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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計中之計

這時那花無缺才自轎中縮回頭來,原來那轎中正是鐵心蘭,他已將解藥喂入鐵心蘭嘴裏。

如此生吞解藥,藥力雖不能完全發揮,但總可稍解毒性,再加上花無缺以高深的內力相助,果然過了一會兒,轎中便有呻吟聲傳了出來。

花無缺鬆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子,目光緩緩自衆人面上掃過,那目光正如厲電一般,直瞧得衆人背生寒意。

花無缺一字字道:“是誰下的毒”

趙香靈抹了抹汗,道:“在下的確不知。”

鐵無雙厲聲道:“這必定是有人栽贓”

江別鶴瞧了羅九、羅三一眼,忽然問道:“這藥難道真不是鐵老英雄與趙莊主買來的”

羅九、羅三對望一眼,羅九緩緩道:“我兄弟什麼都不知道。”

鐵無雙怒道:“但你們明明知道,昨夜你們也親眼瞧見的”

羅三道:“我兄弟直瞧見藥自己來了,卻不知是誰送來的,說不定是張三,說不定是李四,也說不定是”

瞧了鐵無雙一眼,住口不語。

江別鶴道:“也說不定就是鐵老英雄的門下,是麼”

羅九、羅三對望一眼,也不答話,竟無異是默認了。

江別鶴目光凝注鐵無雙,悠悠道:“閣下還有何話說”

鐵無雙卻怒目瞧着羅氏兄弟,厲聲道:“你兩人怎敢如此”

羅九道:“我兄弟只是說老實話。”

江別鶴道:“賢昆仲當真是信義之人,在下好生相敬,但鐵老英雄嘛嘿嘿。”

鐵無雙鬚髮皆張,怒喝道:“老夫怎樣”

江別鶴不再答話,卻走到軟轎前,喚道:“鐵姑娘鐵姑娘醒來了麼”

鐵心蘭的語聲在轎中呻吟着道:“嗯我冷得很”

江別鶴道:“鐵姑娘可知是被誰下毒的麼”

這句話問出,廳中人俱都緊張了起來。

只聽鐵心蘭道:“我我是中毒了麼我也不知道是誰下毒的”

趙香靈剛鬆了口氣,鐵心蘭已接着道:“我只知吃了鐵無雙送來的兩粒棗子,就全身發冷,直打冷戰,不到片刻,已暈迷不省人事了。”

這句話說出來,人人都變了顏色。

鐵無雙頓足道:“你你爲何要血口噴人”

江別鶴道:“閣下此刻還想狡賴,未免不是大丈夫了。”

鐵無雙怒道:“放屁老夫與她一不相識,二無仇恨,爲何要害她”

江別鶴道:“花公子,你聽這話如何”

花無缺究竟不是常人,到此刻竟還能沉得住氣,臉上神色雖更難看,但居然還是動也不動,只是緩緩道:“我等出手之前,總得要人口服心服。”

江別鶴笑道:“正該如此。”

突然向那擡轎的轎伕招了招手,道:“過來。”

那轎伕應命而來,躬身道:“江大俠有何吩咐”

衆人正不知江別鶴在這緊張關頭,突然令這轎伕前來是爲了什麼,江別鶴已微微一笑,道:“鐵老前輩方纔說的話,你聽到了麼”

那轎伕道:“小人聽得清清楚楚。”

江別鶴道:“你說他是否有加害鐵姑娘的道理”

那轎伕道:“沒有。”

這時大廳中人人面面相覷,有的認爲江別鶴故弄玄虛,有的認爲江別鶴弄巧成拙。

江別鶴卻不動聲色,反而笑道:“那麼,這毒不是鐵老英雄下的了”

那轎伕道:“是鐵老英雄下的。”

江別鶴道:“你爲何又說是鐵老英雄下的毒呢”

那轎伕道:“只因他雖無相害鐵姑娘之意,卻有毒殺花公子之心。他下毒本是要害花公子的,只不過鐵姑娘首當其衝而已。”

江別鶴故意皺起眉頭,問道:“鐵老英雄與花公子也素無冤仇,又爲何要害花公子”

