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影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子，看着宋洋。
“我有什麼不敢的。”
聽到她這回答，宋洋嘴角就要往上翹，但還沒翹起來，又聽到她來了句：“但我要考慮考慮。”
宋洋臉色一僵：“你要考慮什麼。”
“你管我考慮什麼，你提了，我就得答應嗎？”
瞧着她這咄咄逼人的樣子，宋洋是又好氣又好笑。
感覺自己就像她下屬，抱着文案去了，結果大總裁耍威風，明明可以一次就通過，也非要拖他一拖。
“行，我讓你考慮，但你只有六個小時。”
誰還不是個總裁呢！
她有她的脾氣，宋洋也有自己的性情。
生意場上，他沒少遇到故意吊他胃口的，但吊胃口必須有個截止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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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要考慮，你可以出去了。”
說完鍾影直接開花灑，根本不管他是不是還在淋浴房裏。
好啊，這是真拿他當屬下了！
但她囂張的語氣，傲慢的姿態，反而勾起了宋洋的征服欲，就很想制服她。
他直接握住鍾影的後頸，另一隻手攬過她的腰，往自己懷裏一帶，吻在她脣上。
水流從頭頂澆下來，又如何，雨都淋過了，還怕這點水？
大不了一起再洗一遍，反正他是很樂意的。
但這次親她，鍾影卻不像之前那麼順從了，在他懷裏可勁兒地掙扎。
宋洋便將她抵在牆上，一手將她兩隻手腕鉗住，另一隻手鎖住她的腰。
鍾影再厲害，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個纖細的小女人。
終於沒轍了，身子軟在他懷裏。
鍾影是喜歡他的，宋洋當然能感覺到。
她只是對於他們這段關係沒什麼信心，或者說，對他沒信心。
纔會說出只談情不說愛這種話。
如果沒發生今晚的事情，宋洋或許可以答應她這個要求。
但有些人，一旦碰了，就不想放手。
今夜與她發生的這一切，也使他就像掉進了一個無邊的溫水池，很難爬上來，更不想爬上來。
體會過春天的溫暖，誰還願意回到嚴冬裏去呢？
鍾影應該也一樣，只是比他更謹慎，更膽小一些。
她太怕受傷了，以至於再往前多邁一步都不敢。
現在她想考慮，那就給她時間考慮。
只不過，兩人在浴室裏一折騰，六個小時考慮時間，又少了一個小時。
……
後來直到兩人一起洗完澡，鍾影都沒再理宋洋。
氣他突然不講道理，也氣自己不爭氣，怎麼就推不開他呢！
現在好了，腿軟得像兩根麪條，身上也哪哪都疼。
傳說中，男人該死的佔有慾，她這回算是領教了。
偏偏她並不討厭被他佔有，而每一次與他眼神交流，她都難以控制地爲他心動。
其實在這之前，已經有了徵兆，宋洋一離開江城，她就開始失眠，工作也無法專注，就像丟了魂兒。
後來有了來海城出差的機會，她就第一時間過來，說到底，不過是爲了見他。
今天逃掉了會議，也是想和他再多待一會兒。
而一想到他走後，兩人半年都見不到，她就已經開始提前思念。
不知不覺中，她的心情，她的一切情緒，都可以被他輕易牽動。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鍾影感覺很慌。
走到衣帽間，找了件他的衛衣套在身上，又挑了一條能穿得上的運動短褲，就往樓下去。
她迫切想回到自己的安全區去。
但她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宋洋的聲音。
“去哪？外面雨還沒停。”
鍾影回過頭，看向靠在窗臺上吸菸的那位。
他就那麼看着她，目光很深，如一張密密的網。
只要與他對視一眼，就會被他緊緊網住，越掙扎，勒得越緊。
她絕望地發現，自己根本逃不掉。
攥緊的拳頭鬆開，沒出息地改了口：“我餓了，去喝雞湯……”
宋洋把煙摁熄，“我也去。”
他長腿闊步地走來，兩步就超過了她，朝着電梯口走去。
看着他矯健又平穩的腳步，鍾影覺得很不公平。
難道不是誰出力，誰受累嗎……
爲什麼他一點事兒沒有，而那個躺着的她，反而累成了狗。
這事兒，真不合常理。
而一想到剛纔的情形，鍾影的臉頰再次滾燙。
她感覺自己會有很長時間無法直視淋浴間，可能連雙人牀也見不得。
想到這，鍾影又對前面那位怨恨起來，他攪亂了她這一池春水，現在卻又要一走了之！
“喂！”鍾影喊住前面的大長腿。
她態度不好，宋洋也不給她好臉色，轉過身來，“幹嘛？”
“我腿軟，你抱我下去。”
宋洋先是愣了下，大概是沒想到她上一秒還對他翻白眼，下一秒就要抱抱。
但誰開發誰保護，誰破壞誰治理。
既然明天就抓不着他了，那今晚就不跟他客氣了。
宋洋倒也配合，掉頭回來，來到她面前，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
之後宋洋抱着她往樓下走，她的臉就貼在他胸口，他的心跳堅定有力，在他懷裏，很安穩。
鍾影越發貪戀這份安穩。
於是遲疑又遲疑，終於還是開了口。
“宋洋。”
“嗯？”沉沉的嗓音從他胸膛裏發出來。
“我不是故意跟你矯情，也不是不想認真談一場戀愛。”
“那怎麼還像個渣女一樣，睡完我就要走，還說什麼以後互不干涉。”
“……你到底讓不讓人說了？”
此時宋洋已經抱着她出了電梯，到了一樓，朝着餐廳方向走，“你說你的。”
鍾影就坦坦誠誠地說了，首先是他們兩個的情況，談戀愛大概率是異地戀，而她不看好異地戀。
她知道的異地戀，都分手了，不是感情越來越淡，無疾而終，就是出軌那類糟心事。
既然知道不會有好結果，還不如不要開始。
免得日後傷心落淚。
相反的，想見就見一面，見完各自分開，彼此不承諾，就不會違背承諾，這樣就很安全。
兩人已經來到餐廳，宋洋把她放在餐椅上。
“所以你怕愛上我，卻不能有一個幸福的結果。”
鍾影想了想，似乎是這麼個意思……
他點了點頭，彎腰在她臉頰上親了下，“知道了，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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