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想到,黑五鼓讓我給遭遇了,這是幸事?還是倒黴?
我說不好。
五個人坐下,我給泡上茶,一人一杯。
“五位老師辛苦了。”我說。
“鐵雪,你這鼓兒在哪兒學的,我們真是摸不路數來,是德鼓?還不全是,是歷鼓,也不對。”一個人說。
歷鼓就是天津的歷風,我的鼓兒打到最後,我不停的在變鼓,在變成自己的鼓兒。
這是我師父劉德爲說的,鼓兒一直在研究下去,不停的在鼓,不停的在變,最後就成爲自己的鼓兒,一鼓意出,一鼓念成,這是大鼓。
“瞎鼓。”我說。
五個人笑起來,那是嘲笑。
這五個人黑五鼓,確實是可怕的。
關於黑五鼓,我師父跟我說過一些,更多的就不太瞭解了。
“五位,能介紹一下嗎?”我說。
“打鼓不問出處。“一個人說。
“嗯,確實是,不過我得問下,奔着葉家來,你們有多大的把握呢?“我說。
”我們不是衝着葉家來的,而是你。“一個人說。
看來這個人很聰明,先把我收拾了,再弄葉家。
“鼓是以德而鼓,無德無鼓。”我說。
這黑五鼓顯然是拿了錢。
黑五鼓無德而鼓。
我師父說,無德鼓無成,是錯的,我一直認爲是對的。
但是打鼓要有德,這是做人的根本。
有人沒有這個根本,無德也鼓。
這黑五鼓便是。
“對鼓,何鼓而對?”我問。
“你的廢話太多了,本來是直接對鼓的,想想,今天夜裏對吧,晚上十點,今天讓葉家再安穩的過一夜。”
五個人走了。
五個長得很像的老頭,都穿着黑衣服,從鬼眼當鋪出去,自然就引起了古市這些人的注意。
顧瘸子沒到十分鐘就來了。
這小子在古市的一個角兒擺攤。
顧瘸子自己泡茶。
我抽菸,看着窗戶外面。
“害怕了?”顧瘸子問。
“怕什麼?“我回了一句。
“看你有點緊張的樣子。”顧瘸子說。
我沒說話,顧瘸子告訴我,食鼓就算了。
食鼓就是認了,不對鼓,認慫了。
我不說話,我不可能認慫的,更何況的是,我現在是葉家的姑爺。
顧瘸子的意思我明白,我不是那黑五鼓的對手。
其實,我也明白,也許真是不人家的對手,我師父一直想找黑五鼓對鼓。
這黑五鼓的傳人,就算是在傳鼓的時候,有某些缺失,但是也是五鼓對一鼓。
顧瘸子說:”今天我就陪你了,對鼓就在這兒吧。“
我不說話,顧瘸子確實是一個能做兄弟的人。
這顧瘸子說完走了。
天黑的時候,顧瘸子來了,弄了六個菜,都很精緻的菜,還有一瓶好酒。
”我把這幾天賺的錢,都搭上了。“
喝酒,一杯酒下去,一隊人過來了,擡着棺材,放到鬼眼當鋪門口就走了。
我盾着顧瘸子。
”什麼都得準備呀,不是嗎?“顧瘸子說。
”也對。“
葉秋晨過來了,陰着臉。
”顧書之,你不要給我雪哥出什麼壞主意。“葉秋晨說。
”喲,葉家大小姐,葉家是女權,但是在這兒不是,我和鐵子是兄弟。“顧瘸子說。
”對不起,雪哥,我先回去了。“葉秋晨走了。
葉秋晨眼睛裏是擔憂,有一些話恐怕有顧瘸子在,沒辦法說出來。
半個小時後,葉秋晨發微信,回家。
就兩個字,我知道,這是有話說。
顧瘸子看來今天是死守在這兒了。
晚上十點,黑五鼓就來了。
我說有事,出去,一會兒回來。
顧瘸子點頭。
我回家,葉秋晨就抱着我哭了。
她說她害怕。
”沒事的,我不會有事兒的。“我說。
”你不要接鼓,族裏已經安排了,都在議事廳。“葉秋晨說。
”這個我接鼓是最好的選擇。“我說。
”確實是,但是我不讓,我們這就過去,到議事廳。“葉秋晨拉着我過去的。
