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8章 不止是傳說

蘇玖瑤和顧寒夜來得晚了一點，不過趕上了婚禮儀式，參加完儀式之後，因蘇玖瑤有些疲憊，就沒有去跳舞，而是和顧寒夜坐在宴會廳一側沙發區稍作休息。

小羽和時沉淵向長輩敬完酒之後，也在這裏稍微緩緩，順便和朋友聊聊天。

玖瑤和小羽多日未見，因此一見了面，嘴巴就沒停，分享各自遇到的稀奇有趣的事，或偶爾小聲吐槽下各自老公。

說起度假時的事，玖瑤提到了她在小島上發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或者說一件怪事……

蘇玖瑤告訴小羽，她前段時間總是失眠，半夜醒來就會再也睡不着，就去窗邊坐一會兒，聽聽海浪聲，就會覺得放鬆很多。

然後她發現了一件事，在晴天的夜晚，月亮出來之後，海面上就會傳來歌聲。

那聲音空靈乾淨，歌聲宛轉又悠揚，沒有配樂，但那嗓音就是一種樂器，沒有歌詞，卻勝過萬千語言，十分美妙。

終於有一天，又聽到那歌聲，她忍不住叫顧寒夜起來聽。

顧寒夜仔細聆聽，說似乎隱約有那麼一些聲音，但聽不太清楚。

正好連着好幾晚都是晴天，兩人就一同起來，走到海邊去，踩着夜晚的海浪，聽着環繞在島嶼周圍的歌聲，覺得就像到了精靈國。

她打算把那歌聲錄製下來，但每次錄完，播放出來都只有海浪海風的聲音。

後來顧寒夜向附近島嶼的原著居民打聽此事，人們竟然都沒聽到過，只有一個老奶奶告訴他們，她小時候，每年都會隨父親出海一次，他們會把船停在海上，隨波逐流一段，等到月亮出來，就會聽到那種美妙的歌聲。

父親告訴她，那是鮫人的歌聲，只有和海洋極其親近的人才能聽得到。

然後父親會拿出一隻小巧的口笛，和着那歌聲吹奏起來。

這樣的習慣一直持續到她16歲，父親還是在那天出海，但之後就沒再回來。

她說到這，小羽瞬間毫毛豎起，說鮫人不是傳說中的人魚嗎！這老奶奶的父親怕是和人魚戀愛了啊！

玖瑤驚訝，說那老奶奶還真就是這麼說的，小羽竟然猜到了。

程小羽怪不好意思，笑道：“這種故事，還是得靠我們戀愛腦。”

然後她又問蘇玖瑤，“那你信嗎？”

蘇玖瑤很篤定地說，當然相信，不過這種相信，有點像小孩子相信聖誕老人存在。

因爲她從小就是聽着姥姥給她講得鮫人的故事長大的，當然，姥姥給她講得版本都是小孩子能聽的。

後來她對那傳說感興趣，就自己去查去問，漸漸看到了故事的全貌。

從前有一大戶人家，兄弟姊妹一共七個，只有老七是姑娘，其餘都是男孩。

七姑娘長得俊俏水靈，性子也乖巧，爹媽和六個哥哥都疼她。

等到七姑娘滿16歲的時候，鎮上的小夥子們就紛紛帶着聘禮來提親了，但姑娘一個都不喜歡。

父母見別人家的孩子，定親的定親，成家的成家，自家女兒明明是最好的，卻一直沒有主，就很着急。

這天之前提過親的一小夥子又登門拜訪，這也是姑娘的父母最中意的一個小夥子，身體強健，性格忠厚，又很勤勞，家境也不錯，女兒嫁給這樣的人，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小夥子走後，父母勸說女兒一番，希望她不要錯過這個樸實又能幹的小夥子，姑娘還是不肯點頭，跟父母吵了一架，便獨自跑到了海邊。

正在她傷心鬱悶時，忽然看到遠處沙灘上似乎躺着一個人。

她靠近過去，發現竟真的是一位男子。

男子一頭烏黑長髮，眉目清秀，儘管他臉色蒼白地躺在沙灘上，卻掩不住他身上的尊貴與不俗，就像天上的神仙誤入人間。

姑娘還發現，男人比常人的身材都要更高大一些，身穿一件銀色長衫，不像他們當地人的穿着。

而長衫不知是用了什麼布料，當海水漫上來時，長衫如薄紗漂浮在水中，等海水褪去，風一吹，細沙便從衣服上抖落下去，長衫乾燥如新。

姑娘看得呆住了，甚至忘了去救人，就這麼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當又一浪潮涌來幾乎淹沒男子口鼻，她纔回過神，慌忙扶起男子上身，因爲她力氣有限，也僅僅能把這樣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扶起來而已。

她喚醒了男子，男子睜開雙眸，竟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但隨後看清了她的臉之後，鬆開了手。

男子說對不起，他聲音溫潤，又一次讓姑娘感到他不是凡人。

而姑娘也不怪男子，因爲她看到男子胸口有一道一尺長的駭人傷口，知道他必然是被人襲擊過，警惕心強。

她按住好奇心，不問男子從什麼地方來，只說想帶他回家先去治療傷口，然後她往身後遠處一指，說自己的家就在那，並不遠。

男子卻不去她的家中，而是讓她帶自己去無人能發現的地方。

於是姑娘架着男子的胳膊，半抱半扛地把男子帶到了後山一山洞裏，那是她以前去山上採花的時候發現的，從此成了她自己的祕密基地。

她又幫他拿來了淡水和食物，一瓶用來消毒的酒，以及她自己紡的紗布。

她小心地爲男子處理了傷口，又把紗布裁成寬條一圈圈繞在他胸口上，等做完這一切，擡頭對男子甜甜一笑，說包紮好了。

這一擡眸，才發現男子目光深沉，不知看了她多久，姑娘臉上一紅，說天色晚了，再不回家爹孃要罵了，明天再來看他，說完轉身跑出了山洞。

此後每天，姑娘都藉着去山上採花的由頭，悄悄去看望男子，並給他送飯送水。

就這樣一次次爲他上藥包紮，一次次給他送飯送水，終於把自己的心也送了出去。

那是她最後一次給男子把紗布拆下，男子的傷已經痊癒，不再需要紗布，也不能再逗留了，他說他明天就要走。

姑娘撲進了男子的懷裏。

這一次，不但送了整顆心，把自己整個人都給了他。

事後，男子帶着她出了山洞。

正是月圓之夜，他牽着她的手到了海邊，說：“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家在哪裏。”

姑娘抿了下脣，“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

“可以告訴你。”說完，他的目光落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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