他話未說完,鐵無雙又怒喝道:“正是如此,老夫爲何要害人”

那轎伕不慌不忙,緩緩道:“要殺人自然有幾個原因,一是嫉妒,二是仇恨,還有自己若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怕被人發覺”

鐵無雙怒喝道:“老夫一生頂天立地,你這奴才竟敢道老夫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這一聲大喝有如霹靂雷霆,“地靈莊”的家丁都被嚇得面目變色,這轎伕居然還是不慌不忙反而笑道:“小人可不敢說這話,這話可是鐵老英雄你自己說的。”

這轎伕不但口齒伶俐,膽子極大,而且說話恭敬中帶着刻薄,竟有與鐵無雙分庭抗禮之勢。

別人都在奇怪,“江南大俠”屬下,怎地連個轎伕都是如此厲害的角色,小魚兒卻已瞧出這“轎伕”絕不會是真的轎伕,必是別人打扮成轎伕的模樣。他目不轉睛地瞧着,愈瞧愈覺得這轎伕像是一個熟人。

只見鐵無雙怒極之下,反而狂笑起來。

他仰天狂笑道:“好,好好,當着許多朋友,老夫倒要聽聽你這奴才說老夫究竟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那轎伕緩緩道:“見不得人的事也有許多種,譬如說偷雞摸狗,這種算是小的;劫人鏢銀,殺人生命,這就算是大的了。”

鐵無雙道:“你你說老夫劫了誰的鏢銀”

那轎伕道:“譬如說段合肥老爺的。”

鐵無雙嘶聲道:“段合肥你你”

那轎伕道:“城裏人人都知道,段老爺和趙莊主是對頭,段老爺子買貨的銀子若被劫,貨物進不來,這城裏豈非就沒有人和趙莊主搶生意了”

鐵無雙怒道:“縱然如此,這和老夫又有何關係”

那轎伕笑嘻嘻道:“鐵老英雄若是在暗中劫了段合肥的鏢,不但趙莊主要重重酬謝,而且那一筆鏢銀鐵老英雄正也可消受了。”

鐵無雙道:“好,好,你你再說。”

那轎伕道:“鐵老英雄本以爲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江湖中縱然有人調查此事,也算計不到鐵老英雄。”

他一笑接道:“誰知段老爺子竟請出了花公子來,鐵老英雄自然也知道花公子不是等閒人物,生怕花公子查出此事,那麼鐵老英雄日後豈非沒臉在江湖混了所以就先下手爲強,要將花公子置之於死地。”

他說得委實愈來愈露骨,本來還說“假若”“譬如”,此刻卻公然指明就是鐵無雙。

鐵無雙大怒道:“好可惡的奴才,老夫先打爛你這張利嘴”

怒喝聲中,這暴躁的老人身形已虎撲而起,鐵掌扇風,左右齊出,直擊這轎伕的左右雙頰。

鐵無雙領袖三湘武林,武功可不等閒,此刻盛怒出手,掌風過處,一丈外衣袂俱已被震得飛起。

奇怪的是,江別鶴就站在那轎伕身旁,他眼看自己屬下要捱揍,居然像是若無其事,也不出手阻攔。

只聽“噗、噗”兩響,一聲狂吼,一條人影飛出

這轎伕竟接了鐵無雙一掌。

而四掌相擊,被擊出去的竟不是轎伕,而是素來以掌力見重武林的三湘名俠“愛才如命”鐵無雙。

衆人都不禁失聲驚呼起來。

小魚兒本在苦苦思索這轎伕究竟是誰,此刻見他出手之掌勢,掌力竟是極上乘的武林正宗功夫。

小魚兒心念一閃,失聲道:“原來是他”

只見鐵無雙被震得飛出丈餘,落下時竟站立不穩,連退數步,若非趙香靈趕出扶住,他竟要跌倒。

饒是如此,他赤紅的臉膛還是已變爲慘白,胸膛也起伏不定,顯然已受了傷,而且傷還不輕。

江別鶴微微笑道:“鐵老前輩畢竟已老了。”

鐵無雙顫聲道:“你你”

