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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爲君之道

“唉……”方寧侯府內,硯溪堂中,窗扇前,上官瑾年負手而立站於一旁,臉上滿是愁容。

“因何事嘆氣。”蘇越伶坐於案前自斟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無事。”許是爲了不給蘇越伶平添心煩,讓她跟着自己苦惱,上官瑾年故作沒事的樣子,只呆呆的佇立在窗扇望着遠方。

“你少有這般沉默寡言的時候。”蘇越伶又自斟了一杯茶悠悠地說道。

“爲君爲帝者,該當如何?爲臣爲子者,亦該當如何?”上官瑾年轉過身來望着蘇越伶問道,深邃的眼眸裏似是思慮着很多東西。

“爲君爲帝者,自是應該清靜無爲,存百姓。”

“古人曾說:君者,民之原也,原清則流清,原濁則流濁。故有社稷者而不能愛民、不能利民,而求民之親愛己,不可得也。民不親不愛,而求其爲己用,爲己死,不可得也。民不爲己用,不爲己死,而求兵之勁,城之固,不可得也。兵不勁,城不固,而求敵之不至,不可得也。敵至而求無危削,不滅亡,不可得也。所謂‘君舟民水’就是這個道理,然,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再者,身爲君王者,應得招賢納士,用人不論親疏,唯纔是舉也,此乃爲君之道。”蘇越伶端起茶杯仔細端詳着說道。

“何爲君之道?”上官瑾年一臉專注的望着蘇越伶求知道。

“所謂君之道,一則屈己納諫、任賢使能,二則恭儉節用、寬厚愛民。”蘇越伶淡然說之。

“爲君之道該如此呼?”上官瑾年似明非明般答道。

“古人有言:君者,儀也,儀正而景正。君者,槃也,槃圓而水圓。君者,盂也,盂方而水方。君射則臣決。”蘇越伶如是說道。

“此言又作如何解釋?”

“此言指在爲君爲帝王者,當以修自身之禮,方能評斷制約一切事物,才能治理好國家。”

“如此而言,我似是略懂一二。”上官瑾年似懂非懂般點了點頭。

“爲臣爲子者,理應忠君爲上,禮待之,忠順而不懈。爲臣子之患,常立於兩罪之間。”蘇越伶將視線轉至上官瑾年身上淡然說道。

“何爲兩罪之間?”上官瑾年一臉疑惑不解的望着蘇越伶問道。

“在職而不盡忠直之道,此其罪一也;盡忠直之道焉,則必矯上拂下,此其罪二也。”蘇越伶站起身來徐步至上官瑾年一旁,與之並立窗前望着遠處悠悠地說道。

“此話何解?”

“假使有一個人,爲臣爲子,在其位卻沒有盡心遵守忠直之道。沒有盡心盡力,該講的、勸諫的時候又沒有勸,這便罪過之一。”蘇越伶莞爾一笑道。

“哦?”上官瑾年饒有興趣的望着蘇越伶說道。

“假使又有一個人,他爲臣爲子,且盡了忠直的爲臣之道。那必然會矯上要糾正君上,於好言之,爲君爲帝王者必會採納接受,若君主修養不夠,可能就怪罪於他,可能就把他貶官。而拂下,你爲人處世大公無私,那些得了利益的人就會與你對立而爲之。因而免不了找你麻煩。官官相護,一層護一層,底下的官員要謀私利,而你把他私利給擋住了,這個時候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會借題發揮來陷害毀謗於你,所以須得謹言慎行,纔不至於遭到這些誣陷。”蘇越伶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竟是如此。”

上官瑾年恍若醍醐灌頂般頓悟了其中的道理,可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瑾年你可知這人臣亦有三罪之說?”蘇越伶轉過身來悠然一笑道。

“瑾年不知,何爲三罪之說?”上官瑾年百思不得其解道。

“堂堂方寧侯,竟也有孤陋寡聞的時候。”蘇越伶莞爾一笑打趣道。

“我一介武夫自然是比不得伶兒你博學多才見識淵博的,你就莫再笑話了我去。”上官瑾年羞愧的撓了撓頭。

“所謂三罪之說,一曰導,二曰阿失,三曰屍寵。其中,以非先上,謂之導;從上之非,謂之阿;見非不言,謂之屍。”蘇越伶徐步至桌前坐了下來悠悠答道。

“這又作何解釋?”上官瑾年徑直跟了過來於蘇越伶迎面而坐。

“假使有一個人,爲人臣子者,用錯誤的思想引導君王行爲非之事,此乃謂之導;假使那個人非但沒有糾正君王的過失之處,反而還附和,阿諛奉承他,不辨是非,言錯即對,此乃謂之阿失;所謂屍寵,即指那個人貪戀君王的寵愛,明知過失而不敢直言,怕因自己的直言而失去君王的寵愛。”蘇越伶遂即拿起茶壺給上官瑾年倒了一杯茶給他遞了過去。

