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顧寒夜還沒在外人面前這麼忐忑過。
就是大敵當前，他也能不慌不忙喝杯茶，但今天不行。
看來這位紀醫生不但適合當醫生，可能也適合審訊犯人，這一眼看過去，犯過什麼事兒都得招了。
好在大夫沒一直看着他，轉而繼續問玖瑤，有無相關病史，例假日期，以及有沒有懷孕等問題。
玖瑤一一作答，無病史，例假有推遲，但沒有懷孕，因爲每天都在用試紙檢測。
顧寒夜坐在旁邊聽，大夫每問一個問題，他的心就提一下，玖瑤每回答一句，他的心也跟着一揪。
然後就焦急地等着大夫給結論。
但醫生什麼也沒說，只是在病歷本上做了記錄，然後又帶玖瑤去做腹部彩超，等看彩超結果再說。
晚上沒有足夠的值班大夫，紀醫生親自幫玖瑤拍彩超。
兩人進入B超室，顧寒夜上跟上去，但又怕干擾大夫工作，有些遲疑。
紀醫生看了他一眼：“你是她愛人對吧？”
“對，我是。”顧寒夜身體不由地向前傾斜，他太擔心，也太焦急了。
紀醫生無奈似的搖了搖頭，冷聲道：“想看的話，一起進來吧。”
其實紀醫生對玖瑤的態度很溫和，就像關心自家女兒，但看顧寒夜的時候就不一樣了，讓他覺得自己像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儘管心裏冤枉，可害玖瑤流血的，確實是他，顧寒夜不敢抱怨。
他向紀醫生道謝，然後跟着玖瑤進了B超室。
紀醫生讓玖瑤躺在診斷牀上，將小腹露出來。
可能是因爲他坐在旁邊，玖瑤飛速掃了他一眼，臉上紅了紅，默默捲起裙襬，露出了平坦小腹，雙腿並緊，看起來十分侷促。
而在她纖細白皙的腿內側，顧寒夜看到了一條殘留的淡粉色血痕，看着那血痕，又看向診斷牀上的她，顧寒夜一陣心疼，也更加愧疚。
畢竟是他造成的……
B超室內很安靜，只有機器發出的細微噪聲。
紀醫生在玖瑤小腹上塗抹了耦合劑，B超探頭在她小腹上平滑而輕柔地滾過，儀器屏幕上呈現出一些顧寒夜看不懂的影像。
玖瑤也看着顯示屏上的圖像，顧寒夜感覺到，玖瑤牽着他的手指漸漸握緊，也看到了她泛紅的眼圈。
瑤瑤應該是看得懂的這影像的。
爲什麼這麼緊張，難道是有什麼不好的病嗎？
顧寒夜又看向大夫，她表情太嚴肅，手指不時按下B超儀器的取象按鈕。
咔！咔！咔……
顧寒夜的心臟也跟着咔咔地跳，看不懂B超圖像的他，深深感到自己被屏蔽在了醫學知識壁壘外，整個被蒙在了鼓裏，別提多難受。
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大夫，到底怎麼回事啊？”
但紀醫生並沒有說話，只是緊蹙着眉頭，專注盯着成像儀。
“以前同房後沒有過這種情況……”顧寒夜補充道。
“你先不要說話。”紀醫生打斷了他。
顧寒夜立即閉嘴，默默看了眼牀上的玖瑤。
玖瑤也看向他，眼裏有些笑意，好像在笑他被懟了，而她的眼圈也更紅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
顧寒夜感到胸腔內的這顆心，已經不是一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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