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瑤和寒夜向兩位長輩打了招呼。
林珂問顧寒夜：“跟韶華說了麼？”
“還沒，雲騰帶她去新房了，我想着先來看看情況，再通知她。”
林珂點點頭：“沒說就好，我還怕你給她打電話呢，韶華這孩子膽子小，你現在告訴她，我倒怕她急忙趕來，路上出點什麼事。”
顧寒夜又問道：“外婆怎麼樣？”
顧長海說道：“暫時脫離危險了，不過折騰這麼一趟，比較虛弱，也不太穩定。這會兒剛睡着，大夫說，今晚比較關鍵，要留心着老太太的情況。”
可能是怕寒夜和玖瑤擔心，顧長海又補充了一句：“問題不算嚴重，你們不用害怕。”
寒夜點了下頭：“那我明早再通知韶華過來，估計到時候外婆精神也會好一些。”
玖瑤則說，今晚她和寒夜陪牀就好，讓兩位長輩回去休息，也等明天一早再來探視。
小姨不放心外婆，不肯走，但她精神太憔悴，顧寒夜便讓人給安排了兩間家屬住房。
房間不在這一樓層，但至少不用離開醫院了，林珂和顧長海這才放心地離開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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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夜和玖瑤，今晚就在外婆病房內的套房裏休息，輪流值班，隨時觀察着外婆的情況。
林珂和顧長海這邊，來到寒夜給他們安排的休息室。
林珂一進門就哭了。
顧長海要幫她擦眼淚，她揮手擋開。
“咱們就到這吧。”她對顧長海說道。
這一次林珂回來，看到母親身體狀況大不如從前，心裏愧疚極了，再也不願自私地逃去海上。
事實上，這些年在海上漂着，她也無時無刻不惦記着母親和女兒。
但又不願與長海分開。
只好掩耳盜鈴似的過着一天又一天，安慰自己說，母親身體還健康，女兒也大了，懂得自己照顧自己，她可以好好休息幾年，旅旅行。
現在卻沒辦法再這麼欺騙自己了。
只要一想到，母親如果今晚有危險，搶救不過來，而她連母親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林珂就感到無比痛苦，也感到無地自容。
顧長海垂下手臂，沒有說話。
這幾年，他們一直陪伴彼此，對方有什麼想法，早就很清楚了。
他知道，林珂是不想再回船上了，她想留下來照顧母親。
在船上，林珂尚可以逃避世俗的壓力，和良心的譴責，但上了岸，回到正常生活中，她就不能再自欺欺人似的逃避了。
這也意味着，他們之間的關係，要結束了。
“我父親年紀大了，我以後也不打算再出海了。”
林珂點點頭：“那正好，你盡你的孝道，我照顧我的母親，咱們就恢復最早之前的關係。”
顧長海沒有立即答應。
“別在門口說了，進屋再聊吧。”
他說着往屋裏走去。
林珂擋在了他面前：“我已經說完了，你回你房間去。”
顧長海低頭凝視着她，眼底何嘗沒有暗痛：“我們只能是這樣的結果嗎？”
林珂擡頭看着他，眼淚已止不住地往下流。
如今的顧長海，風姿不減當年，還多了一層經過了歲月的沉澱，所展現出的睿智與沉穩。
林珂對這個男人的愛意，也絲毫未減，每次擡頭望他，都能找回十幾歲時望着他的心情。
可是她對這個男人有多喜歡，就會對自己有多厭惡。
而只要一想到，老母親和女兒韶華得知了這段關係後，會如何看待她，她甚至羞愧地擡不起頭來。
她看着顧長海，“你走吧，算我求你了，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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