江別鶴道:“前輩還有什麼話說,在下等俱都洗耳恭聽。”

趙香靈大聲道:“在下還有話說,試問那毒真是鐵老英雄下的,他送禮時怎會用自己的名字又怎會將解藥放在這裏,難道等着閣下來抓人抓贓麼”

那轎伕搶先道:“若是凡俗之輩,自然不會這樣做的,但鐵老英雄縱橫江湖數十年,是何等見識他這樣做法,正是叫別人不信此事真是他做的,這豈非比那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高明十倍、百倍。”

趙香靈道:“但但”

他平日自命機智善辯,誰知此刻竟被這轎伕駁得說不出話來。要知此事若真是鐵無雙做的,鐵無雙如此做法,倒的確真是最高明的手段。

江別鶴道:“事已至此,公子意下如何”

花無缺緩緩道:“此事若被天下英雄知曉,天下英雄俱都難容。”

江別鶴道:“正是如此。”

花無缺目光緩緩掃過衆人,然後凝注在鐵無雙、趙香靈面上,道:“此刻方值正午,我再給兩位半天時間,兩位可自思該如何了斷,今夜子時,我當再來。”微一抱拳竟轉身走了出去。

江別鶴道:“在下素仰老前輩俠名,本待好生結納。誰知唉”長長嘆息了一聲,竟也隨着走了出去。

衆人見他們此刻竟然走了,也不知是驚是喜,俱都怔在當地。

小魚兒不禁暗歎道:“無論如何,兩人這一走,倒走得當真不愧大俠身份,只不過那花無缺乃是出自本意,江別鶴卻是裝出來的。”

衆人眼睜睜瞧着花、江等人出了莊門,揚長而去。

鐵無雙突然狂吼一聲,道:“氣死老夫”

話剛出口,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原來他方纔對掌時受創極重,只是將一口氣強行忍住,他方纔一直不說話,正是怕在人前丟臉。

趙香靈見他偌大年紀,仍是如此強傲,心中不覺慘然,強笑道:“前輩趕緊到後面歇歇,先將養傷勢”

鐵無雙慘笑道:“今夜子時便是你我大限,養好傷勢又有何用”

趙香靈道:“那隻怕也未必,他們人已走了”

鐵無雙長笑道:“他們人雖走了,老夫難道還能逃走不成咳咳,不想老夫一世直名,到老來竟要死於屈辱”

趙香靈慘然垂首,也不知該說什麼。他也知道以鐵無雙身份地位,此番若是逃走,倒真生不如死。

鐵無雙仰天道:“事到如今,老夫已無處可去,無路可走,與其等到子時,倒當真不如自己先做個了斷也罷”

一言未了,竟已熱淚盈眶,這老去的英雄又逢末路,怎不令人神傷

趙香靈駭然道:“前輩切切不可如此,事情只怕還有轉機”

鐵無雙道:“事已至今,我等已是百口莫辯,除非尋得出那真兇但人海茫茫何處去尋那真兇更何況只有半天的工夫。”

趙香靈黯然道:“半天子時”

擡眼望去,門外日影已偏西。

鐵無雙仰天笑道:“江別鶴呀江別鶴,花無缺呀花無缺老夫並不怪你,事到如此咳咳你們也只有如此做了,你們能多給老夫半天時間,已是大仁大義,老夫咳老夫還該感激於你咳咳”

他一面說話,一面咳嗽,鮮血已濺滿衣襟。

趙香靈半推半勸,令人將他扶至後室,轉首望向羅九、羅三,慘然道:“賢昆仲難道也無以教我”

羅九微微一笑,道:“鐵老英雄憂鬱太過,依在下看來,此事倒也簡單。”

趙香靈大喜道:“快請指教。”

羅九目光一轉,附在趙香靈耳旁道:“事到如今,你我只有先下手爲強,將段合肥與他女兒擒來,好教江別鶴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小魚兒聽了這話,真想過去給他幾個耳刮子,這算是什麼主意,這簡直是在陷人於死。

趙香靈沉吟半晌,道:“此事萬萬做不得,若是如此做了,天下武林中人,豈非真要以爲劫鏢、下毒之事俱是我等所爲我等豈非更是百口莫辯”

