揮手,道,“路上還順利嗎?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掌門言重了,一切都順利,這些都是弟子分內之事。”
他點了點頭,問道:“怎麼樣,滄瀾宮那邊怎麼說,南宮非沒有爲難吧?”
聞言,駱琴臉上笑容漸漸凝固,露出些許難色。
“怎麼,真讓我說中了?南宮非那老太婆又耍花樣?”
她搖了搖頭,說道:“滄瀾宮對於結盟一事並無異議,她們也同意一個月後讓李聖道和韓煙泠舉行訂婚儀式,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費文問道。
“她們對於聘禮有一點要求……想要再加一物。”
“這麼多了還不滿足嗎?”費文搖頭道,“南宮非還真是貪得無厭啊……”
無怪他生氣,說實話,清微準備的聘禮已經夠豐厚了,功法典籍、貴器寶物、稀世丹藥應有盡有,其中隨便幾樣就足以砸死一個小門派了。
“她們還想要什麼?”袁三問低頭喝了一口茶。
“她們想要……一株易靈珠草……”
“什麼?”駱琴剛一說完,費文就跳了起來,袁三問也是手上一抖,茶杯差點摔落。
他們的驚訝完全在情理之中,易靈珠草被稱作天下靈氣最豐之物,可遇而不可求。兩寸長的葉身通體深青,可流出的汁液卻晶瑩碧綠,起沉痾、療絕症、淨氣血、提修爲,於修道者來說,那是勝過任何仙丹妙藥的神物。
既是神物,自然難得。易靈珠草八年才成一株,而且生長於戈壁絕地,只有深入煙斷火絕的茫茫荒漠才能碰一碰運氣。先不說那是一片死亡禁地,就算真的找着了,也未必帶的出來。這種草木非常容易損毀,沒有特殊的手法,一離土,靈氣便將損失大半。
近幾十年來,世上只流傳過兩株,一株被成家取了汁液,爲他們的老祖宗續命,另一株則被祕道庭用特殊的手法保存了起來,現存於大衍皇宮之中。
“她們還真敢想啊……”費文冷笑道。
駱琴搖了搖頭,無奈道:“我也同她們說了許久,希望以其它東西替代,可是對方……”說話間,她小心地看了前面一眼。
良久,袁三問用低沉的聲音開口道:“給她們……”
“掌門……”費文與駱琴同時睜大了雙眼。
“我說給她們……”他嘆道,“想那韓煙泠算是南宮非最得意的徒弟,嫁過來便是我清微的人了,一株草木換一個可塑之才,不算虧……”
“可是派中收藏並無易靈珠草啊,拿什麼給她們?”費文皺眉道。
“那便派人去取。”
“易靈珠草生長於戈壁絕地,而且異常脆弱,取之着實不易……”駱琴也是愁眉不展。
袁三問長嘆一口氣,隨即大吼道:“來人,去將白首席與李聖道請來!”
“遵命!”
看着領命弟子的背影,他搖了搖頭。
自被禁足以來,李聖道便沒有見過袁三問,儘管前兩日已經得到了解禁的許可,但他還是將自己關在了屋內。按理說,此時得到師父的召見,他本應激動興奮,可他卻在心中冷哼了一聲。恭敬地送走傳信弟子後,他暗自握緊拳頭,眼中盡是陰狠之色。
驚鳴山上無人知曉,李聖道已經不是以前的李聖道了。
去往長清殿的路上,他不斷思考着袁三問召見自己的原因,直至踏入殿門,看到駱琴的身影后,他猜到了七八分。
“拜見師父,兩位院司,白師姐!”他彎腰道。
駱琴剛回來,還不知其被禁足一事,他此刻恭敬的模樣倒讓她頗是意外。
“今日叫你來,是關於與韓煙泠訂婚一事。”袁三問向二人介紹了情況。
他剛一說完,李聖道便激動道:“怎可如此?滄瀾宮欺人太甚!師父,這門親事不要也罷!”
“胡說!”袁三問斥道,“當初是我們向人家求來的親事,現在又如何出爾反爾?更何況大戰在即,與滄瀾宮交惡絕不可取。”
“可是易靈珠草如何取得?”
