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一早,關嘯霜便早早的吩咐了園子裏的丫鬟夥計,置了瓜果糕點,點心茶水放於馬車之內,以供衆人路上解渴充飢之用。
“一切可都準備妥當了?”蘇越伶仔細撩開車簾清點了數目方纔安心。
“將這個,置於馬車裏頭,君上年紀大了,如此,路上纔不會顛簸受累。”
蘇越伶隨即取出來一方攢金絲織成繡有白玉花卉的彈花軟枕着了丫鬟小廝們吩咐着拿去馬車內部安置了。
“一切均已收拾妥當。”蘇越伶步入廳內,緩緩而言道。
“澤淵哥哥,我們……真的要走麼?”初晞扯着澤淵的衣角接連幾問。
“昂……”澤淵擡眸瞧了一眼上官瑾年又隨即低下頭去。
“初兒不走……初兒不想離開姑娘……初兒捨不得……”初晞語音漸弱,只得哽在嗓子眼小聲的嗚咽。
“侯爺……非走不可麼?……”
半晌,澤淵大着膽子問道。只見此時的上官瑾年一言不發的走至窗前呆呆地站着。
“姑娘……”初晞一把撇開澤淵的手,跑入蘇越伶的懷中掩面哭泣。
“初兒乖,都嫁做人婦了,怎還這般孩子樣哭哭啼啼的,仔細被人笑話了去……”蘇越伶拂手摸了摸初晞的髮絲,平了平自己的心情撫慰道。
“初兒就是捨不得姑娘……”初晞擡起頭望着蘇越伶,一臉的不捨。
“初兒乖,你如今是個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跟着我了。”蘇越伶望了一眼一旁的澤淵,又低頭望了望懷裏的初晞,遂即擡起手來將初晞眼角地淚水輕輕擦拭去。
“侯爺……能不能不走啊……”初晞望着上官瑾年一臉不捨的問道,眼裏,嗪滿了淚水。
上官瑾年隻眼神空洞般一直望着窗外。身後,皆是澤淵,初晞似是哀求般的目光。
“你們莫要再逼問他了。”蘇越伶長舒了一口氣,似是在爲上官瑾年解圍一般淡然的說道。“天下無不散筵席,久聚終有離散之日,短暫的分離,也是爲了以後更好的相聚,不是麼……”
“姑娘……”初晞一臉驚愕地望着蘇越伶,想不到蘇越伶竟這般放的開,舍的下。
“越伶……”佇立良久,上官瑾年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不捨。
“嗯?什麼?”蘇越伶故作輕鬆道。
“我……”上官瑾年只發愣似的看着蘇越伶,話到嘴邊又不知怎麼說出口,只得咽回肚子裏去。
“什麼?”蘇越伶故作輕鬆似的回道,散熱心裏卻有點期待上官瑾年能開口說留下不走,亦說帶自己一同走,可自己錢塘青衣的身份,一介伶人而已,終究是不配的。
“沒什麼……”上官瑾年只能裝作若無其事般又轉過身去佇立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
“無事就好……”蘇越伶莞爾一笑,淡淡答道,心死如灰,心裏如同折了線的紙鳶,隨風漸行漸遠,直至了無蹤跡,恍若不存在一般。
其實蘇越伶心裏一直都是清楚知道的。只是,上官瑾年沒辦法說出自己想讓他說出口的那個答案。
爲了成全上官瑾年的身不由己,蘇越伶只能獨吞苦水,對於上官瑾年的去或留顯得很無所謂,很無關痛癢,對現下之事當做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樣子。
最起碼可以讓上官瑾年覺得自己是可以那種大手一揮很是慷慨的放他走的。
“初兒,我想起來還有一些東西沒拿,你跟我去拿。”澤淵眼見此刻氣氛微妙,忙拉着初晞的手朝外走去。
“什麼嘛,澤淵哥哥還有啥東西落下沒拿的??”初晞一聽有東西沒拿剛忙撒開澤淵的手跑回房裏去拿東西。
“該拿的都拿了,沒有東西落下。”澤淵淡淡的說道。
“澤淵哥哥又騙初兒,初兒不理你了!”初晞氣的別過臉去道。
“噓。”澤淵將手指放於脣間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初兒,你聽我說,我剛剛是故意這麼說的,現下,侯爺和越伶姑娘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們倆在那一定會妨礙到他倆說話的。當着我們的面,即使他們有千言萬語要說,話到嘴邊也是定然說不出口的。”
“原來是這樣,澤淵哥哥該早點同初兒說的。”初晞往廳堂內伸出頭去探視道。
“走吧,我們且去外頭等着。”澤淵伸出手去摸了摸初晞的頭,輕柔地說道。
“好叭。”初晞這才挽着澤淵的手臂走了出去。
廳堂內,只上官瑾年和蘇越伶倆人彼此面面相覷,兩人似乎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你……”上官瑾年和蘇越伶不約而同的開口問道。