小魚兒暗中拊掌道:“不錯,趙香靈果然不是笨人。”

只見羅九卻又附耳道:“莊主怎地如此執着需知如此行事,只不過是暫時從權之計,一面穩住江別鶴等人,一面去尋訪真兇,等真兇尋到,真相大白後,再好生將段家父女送還,那時江湖中有誰敢說莊主不是的”

趙香靈不禁動容,訥訥道:“但在下還是覺得此事”

羅九道:“莊主若不肯行此妙計,以那江別鶴與花無缺的武學,莊主要想逃過今夜子夜之限,只怕是難如登天的了。”

趙香靈默然半晌,苦笑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語聲方頓,又道:“只是,那段合肥僕役如雲,要想自他莊院中將他父女劫來,也絕非易事,這得有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的本事。”

羅九微微一笑,道:“這個倒不用莊主擔憂。”

羅三道:“此刻花無缺與江別鶴恐必不會防備有此一着,更不會去防護段氏父女,除了這兩人外,別的人都可不慮。”

趙香靈喜道:“難道兩位肯仗義援手”

羅九微言道:“食君之祿,怎能不忠君之事”

趙香靈大喜拜道:“賢昆仲如此高義,在下真不知該如何報答纔是。”

羅九趕緊扶起他,道:“莊主切莫如此多禮。”

小魚兒在一旁瞧得清楚,暗道:“好個羅九,竟使出如此惡計,你這樣做法豈非正是要搞得天下大亂,好教你從中取利麼”

只聽羅九道:“事不宜遲,在下此刻就要去了。”

趙香靈道:“賢昆仲若有所需,但請吩咐。”

“別的不用,只請莊主派八位家丁,擡兩頂小轎跟隨着我兄弟。”

趙香靈道:“這個容易”

他吩咐過了,立刻有人應聲而出。小魚兒眼珠子一轉,也跟着走了出去,於是小魚兒也權充了一次“轎伕”。

兩頂轎子擡來,羅九卻先坐了上去,笑道:“這兩個轎子此刻讓我兄弟坐坐,等會兒就要輪到段合肥父女坐了,他父女只怕也不比我兄弟輕。”他坐上轎子,放下轎簾,道:“段合肥的莊院,你們可認得麼”

一人笑應道:“自然認得,咱們好幾次想去放火燒他房子。”

羅九道:“好,咱們這就走。”

七個家丁加上一個小魚兒,果然擡起轎子就走,那七個家丁還不知此去要幹什麼,有些不禁在暗中嘀咕。

轎子走了一頓飯工夫,遠遠已可望見段合肥的宅院,見那硃紅的大門前也坐着七八個漢子,門裏還有七八個。

那家丁道:“前面就是段合肥的豬窩了,羅爺瞧該怎麼辦”

羅九道:“筆直擡進去。”

這話說出,小魚兒也不禁駭了一跳:“難道他們不怕江別鶴”那些家丁更是驚得呆了,強笑道:“段合肥的守門狗不少,若被他們咬一口,豈非冤枉”

羅九道:“你們只管往裏面擡就是,那些守門狗決計咬不着你們。”

家丁們互相瞧了一眼,鼓起勇氣,忙喝着往前走。

剛走到門口,段宅的莊丁果然迎了過來,吆喝道:“喂,你們是幹什麼的站住”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喝道:“咱們是來擡豬的,讓開”

他這自然是存心搗蛋,好教江別鶴迎出來,羅九就成不了事,至於相救鐵無雙,他早有成竹在胸。

段宅莊丁果然大罵着衝進來,紛紛喝道:“狗養的,你們是來找死麼”