“哦?那,以非先上,謂之導;從上之非,謂之阿;見非不言,謂之屍這又是何意?”上官瑾年端起茶杯細抿了一口茶問道。

“以非先上,謂之導,所謂‘非’乃是指用錯誤的思想來誤導君王。從上之非,即是指上位者錯了還附和於他,如此君王就更不知自己錯在何處,便只能一錯再錯。見非不言,謂之屍,即看到錯誤反而沉默不語,屍是尸位素餐,意爲沒有盡勸諫之責。”

“那有何良策可應對之?”上官瑾年邊喝着茶邊問道。

“導臣誅,阿臣刑,尸臣絀。”蘇越伶端着茶杯仔細端詳着杯身的花紋說道。

“何爲導臣誅?何爲阿臣刑?又何爲尸臣絀?”上官瑾年又是一臉不解的望着蘇越伶問道。

“所謂導臣誅,便是將那些把錯誤思想引導給君王的人誅殺了;所謂阿臣刑,便是將那些阿諛奉承的臣子予以降罪、處罰之。所謂尸臣絀,便是罷黜那些尸位素餐不盡本分的臣子。”蘇越伶極盡耐心的給上官瑾年講解着。

“我的伶兒不愧是學問淵識之人,瑾年這廂受教了!”說罷,上官瑾年站起身來走至蘇越伶面前像模像樣的拱手抱拳給她施了個禮。

“趕緊起來吧,堂堂方寧侯竟沒個正經的樣子,沒得讓人笑話的。”蘇越伶噗嗤一笑道。

“誒,伶兒學識比我厲害,如同瑾年的夫子,既爲授書先生,我這拜上一拜,也是應當的。”上官瑾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既如此,那這禮,我便受了。”蘇越伶淡然一笑道。

“其實,爲君爲帝王者,當去弱、威、辱此三惡之糟粕,取強、安、榮三曰者精華。爲君之道,知者而不仁,不可;仁者而不知,亦不可;既知且仁,方是爲君之道。”

“伶兒你是說爲君之道在於取人有道,用人有法。取人之道,參之以禮;用人之法,禁之以等。”上官瑾年宛若聽懂一般。

“是了,真乃孺子可教也,聰明。”蘇越伶有所欣慰般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有道是,伯樂不能欺以馬,君子不可欺以人,這亦是明王之道!”上官瑾年拍了拍桌子站起身來說道。

“是了,是了,瞧不出來,你這呆子竟還學會舉一反三了。”蘇越伶一臉欣慰道。

“夫子這番苦心教導授予瑾年爲君之道,瑾年若不曉得變通學以致用,豈不是辜負了先生的一番苦心了?”上官瑾年笑了笑說道。“伶兒。你說是吧?”

“是了,也不枉費我廢了這般的口舌了。”蘇越伶瞥了一眼上官瑾年,沒好氣的說道。“今日傳授學識一事,你需如何的謝我纔是?”

“只要伶兒你說,只要你開口,你所說之事,我無不一一允了的。”上官瑾年凝望着蘇越伶,眼裏滿是柔情。“縱然是讓我登天去摘那天上的星子,下海去撈那殼裏的珍珠,我都無一不準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既不要那天上的星子,也不要那海里的珍珠,更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的。”蘇越伶端過茶來莞爾一笑道。

“那你要什麼?你到與我說來聽聽,看我能否爲你尋來。”上官瑾年一臉好奇的問道。

“我只願天下蒼生,少了個如我這般可憐的人罷了……”蘇越伶將茶杯裏的茶一飲而盡,臉上似是露出了難爲之色。

“伶兒……”

上官瑾年望着眼前的蘇越伶,心裏面不是同情,有的只是憐惜。

眼前的蘇越伶,雖身爲一介青衣,戲子之身,卻滿心懷憂天下蒼生。

她開口所願不爲自己,只是爲天下蒼生,能少幾個如她一般命運多舛的人。

“若有朝一日,我爲君爲帝王者,當……”上官瑾年凝神望着蘇越伶發誓道。

“若有朝一日,你爲君爲帝王者,你當如何?”蘇越伶端着茶杯仔細望着上官瑾年道。

“若有朝一日,我爲君爲帝王者,我定當治國馭民,調壹上下,將內以固城,外以拒難,治則制人,讓我南國百姓衣食無憂,暖而食充,居安而遊樂,不再爲溫飽病疾擔驚受怕,不再受戰火荼毒生靈之苦,除此之外,我當省工賈,從農夫,禁盜賊,除奸邪,讓我南國百姓從此休養生息,我南國四海之內處處皆當昇平!”上官瑾年鄭重其事地說道,似是在向蘇越伶發誓,又好像再給自己定下這個宏偉的目標,並下定決心朝着這個目標努力的向前行。

“如此甚好,瑾年,你可別忘了你今日所說。”蘇越伶站起身來走至硯溪堂門前又轉過身來朝着上官瑾年莞爾一笑之後便徑直朝外走了出去。

“瑾年此生,定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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