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羽忽然想到了和言皓在一起時的樣子，從小到大，她沒洗臉絕對不會見言皓，言皓來家裏給她輔導功課，她也會換上自己最好看的裙子，嚼上口香糖。
而直到他們分手的那天，她在言皓面前都不好意思打嗝，會覺得尷尬。
他們熟悉彼此，卻總是隔着一段距離。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都這樣，只是她和言皓，從來沒有真正走近過彼此。
想到言皓，她想到了言阿姨送她的禮服。
她鬆開時沉淵的腰，跑去客廳看了看，又去玄關搜索了一圈。
在她找東西的時候，時沉淵把煎蛋盛出來，又開始用奶鍋加熱牛奶，然後半個身子探出廚房。
“在找什麼？”
“時總，我放在車上的盒子，你拿回來沒？”
時沉淵聳了下肩膀：“抱着你，拿不了。”
“你車鑰匙呢，我下去取一趟。”
時沉淵便說，不用去了，因爲車被容曄開走了。
程小羽看着廚房門口那位一臉無辜的大總裁，睨了下眼眸。
時沉淵愛車，昨天開的那輛是他非常喜歡的一輛，根本不捨得給任何人開。
怎麼突然借給時容曄了？
時沉淵把目光轉移開，看向小奶鍋，用勺子輕輕攪拌着，同時解釋說，容曄求了好多次了，就把車借給他了。
程小羽點點頭：“我又沒說啥，時總你幹嘛要解釋啊？”
時沉淵攪動牛奶的勺子，頓了下，扭頭看向她：“你沒問，但都寫在臉上了。”
程小羽看了眼他身後的小鍋，驚呼：“溢了！快關火！”
時沉淵淡定轉過身，關掉了爐竈，又淡定地拿抹布擦掉溢出的牛奶。
程小羽只好提醒他說，加熱牛奶的時候，一定要小火，仔細看着，一冒泡就趕緊關火。
時沉淵不以爲然，抿抿嘴：“所以幹嘛不用微波爐直接熱。”
“因爲那樣的不好喝！”
“好了好了，記住了，趕緊洗漱去。”時沉淵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程小羽無奈，一邊走去浴室，一邊對時沉淵說，一會兒喫完早飯，她得去找容曄把禮盒拿回來。
因爲她答應言阿姨了，今天要給她發照片，告訴言阿姨尺寸什麼的是不是合適。
其實不管合適不合適，她都會說剛剛好，言阿姨病情到了這個地步，是不可能再幫她修改了，而她這輩子也只會穿這件衣服這一次。
時沉淵說：“你先洗澡，我一會兒給容曄打個電話，讓他送來就是了。”
程小羽快快衝了個澡，等她來到餐廳，餐桌上已經擺好早點。
半糊的雞蛋，幾乎全糊的麪包片，以及溢得只剩下半杯的牛奶……
程小羽對時沉淵露出了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時總，謝謝你的早飯，但以後還是我來吧。”
時沉淵也有點尷尬，說道：“再多做幾次，就不會這樣了……”
程小羽連忙擺手：“沒關係，人各有所長，做飯的事情交給我，你以後就多多發揮你的長處吧。”
他喝了口牛奶，淡淡道：“不就昨晚沒發揮，就來催我？”
程小羽臉騰得紅了。
時沉淵笑着看了她一眼，“不愧是我家小黃人。”
“明明是你先開車的……”
還不許她聽得懂麼？
時沉淵嚐了一口麪包片，放回盤子裏，同時收走了小羽的盤子。
程小羽立即按住他的手：“我還喫呢！”
“都糊了，別吃了。”
“還沒到那種程度，別浪費，”程小羽奪回自己的餐盤，“對了，你聯繫容曄了嗎？”
時沉淵重新坐好，“他進山裏了，信號不好，就說了兩句，反正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程小羽頓時鬱悶了，說她都答應言阿姨了，今天就發照片給言阿姨看。
可現在，她連那件衣服都取不回來，怎麼拍照呢。
而且言阿姨最近狀態很不穩定，身體非常虛弱，醫生說病程最後，病人是會陷入昏迷的。
程小羽能做的事情不多，不想連這件事都沒做到。
時沉淵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捏了捏：“別擔心，如果容曄後天還不回來，我就讓人去取。”
“也只能這樣了，”程小羽鬱悶地抿了口牛奶，“那要是言阿姨問我穿得怎麼樣，我怎麼回答啊？”
“就實話實說好了，說一個朋友借了你的車，把禮盒也帶走了。”
“可我不會開車啊……”
時沉淵嘆了口氣：“就說你剛考了駕照不就行了？笨。”
程小羽沉吟着：“嗯，我好像是該考一個。”
“要我幫你聯繫駕校麼？”
程小羽盯着他看了兩秒，說人家小玖是跟着顧寒夜學的。
時沉淵揚了揚脣角：“想讓我教你？”
程小羽用力點頭，眨巴眨巴眼睛，說道：“你有空嗎時總？”
“倒是可以擠出時間來，你確定麼，跟我學。”
“確定啊！我想跟你學。”
程小羽的戀愛腦部分已經全部開啓，滿腦子都是時沉淵教她開車的浪漫情形了。
以前聽小玖說她跟着顧寒夜學開車，兩人如何如何在鋪滿陽光的大道上駕駛，程小羽就很羨慕。
眼下時沉淵也說了願意教她，那程小羽自然是沒有任何猶豫的。
“別後悔昂。”時沉淵又提醒道。
他的語氣不懷好意，程小羽身體裏的小黃人又立即上了線，腦補出學車時各種曖昧和羞羞的事情。
“不後悔，我會好好學的，時總。”
時沉淵笑了下：“行。”
喫過早飯後，時沉淵在書房工作。
程小羽原本要去醫院看望言阿姨，但言皓打來電話，讓她今天先不用來，因爲言阿姨今天情緒不太好，不想見客。
既然言阿姨想清靜，程小羽也不強求，上午她把之前沒看完的電影補完。
因爲她宿醉的勁兒沒過去，中午飯叫了外賣，下午又直接睡了過去。
晚上，程小羽精神好了些，便和時沉淵一起給她父母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雖然父母把戶口本給她的時候，就已經說了，想什麼時候去領證，她自己看着來就好了，但這畢竟是人生大事，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跟爸媽說一聲。
時沉淵有點忐忑，但也支持她這麼做。
於是兩人握着手，緊張等待着電話被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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