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羽起身就去了小舞臺。
時沉淵只是無奈搖頭,卻也不攔着他,知道她心情不好,需要發泄。
所以才陪她來這喫點東西,喝點小酒。
就是不知道她今晚喝醉了,會不會又抓着他,要把他消費了。
他倒是也不介意再被消費一次。
想着那件事,時沉淵有些不自在,喝了兩大口啤酒,啤酒的微苦在口腔裏蔓延,最後竟有些回甘,他抿了下脣角的啤酒沫,眼底浮起笑意。
程小羽已經坐在小舞臺吧椅上,抱起旁邊的吉他,掃了下弦,便開始自彈自唱起來,一首老歌。
“我們就像隔着一層玻璃,看得見卻觸不及,雖然我離你幾毫米,你不會知道我有多着急……我無法傳達我自己
從何說起,要如何翻譯我愛你,寂寞不已,我也想能與你搭起橋樑,建立默契,卻詞不達意……”
時沉淵在臺下聽着,嘆了口氣,唱的真是……一言難盡。
她幾乎是用嗓子喊着唱的,難聽是真難聽,但也聽着讓人心酸,忍不住心疼她。
時沉淵點了支菸,透過煙霧看着臺上的她。
她唱得盡興,把吉他交給一旁的駐唱歌手,爲她伴奏。
她和着音樂,輕輕擺動身體,身上還披着他的大衣,衣領敞開着。穿男裝的她,有種別樣的風情。
時沉淵睨起了眸子,又想起了那一晚。
上次在酒吧,她也唱了一首歌,小流氓上臺騷擾她,他看見了,就趕走了那幾個人,卻被她纏上了。
然後就鬼使神差地被她纏到酒店,或者說,是送她到酒店後,他沒捨得撒手。
如果那晚不是遇到他,她又會被誰撿去?
想着這件事,竟然還有種後怕的感覺,又很慶幸是自己遇見了她。
說來也怪,這麼多年來,也就只有這程小羽讓他動了那方面的心思。
是她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麼?
也沒有。
是長得不錯,但他又不是沒見過美女,比她更好看的,他也遇到過不少。
說不出來原因,大概是在她身上,時沉淵看到了自己從沒擁有過的一種人生狀態。
就是那種,失戀了讓全酒吧的人聽她唱難聽的歌兒,跟着她一起遭罪。
明明前一秒都快傷心死了,後一秒又笑嘻嘻地湊過來,問他,公子一晚多少錢。
也許沒那麼複雜,就像顧寒夜說的那樣,他可能只是孤獨太久,也想嚐嚐人間煙火了。
程小羽又唱了一首英文歌,最後忘了詞,連哼帶唱的,反正也盡了興。
玩累了,心裏也暢快了,回到吧檯,拿起剩下的半瓶小粉象,碰了下時沉淵的啤酒杯,“我喜歡這!”
時沉淵抿了口啤酒,然後拿過她手裏的小粉象,把剛做好的鱸魚三喫遞給她。
“嚐嚐,趁熱纔好喫。”
餐盤中,一塊香煎鱸魚,一個鱸魚小球,點綴了羅勒和小蘆筍,以及一些時令鮮蔬,佐餐湯是燉得發白的魚骨湯,這便是鱸魚三喫。
程小羽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先喝了口魚湯,鮮美濃郁,心一下子就不冷了。
又嚐了嚐炸得外焦裏嫩的鱸魚球,外表酥脆,內裏Q彈,魚糜中裹着大塊的魚肉。
程小羽不禁幸福地眯起眼睛。
“那麼好喫?”時沉淵笑着看了她一眼。
程小羽連連點頭:“吃了一口,就想第二口。”
時沉淵勾了勾脣角,的確,喫過一口,就想第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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