葉家議事廳,非常的莊嚴,也很少用,幾十口人坐在裏面,把我弄得有點緊張,這陣式有點讓我害怕。
葉秋晨直接和族長說了,葉家的事情,不涉外姓的,所以,鐵雪不必接鼓。
所有的人看着葉秋晨。
族長說:”嗯,確實是,你們可以出去了。“
這就同意了。
我站了一會兒,讓葉秋晨出去等我。
”我不接鼓也不成,黑五鼓是先和我對鼓,所以,這鼓我接和葉家人沒關係,晚上十點,接鼓,半個小時後,如果我活着,我會通知族裏的。“我說完出去了。
葉秋晨拉着我的手,回我們的院子,她就哭了。
”晨晨沒事的。“
”沒事?我都看到擺着的棺材了,你不能去的。“葉秋晨說。
”晨晨,這事我已經是應了,葉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說。
“哥。”葉秋晨哭。
“好了,我得回去了。”
我走了,回鬼眼當鋪。
“安排完了?乾一杯。”
我坐下,把酒乾了。
我把鼓兒拿出來,擦着。
“破鼓。”顧瘸子站起來,出去了,十多分鐘回來了。
這是上車裏拿東西了。
一個盒子裝着的。
盒子我非常的眼熟。
我愣住了。
打開盒子,我呆住了,那是我師父的鼓兒。
我師父的鼓兒並沒有傳給我,他說他用的鼓兒太邪性了。
讓我不要像他一樣。
這話我也是聽得糊塗,我師父沒有跟我解釋過。
竟然是我師父的鼓兒。
我的眼淚差點沒下來。
我拿着師父的鼓兒。
“老鼓。”顧瘸子說。
我師父的鼓皮用的是那種東西……
他說的邪性就在這兒。
人皮鼓,自己的皮,做成的鼓兒,哪一塊皮我不知道。
我還真要特麼的謝謝顧瘸子。
“瘸子,謝謝你。”
“喲,這麼感動?要哭了,哈哈哈……”這顧瘸子大笑起來。
我心想,你知道你奶奶個球呀!
不過顧瘸子真是講究。
“我想問你,你怎麼一下變得這麼窮了?”
顧瘸子說讓人騙了,就喝酒,我一看,他是不願意提,我也不再提。
閒聊。
十點,鼓聲響起來了。
我愣住了,竟然用的是震鼓,玩得黑了。
震鼓又叫鋼鼓,是硬鼓一類的,但是和軟鼓和硬鼓之分的,硬是不一樣的,是硬鼓中的一個分類,是最狠的鼓兒,根本就沒有這麼兇的鼓。
震鼓,懂深鼓的人,聽了,內臟會受損,甚至是吐血,死亡。
一下就玩得這麼猛,這是要弄死我。
顧瘸子到後院去了。
我拿起鼓來,打柔鼓,柔對鋼,這種鋼不是那種剛,是真的硬。
對峙着,我保持一個平衡,找黑五鼓的缺點,每一鼓都有的。
我閉上眼睛,緩緩的敲着鼓兒。
有十分鐘了,我發現了,有一個鼓兒欠半音,這個人應該是少了一根手指,借用了其它的用指來借彈,欠了半音。
其實,這並不是黑五鼓的缺點,但是這是毛病,讓我抓住了。
這個時候,就不要求其它的了,破鼓爲命。
我刺音進去,柔鼓就是這樣,一旦有缺口入進去,瞬間,吸鋼鼓之力,鋼鼓你打出什麼樣的力,這柔鼓就反回去多大力。
只是三分鐘,五鼓突然無聲,瞬間,死靜。
我不說話,把鼓擦了一遍,收鼓。
顧瘸子出來了,倒上酒。
“恭喜鐵子,這棺材看來我是多餘了。”
“謝謝,這棺材我放在後院吧!”我說。
“嗯,也好,活着算財,死了纔算棺。”顧瘸子說。
是呀,人生活着算財,死了算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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