趙宅家丁手裏擡着轎子,眼看他們衝過來,也不能還手,心裏正在着急,忽聽“嗤、嗤”幾響,前面七八個段宅莊丁竟應聲倒了下去,別人什麼都沒瞧見,還以爲是見了鬼了。

小魚兒眼尖,卻瞧見幾點烏光自轎中飛出,七八個莊丁每人捱了一下,竟立時倒地,滾了兩滾,就不動了。

這羅九當真是好毒辣的手段。小魚兒卻不免瞧得心驚,趙宅家丁更是目瞪口呆。

羅九笑道:“守門狗不叫了,你們還不走”家丁諾諾連聲,擡起轎子再往前走。

這時門裏又有七八人驚呼着奔出,剛奔出大門,又是“嗤、嗤、嗤”幾響,又有七八人倒地。

還沒出門的一個,僥倖得免,瞧見這情況,嚇得心膽皆喪,驚呼一聲,轉身就跑,大呼道:“來人呀,來人呀,門外有惡鬼闖來了。”

小魚兒暗道:“他如此呼喊,想必可以將江別鶴引出來,這羅氏兄弟難道就毫無顧忌”

羅九、羅三竟真的毫無顧忌,大笑道:“夥計們,往前走呀”

這時趙宅家丁一個個俱已勇氣大振,放足飛奔。

走進前面一重院子,院子裏已有二十多人手拿刀斧棒迎出,但暗器飛聲響過,前面又倒了一片。

一條紫衣大漢變色呼道:“轎子裏暗青子扎手,夥計們先退。”這人身手最矯健,武功看來竟不弱。

呼聲中,已有五個人箭步躥出,手裏竟個個拿了面盾牌,拋了一面給那紫衣大漢。

紫衣大漢揮手呼道:“射人先射馬,先將擡轎子的做了再說。”

刀光閃動間,六個人已飛步而來。

趙宅家丁雖然大聲吶喊,但心裏已有些發毛,只見武師們個個以盾牌護住前胸,揮刀直劈而下。

忽聽一聲長笑,一人大聲道:“且慢”

一條人影,自轎子裏飄了出來,一把抓住那轎伕家丁的後背,將他往後面直拋了出去。

那武師一刀砍空,只見一個臉圓圓的胖子笑眯眯地站在面前,一隻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各位難道不認得區區在下了麼”

武師們俱都呆了呆,個個對望了一眼,只道這胖子或許是自己的朋友,但一眼尚未瞧過,羅九已笑道:“各位既不認得在下,在下也只有不認得各位了”

語聲中,手掌已毒蛇般伸出,抓住了當先那持刀武師的手腕,只聽“咔嚓”一聲,接着一聲慘呼。

那武師的手腕竟被生生擰斷,鋼刀落地,他人也疼得暈了過去。另五人又驚又怒,一根槍、兩把刀交擊而下。

羅九目光一掃,笑道:“不想這裏竟還有楊家槍的門人,這一招鳳點頭看來至少也有十五年的火候,算得上是好槍法”

那持槍的武師正是北派楊家槍的嫡傳弟子,如今一招使出,就被瞧出了來歷,不由得暗中一驚,掌中槍也慢了慢。

就在這一驚一慢間,槍尖竟已落入對方掌中。

羅九右手握着槍尖,身形半轉,以槍桿擋開了右面攻來的一柄劍,卻向左面攻來的紫衣大漢笑道:“彭念祖彭老師可好麼”

這彭念祖乃是南派“五虎斷門刀”的掌門人,而這紫衣大漢卻正是他門下弟子,如今聽得對方提起自己的師父,也不由得一怔,道:“你認得他老人家”

羅九笑道:“不認得”

“不認得”三個字說出,左掌已擊上了這紫衣大漢的胸膛,將他魁偉的身子打得直飛出去。

也就在這時,那持槍的武師但覺一股大力自槍桿上涌了過來,他想撒手丟槍,卻已不及。

只聽“噗”的一聲,這槍桿的槍柄,竟直插入他的胸膛。他自己掌中的槍,竟成了對方的武器。

羅九拍了拍手,笑道:“三位如今可認得區區在下了麼”

剩下的三人已嚇得面如土色,手裏拿着刀槍,卻再也不敢動手,這羅九竟在談笑間便了結了三個身手不弱的武師,出手之陰毒,竟是小魚兒出道以來的僅見。此刻之羅九,哪裏還是昨夜施展大洪拳時之羅九

