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告訴顧寒夜,不是他不想回來,是小姨不願意回。
然後父親把那段過往講給了顧寒夜聽。
顧寒夜得知了韶華是親妹妹,也理解了小姨的爲難之處。
還知道了小姨和父親的約定:死後不同穴,生前不公開,不結婚,不說愛,也不能讓韶華得知這一切。
後來還加了一條,將來有一天,一定要回陸地生活的話,就分手。
顧寒夜很同情他們,尤其心疼小姨。
母親的人生是悲劇的,小姨的又何嘗不是?
自那之後,顧寒夜轉變了對父親的態度,也願意替他們隱瞞真相,同時好好照顧韶華和外婆,好讓小姨放心。
至於外婆是怎麼知道全部真相的,其實是顧寒夜說漏嘴。
外婆對小姨的事情,以前是一知半解。
小姨和陸榮離婚時,陸榮跟外婆說過,他和小姨是形式婚姻之類的話。
後來有一年外婆去維也納,和小姨以及韶華生活了一段時間,又更確定了此事,還得知了小姨喜歡的人是顧長海。
但顧寒夜以爲外婆什麼都知道了。
那次去看望外婆,說起小姨,顧寒夜就安慰了外婆幾句,說當年的事,小姨心裏過不去,她不願意回來,也能理解,以後我和瑤瑤經常來看您,還有韶華,我們都陪着您。
這一安慰可好,外婆本來一知半解,就變成了全知全解。
顧寒夜不得不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外婆。
但因爲小姨和父親有約定,不讓他跟別人說,爲了照顧小姨這份心情,顧寒夜和外婆,也就繼續假裝不知道,只是給了他們更多的寬容和理解。
如果不是外婆糊塗,在韶華面前說漏嘴,顧寒夜其實是打算一直隱瞞韶華的。
韶華聽完這一切,也是百感交集,由震驚,到理解,最後只剩下心疼。
心疼母親,也心疼生父,更心疼婉清姨。
至於她自己,也有一種很對不起母親的感覺。
畢竟母親是爲了她才草率結婚,如果當年打掉她,或者從來就沒有她,才二十出頭的母親,完全可以開始新生活。
但說這些都晚了,比起內疚,韶華對母親,更多的還是感激。
而作爲女兒,如今能看到父母如今還在一起,其實心裏也是寬慰的。
只是一想到這層關係,多少還是有點彆扭。
曾經的姨夫,變成了父親……
怎麼想,多少有點不適應。
她問顧寒夜,你是怎麼看他們這段關係的?心裏一點都不介意嗎?
顧寒夜拍拍她頭頂,像看小孩兒似的,對她說:“不要總是想着去評判別人的人生,我們也沒有資格和立場去評判,過好自己的日子纔是最重要的。”
韶華感受着頭頂那隻大大的手掌,心中忽然感到安穩和平靜。
這來自哥哥的教導,就像牽引着她向前的繩索,好像只要看着他,就什麼困擾都沒了。
然後又想到,顧寒夜明明早就知道真相,卻不告訴她,憤慨道:“那你也不該瞞着我!你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大不了我們在我媽面前一起演戲。”
顧寒夜卻說,“瞞不瞞着你,你都得喊我一聲哥,我該怎麼疼你還怎麼疼你,沒區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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