袁三問目光轉到他邊上,嘆了口氣說:“芷蘭,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白芷蘭點了點頭,道:“掌門言重了,芷蘭義不容辭。”
“本來我想讓老鬼去的,可是他的身子骨每況愈下,我真怕他路上出什麼事……”
“院司年紀大了,理應由我代替,若能爲清微取得此等神物,再多的危險,芷蘭也無懼。”
袁三問露出欣慰的目光,關切道:“切記此行當以自身安危爲重,易靈珠草能取自然好,如不能也不必強求。”
“芷蘭謹記!”
“芷蘭,易靈珠草生長在西域荒漠之中,你從揚馬古道斜插過去可以繞開西域諸國,省去不少麻煩。”費文叮囑道。
她點了點頭,剛想開口,李聖道卻搶先道:“讓白師姐爲我犯險,我實在罪過……”說話間,他雙目泛紅,看上去羞愧極了。
“你我同門多年,李師弟千萬別這麼說。”
“芷蘭,西域荒漠確實危險,你此行是否要帶上一些幫手?”駱琴也關心地問道。
“正因危險,還是讓我一人前去吧,派中除我以外,也無人懂得處理易靈珠草之法。”她搖了搖頭。
短暫的沉寂之後,李聖道開口道:“白師姐,其他人或許不行,但有一人一定能幫上忙。”
“誰?”幾人同時將目光看向了他。
“雲筠!”
費文與駱琴微睜雙眼,袁三問看不出神色,白芷蘭臉上則閃過一絲驚慌,愣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道:“雲師弟……纔剛入御道院不久……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怎麼會呢?”李聖道駁道,“雲師弟雖是新人,但身懷不世神功,如今又得聖龍吟,其修爲必已不在各院席座之下。”
他的話讓殿內再一次陷入沉靜。良久,袁三問起身道:“就這樣吧。芷蘭,讓雲筠與你同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白芷蘭微微低頭,臉上泛起一層不易察覺的紅霞。
從校場離開已是午後,向夏顏與葛玉道賀後,雲筠便去到後山林間繼續練功,他可不想一直看着二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免得觸景生情,徒生落寞。
自回到驚鳴山以來,他每日除了練功便是休息,除了喫飯便是讀書,生活看似簡單而枯燥,心中卻牽掛甚多,不得安寧。一眨眼又是兩三個時辰,簡單用過晚飯,他回到屋中已過戌時,正準備收拾收拾上牀睡覺時,屋門卻被敲響。
“白師姐……”看見來人,他略顯驚訝。
入御道院後,他便搬進了離水園。按理說,丙等弟子都是兩人一間,不過,一來,御道院人本就不多,再則,他是被袁三問親點的“聖龍吟”傳人,故而也享受了單人獨間的待遇。他的住所離白芷蘭的小樓相去不遠,不過今日還是對方第一次來訪。
“白師姐快快請進!”他招呼對方坐下,奉上一杯清茶。
“雲師弟……深夜造訪……着實唐突……還望雲師弟見諒……”
見對方神態頗不自然,雲筠微笑道:“白師姐言重了,不知找我所爲何事?”
“雲師弟是否聽過易靈珠草?”白芷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易靈珠草……”
她將白天的事告訴了雲筠,見對方啞口出神,急忙道:“雲師弟若是不方便,大可拒絕,沒關係的……”
好一會兒,雲筠輕笑一聲,道:“白師姐誤會了,西域荒漠怎可讓白師姐單獨涉險,我願助師姐一臂之力。我剛剛只是在想,要從哪條路線過去才最省時間……”
“雲師弟高義,芷蘭謝過了……”見對方答應得如此爽快,她心中有一種按捺不住的喜悅。
“我們何時動身?”
“雖然時間緊迫,但很多東西必須準備周全,我打算兩日之後出發,雲師弟覺得如何?”
“沒問題,這兩日我正好也準備準備。”
送走白芷蘭後,雲筠走到窗邊,看着朦朧的新月,呡了一口茶。
“易靈珠草……哼!”
爲李聖道犯險,他自問還沒這麼高尚,不過這件事情倒讓他心裏生出一個計劃。
“既如此,那便順水推舟,這封戰書該下了……”
微弱的月光照在他臉上,勾勒出深邃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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