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盈說道：“其實少爺心裏早有答案，不必問阿盈的。”
楚凌風嘆了口氣，是啊，他確實已經決定好了，此時的遲疑，不過是感情上的難以割捨。
阿莽如同他的左右手，趕走阿莽，就像自斷了一隻手。
從感情上來說，他也有不捨。
但喬莽勢必還會加害小玖，楚凌風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按照原計劃安排吧。我就不見他了，你去安排就好。”
“好的，少爺。”
慕盈說完，看了一眼他的手，從兜裏拿出一張溼巾，撕開包裝，拿起他的手，仔細擦着他被方婭婷拉扯過的那隻手。手背上有方婭婷的眼淚，也有蹭上去的少量脂粉。
楚凌風低頭看她一眼，想把手抽出來，卻被慕盈重新拽去，她低着頭，執拗地說：“少爺，讓阿盈擦完。”
楚凌風冰冷的目光柔和了幾分。
他知道，慕盈是在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麼，她都在他身邊。
她這份執拗，讓楚凌風忽然有了一絲絲安慰。
“謝謝你，阿盈。”
慕盈動作頓了頓，沒有擡頭看他，眼眶卻紅了紅。
“擦乾淨了，少爺沒事的話，阿盈先出去了。”
“好。”
等慕盈走到門口，楚凌風又補充了句，“今晚搬回別墅吧，你自己在外面住，還是不太安全，我大伯和叔叔也都恨你入骨，肯定不會放過你。”
慕盈曾作爲他的貼身護理，住在他的別墅裏，那時候他爲了讓大伯和叔叔放鬆警惕，一直僞裝成病人。
後來他奪回集團，不需要再僞裝，慕盈也就搬了出去。
但慕盈曾經是叔叔和大伯派到他身邊的內應，雖然慕盈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人，但大伯和叔叔看來，慕盈耍了他們，背叛了他們，又間接導致了他們的失敗，所以想要報復慕盈是肯定的。
即使慕盈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楚凌風還是不太放心。
慕盈聽完後，怔怔望着他，眸光閃爍。
“有困難？”
“不，沒有困難，”慕盈垂下眼眸，“阿盈聽少爺的。”
“去吧。”
慕盈點點頭，離開了總裁辦。
走出門後，她的嘴角彎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當天傍晚，公司員工陸續下班，楚凌風還沒走，他來到沙發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辦公室只開了一排小射燈，燈光昏暗，他的心情也陰暗一片。
想着下午的那通電話，他端起酒杯，正要喝，有人敲了敲門。
“進。”
喬莽走進來，風塵僕僕，身上斜背了一個行李包，顯然是要遠行。
他把目光從喬莽身上挪開，看了看杯中酒，“還沒去機場？”
“還沒到時間，想跟少爺來打個招呼，也有件事要說。”
“坐吧。”
喬莽便來到他面前，先把一張照片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後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楚凌風瞥了一眼那照片，上面是一個女人倒在血泊裏的樣子，身體裏的血也許已經流盡了，使她的臉白得好像變成了透明的。
楚凌風收回視線，給喬莽拿了一隻杯子，倒了一杯酒，遞過去。
“今天，你不是我屬下，是我兄弟。”
楚凌風和他碰了下杯。
喬莽卻沒喝，他焦急地說：“少爺，方婭婷的死，就是個警示，您還不明白嗎？”
楚凌風又看了一眼照片。
是的，那照片上已經死去的女人，正是方婭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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