小魚兒昨夜雖已知道此人必定深藏不露,但卻也未必想到他的狡詐與毒辣,竟似不在他所認識的“十大惡人”之下

他心念一轉之間,那邊站着的三個武師又已躺下了一個,剩下的兩人,四條腿已開始發抖。

羅九笑嘻嘻道:“如今各位總該認得在下了吧”

那兩人不約而同,顫聲道:“認得認得”

羅九笑道:“兩位認得我是誰”

那兩人面面相覷,道:“你你老人家是是”

羅九道:“我姓羅,叫羅九。”

那兩人道:“不錯不錯,你老人家是羅九爺。”

羅九道:“兩位既然認得在下,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就煩兩位帶我去拜見拜見段合肥段老爺子如何”

這兩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訥訥道:“這這”

羅九面色一沉,道:“這區區小事,兩位都不肯答應麼”

那兩人想了想,終於嘆道:“好,就請”

一句話還未說完,只聽“嗤、嗤”兩響,兩道烏光自後面飛來,擊中了他們的背脊,兩人慘叫倒地。

一人大笑:“段老爺子已被我請了出來,已用不着你兩人帶路了”笑聲中,羅三大步行出,左手拉着段合肥,右手拉着的正是段三姑。

原來羅九在這裏動手時,羅三已悄悄溜進了後院,段三姑雖也有些武功,但又怎會是這羅三的敵手

四面還剩下三四十個段府的莊丁,此刻眼睜睜瞧着羅三將他們的主人拉出來,竟無一人敢出手的。

這神祕的羅氏兄弟兩人,果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段合肥父女綁架了,小魚兒心裏又驚又奇。

“江別鶴呢江別鶴難道死了”

只見段合肥已嚇得面無人色,羅三叫他走,他就走,羅三叫他上轎子,他就乖乖地上了轎子。

那三姑娘眼睛雖然瞪得比銅鈴還大,但也毫無抵抗之力,羅三笑嘻嘻將她推上轎子,道:“兄弟們,擡起轎子走吧。”

羅九笑道:“這轎子不小,坐兩人也不嫌擠,各位就辛苦些吧”

這兄弟兩人居然也擠進了轎子,直壓得轎板吱吱地響。

趙莊的家丁們早已將這兩人視若神明,轎子再重,他們也是心甘情願地擡着,非但毫無怨言,而且還歡喜得很。

小魚兒心眼兒又開始在打轉了。江別鶴始終不露面,莫非是還沒有回來

他們早就該回來的,此刻偏偏還未回來,莫非是早知道羅三、羅九有此一着,是以避開了

他故意要羅三、羅九將段合肥父女綁架走,正是要叫這件事鬧得更不可收拾,要叫鐵無雙更無法辦。

但羅三、羅九又怎知江別鶴不在呢

“莫非這兄弟兩人也早與江別鶴在暗中相勾結”

小魚兒不禁暗歎道:“好一個江別鶴,毒計之中,居然還另有毒計,普天之下,除了我江小魚外,還有誰能識破他的毒計”心念轉動間,轎子已轉過一條街。

突見前面也有一頂轎子走過來,擡轎的正是那能言善辯的“轎伕”,後面跟着兩匹馬,馬上人卻正是江別鶴與花無缺。

小魚兒又是一驚,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大喝道:“前面的轎子快閃開,你可知這轎子裏坐的是什麼人嗎”

趙莊的家丁,瞧見江別鶴與花無缺已是膽戰心驚,聽見他這一吼,更是嚇壞了。

哪知江別鶴居然真的要轎子讓開了一條路。

小魚兒擡着轎子走過去,故意撞了那“轎伕”一下,低聲道:“我認得你,你認得我麼”

那“轎伕”居然好像沒有聽見,垂着頭走了過去,只有江別鶴策馬而過時,狠狠盯了小魚兒一眼。

轎子交錯而過,趙莊的家丁都不禁在暗中鬆了口氣。

小魚兒冷笑暗道:“我猜得果然不錯,江別鶴與這兩個姓羅的果然早有勾結,所以他就算明知這轎子裏坐的是什麼人,也裝作不知道。”

這一着可當真將鐵無雙陷入了危境,他若再說自己與劫鏢、下毒之事無關,天下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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