“罷了,你先說。”蘇越伶輕輕端起茶來仔細輕嗅着說道。
“還是你先說吧。”上官瑾年不語,又轉過身去。
“你先說吧。”蘇越伶揭開茶蓋細抿了一口。不知怎的,往日裏品着極是芳香馥郁的茶,如今嚐了竟頓覺苦澀了不少。
“錢塘風景,南國極佳,此番回京,不知要再過多久,才能欣賞的到。”上官瑾年若有似無的打岔道。
“上京之地,皇家園林,恢宏富麗,有過之而無不及。”蘇越伶依舊淡淡的抿着茶,依舊淡淡的語氣,似是無關痛癢。
“我捨不得南屏裏的某人。”上官瑾年轉過身來望着蘇越伶,眼裏似有說不出的情緒。
“雲髻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更添香。遙窺正殿簾開處,袍袴宮人掃御牀。此中所言,皇宮佳麗,三千已是少數,傾國之貌,傾城之姿,應有盡有。”蘇越伶依舊冷冷的說道。
“你就這般急切的趕我走?”上官瑾年一雙劍眉下,眼眶裏的雙眸微微顫抖着。
“且不用我趕,你自是要走的,不是麼?”蘇越伶擡眸朝上官瑾年望去,一雙清澈的眸子裏似是閃過一絲異樣。
“我……”上官瑾年欲言又止。
“既是要走的,我又何苦強留,我又何必強留。”
“伶兒……”蘇越伶站起身來欲走,卻被上官瑾年一個眼疾手快拉住了手,攔住了去路。
“放手,侯爺豈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蘇越伶拂起袖子欲掙脫開上官瑾年的束縛來。
“不放,除非我死。”上官瑾年凝眸望着蘇越伶,一臉的堅定。
“你這又是何苦。”蘇越伶別過臉去輕聲嘆了一口氣。
“那你這番又是何苦……”上官瑾年緊緊攥着蘇越伶的手質問她道。
“我……”蘇越伶擡起頭來凝視着上官瑾年,欲言又止。
“你我何須再藏着掖着,這不是在戲臺上,別演戲了,好麼?這番口是心非的,委實不嫌累麼?”上官瑾年一把將蘇越伶拉入懷中,緊緊的擁着。
“你何苦這般子逼我……”蘇越伶將頭埋在上官瑾年的胸膛,用力嗅着上官瑾年身上的氣息,一雙手緊緊地環抱着上官瑾年。
“是你在逼我啊……伶兒……你知我對你的心思的……你該知道的啊……”上官瑾年低下頭去,在蘇越伶額前落下輕輕一吻。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只是……”蘇越伶將頭埋的更深了。
“莫要再趕我走了,即使要我走,你也得與我一同走……”上官瑾年將蘇越伶攬於懷中抱的更緊了。
“瑾年……我……”蘇越伶擡起頭來望着上官瑾年,雙眸裏早已閃溢的淚花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不哭了。”只見得上官瑾年微微頷首,將蘇越伶臉上淌滿的淚痕珠子一一逐個吻了去。
“跟我走。可好?”
“好……”
南屏外,衆人已於車駕前早早地侯着。
上官麟一身明黃色的帝袍穩坐車架之內,澤淵領着初晞站在馬車前等着上官瑾年。
“姑娘!”初晞眼見上官瑾年一手牽着蘇越伶走了出來,忙跑至蘇越伶跟前。“怎麼這般泣慘慘的,剛剛哭過?可是侯爺又欺負你了?”
“無礙,只是風霜太大,一時大意,竟惹的風霜迷了眼睛,這才揉了去,故此這般淚汪汪的。”蘇越伶擡起袖子仔細擦拭着說道。
“如若要是那侯爺欺負了姑娘你去,初兒就讓澤淵哥哥打他。初晞撇了上官瑾年一眼,又朝他翻了個白眼纔算解氣。“雖然澤淵哥哥也不一定能打的過他去。”
“噗,你這丫頭,怪會出主意的。”蘇越伶被初晞這番話說的沒個好笑的。
“瑾年!可以走了麼!”車駕內,上官麟探出頭來詢問道。“你們這般說說笑笑的,別誤了時辰纔好。”
“出發!”
只聽得上官瑾年一聲令下,前頭人員各自跨上了馬鞍。
“初兒。”澤淵縱身一躍,跨於馬背之上。又朝初晞伸出手來,示意初晞提着他的手上馬背上來共騎。
“澤淵哥哥,初兒來了。”初晞緊提着澤淵的手,藉着澤淵臂腕間的力量,縱身一躍,徑直跨於馬背上於澤淵前頭穩坐着。
“做好了,我們要出發了!”澤淵緊緊擁着初晞提醒道。
“出發!”初晞竟也學着澤淵的氣勢高喊了一句“出發”。
頓時馬蹄撒開,塵煙四起。
只見得上官瑾年攬着蘇越伶騰空而起,凌空一躍,穩坐於馬背之上。
“可是坐穩了?”上官瑾年側過臉去貼在蘇越伶的耳尖柔聲細語地問道。
“嗯。”蘇越伶淡然一答,卻羞紅了耳根子。
“駕!”
只見得上官瑾年緊握繮繩,馬鞭一揮,頓時馬蹄疾飛,一衆人擁着鑾駕浩浩蕩蕩的朝上京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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