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到了這三回四回,若木已經不那麼緊張,蕭駿也不那麼莽撞了。
他懂得了輕重緩急,她也像唱歌的找到了節拍。
說兩人如魚得水,還有點過,但漸入佳境,確是真的。
唯一的缺憾,是若木這張小牀。
牀板的質量不錯,牀墊也夠軟,可就是侷促擁擠。
若木身材嬌小,倒也還好,可蕭駿身高腿長,實在施展不開。
但縱然是這樣,也顧不上回那大牀上去,兩人就那麼緊密地擁抱在一起,猶如兩株糾纏的藤蔓。
也是這份擁擠,讓蕭駿突然想起了兩人在葡萄莊園的那晚。
他抱着她在沙發上,空間有限,稍一翻身便會摔到地板上,就像現在。
曾經那似真似夢的情形,都還原了,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反應和表現。
那晚若木哭了,雙手捂着臉。
但今天她沒有,她那雙無處安放的手,起先是攥着枕頭,後來又抓住了蕭駿敞開的浴袍領,就像拉住了懸崖上的繩索,而能把她救上來的,只有他。
他低下身子,去吻她的脣,姑娘閉上眼睛,迴應着他。
想到她常掛在嘴邊的那句,雖然我不會,但我可以學的,蕭駿忍不住笑了。
“你確實學得快。”
“什麼?”
“才親了你幾次,就知道怎麼回吻了?”
她一定是羞紅了臉,但房間昏暗,看不清晰,只能看見她那含水的雙眸快速眨動,然後咬着脣別過臉去不好意思再看他。
“您別看着我了。”她低聲說。
這一聲“您”,放在這個情形下,蕭駿不覺得反感了,他發現自己很喜歡她這份小心翼翼,喜歡她在他面前表露的無助。
若木激發了他的保護欲,讓他感到自己也可以成爲一個女孩眼裏的光,但同時也激發了他作爲男人的,那藏於內心深處的一部分動物性。
若木伸手來遮他的眼睛,蕭駿攥住她的手腕,按在了枕頭邊。
蕭駿就這麼在昏暗中看着她緊皺的眉心,和額上的細汗,而一想到自己已完全佔有了這個花似的姑娘,心裏便產生了一種極大的滿足,又有些許莫名的歉疚。
好像往後怎麼疼愛她,都是不過分的。
……
事後,兩人相擁着躺在牀上。
一米二寬的單人牀,若木自己睡剛剛好,添上蕭駿這個大男人,顯得格外擠。
她問蕭駿:“你不回房間睡麼?”
蕭駿瞥她一眼,不滿地說道:“既然你喜歡睡在這,我以後也跟你一起睡小屋。”
她卻當真了:“這小牀你睡着不憋屈嗎?”
“那有什麼辦法,你又不肯去睡大牀。”
若木喏喏道:“你沒說讓我睡大牀啊……”
“我昨晚不是抱你回去了?”
“但你沒有說我以後都睡那……”
“非得讓我說?”
她睜着大眼睛,點了點頭:“因爲那是您的房間。”
蕭駿看着她的模樣,覺得又可愛,又令他無語。
這姑娘某些時候確實很軸,死心眼的厲害。
但轉念一想,她這份倔強,可能不全是一根筋,好像是因爲她的自尊心。
她不喜歡越界,不喜歡佔人便宜,除非他主動邀請,否則她就絕對不會踏入他房間一步。
好,那就邀請她。
“我想讓你睡在我房間,想和你一起入睡,一起醒來,願意來我房間麼?”蕭駿低頭凝視着她。
她抿脣笑了,稍微起身,趴在他胸口上,看着他說:“那我可以換上我喜歡的牀單嗎?”
“我的牀單怎麼了?”
“我喜歡棉的,您那牀天絲的我睡得冷。”
“冷就抱着我。”
“可是你這兩天起的早,我沒的抱。”
一句“沒得抱”,終於透露了她內心的小期盼,蕭駿感覺自己發出去的愛的信號,好像得到了迴應一樣。
原來這小姑娘不是一直被動接受,她也在心裏盼着他,喜歡着他。
可能是怕被傷害,怕被拒絕,纔不敢主動示愛。
蕭駿親了下她的額頭,“今天已經忙完了,明天不用早起,可以給你抱着。”
“可我還是喜歡你另一套牀品。”
蕭駿笑了,原來她也有任性的時候,而他喜歡她這份任性,也希望她以後能多任性一點,不要再那麼謹小慎微地活着。
至少在他的身邊,她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行,依你,看在你剛纔那麼配合的份上……”
她紅了臉,然後把熱熱的臉頰埋進了他的胸口。
當晚,蕭駿把若木再次抱進了主臥。
兩人一起換上了新的牀品,若木喜歡的那套。
次日一早,若木是被外面的嘈雜聲弄醒的。
家裏好像來了人,而蕭駿並不在臥室裏。
她穿好衣服,走出主臥,看着眼前的情形,整個人都懵了。
有兩位工人在畫室裏,正在拆她的小牀!
往客廳瞄了一眼,只見大少爺安然地坐在客廳,看着書,喝着茶,看見她後,拍了拍沙發:“坐過來。”
若木便坐了過去:“那牀還新着呢,幹嘛拆了呀。”
她有點心疼。
蕭駿放下書本,看她一眼:“怕你又跑回去。”
若木被他的佔有慾搞得哭笑不得,行吧,大少爺任性,拆就拆吧。
然後她問蕭駿喫過早飯沒有。
蕭駿看了眼牆上時鐘:“都該喫午飯了,你說呢?”
若木一臉訕訕,抓了抓亂亂的頭髮,“不知道爲什麼,早上鬧鐘沒響,就睡過頭了……”
蕭駿微笑地看着她,幫她順了順亂髮,那鬧鐘自然是他幫她關掉的。
反正沒什麼要緊事,不過是想讓她多睡會兒。
“午飯在家喫吧,想喫你做的飯。”
姑娘愉快地點了點頭:“那我去洗漱一下,然後就做飯!”
說完,她腳步輕快地進了洗手間。
等她洗漱完,工人也幹完活離開了。
蕭駿和若木一起進了廚房,想和她一起準備。
若木便給了他一個淘米的小盆,讓他淘米。
這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蕭駿也還是沒做好,把米粒灑了一水池。
若木笑着接過來,說還是我來吧,大少爺去歇息吧。
蕭駿尷尬地抿了下脣,從水池前讓開,把淘米盆遞給若木。
然後他從後面抱住若木,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你做給我看,我可以學。”
但被他這麼摟着,若木心慌意亂的,竟然也灑了一池子的米粒。
若木:“……”
蕭駿打趣道:“看來你也不太行。”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他們就像所有新婚燕爾的小夫妻一樣,剛在一起時,生活裏的一切瑣事,都被加上了一層浪漫的濾鏡,成了一種美好的情趣。
可這浪漫還沒持續五分鐘,門鈴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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