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森澤看到那盒藥的時候，心頭有些發苦，有些發酸。
那是一盒避孕藥。
看來是新買的，日期還很新。
藥盒下面還有一個藥房的清單，霍森澤看了眼，就是霍雲騰結婚那天開的。
所以她提前走，其實是去醫院拿藥？
之前兩人都有采取常規避孕，現在她搬來了海城，看樣子是怕頻繁與他接觸，然後懷上他的寶寶，所以做了雙重保險。
但只要她說了不願意生，霍森澤就不會再強迫她，也會認真防護。
就那麼不相信他？
還是說，就那麼不想跟他有孩子？
霍森澤把藥放回藥箱，拿着止痛片和一杯溫水回到了臥室。
看着寒露喫下止痛藥，他把杯子拿走放一邊，坐在牀邊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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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臉色蒼白的她，霍森澤一肚子委屈和火氣，也不忍心發作，質問她時，都盡力用了溫和的態度：“你肚子疼，是不是因爲喫那種藥喫的？”
寒露迷茫地看了他兩秒，似乎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了。
“不是。”
“那種藥多少對身體有害，以後別吃了，不會讓你懷上的。”
她忽然笑了下，好像在笑他傻，又帶着一些無奈。
但沒有嘲弄的意味，她笑得很溫柔。
霍森澤有些尷尬，“我看錯了麼？那不是避孕的。”
“是，但我不是用來避孕的，那是醫生給我開的。”
霍森澤不明白：“不避孕還能幹嘛？”
寒露告訴他，是調理身體用的。
具體原理，寒露解釋了，但霍森澤聽着有點蒙。
反正就是她身體裏有個小囊腫，每次來大姨媽痛也是因爲那個囊腫，那個囊腫長在她的卵巢上，這藥能切斷雌激素的刺激，使那個囊腫縮小。
這些全是霍森澤的知識盲區，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種藥還有這個功能。
但他聽出來，寒露生病了，似乎這個病還比較麻煩。
“就這一種治療方法麼，現在是什麼情況？”
寒露便說，也可以通過手術，當然也有其它手段，但她不嚴重的，等喫完兩個療程看看情況，沒有效果的話，就喫中藥調理調理。
“楚凌風擅長這方面的疾病麼，讓他看過沒？”
寒露搖搖頭：“之前一直沒空來見他，想等兩個月之後，西醫沒用的話，我再去找他。”
聽到寒露一切都有計劃，霍森澤沒有再說什麼。
他心裏當然也有疑問。
這個病聽起來是會影響懷孕的。
是不是因爲她知道自己不易受孕，所以才一直不跟他結婚。
怕不能生育，耽誤了他麼？
以他對寒露的瞭解，這個做法倒是符合她的個性。
如果知道她身體不好，霍森澤就更不會逼她要孩子了。
他也恨不得現在就帶寒露去領證。
他是喜歡孩子，也想體驗一下當爸爸的滋味，但這並不是一個必選項。
他要的是她這個人！
不過他產生這個想法的同時，也理解寒露的做法。
可能就是知道他會不顧一切地結婚，而她卻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纔會說自己是個不婚主義。
這樣有一天，他後悔了，就可以自由去選擇。
說到底，還是不想耽誤他。
這個笨女人。
霍森澤也不打算戳穿她的想法，省得她跟他來個一刀兩斷。
她幹得出來這種事。
“需要我配合你什麼？”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完全禁慾。”
她臉色微微紅了紅：“別太頻繁……也別太劇烈，大姨媽期間不要有……就沒事……”
霍森澤想到過去種種，忽然感到歉疚。
他的一些行爲，或許加重了寒露的病情……
他俯身吻了下寒露的額頭，“以前我太混蛋，真的對不起……”
寒露眼圈紅了下，然後搖搖頭：“是很多原因造成的，我自己作息不規律，壓力也大，情緒還經常悶在心裏，時間長了，身體就會出問題。”
聽着她這麼理智地分析自己，霍森澤更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當的不稱職。
當她壓力大的時候，他在哪兒？
當她有負面情緒的時候，他又幹了什麼？
明知道她爲了工作生活不規律，怎麼不早點提醒她？
不但沒有陪伴她，還給了她更多壓力和痛苦，就算寒露沒生病，這樣的他也不值得託付吧？
霍森澤在心裏自我檢討了一番，好在他是個很快就能積極起來的人。
犯了錯，就改正，以後不再混蛋就行了。
“那天提前從婚禮上離開，就是去醫院看病？”
“嗯……跟醫生約好的。”
“怎麼不告訴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她笑笑：“你是伴郎，怎麼能早退，而且你陪我去也幫不上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親了下寒露的脣，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但以後麻煩你適當依賴我一下，我陪你去醫院，別的幫不上，幫你掛個號，或者去藥房拿藥跑腿總可以。”
寒露的獨立已經成了她骨子裏的東西。
也正是因爲這樣，霍森澤才心疼。
她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笑着說：“那以後多讓你替我跑腿，可別嫌我麻煩。”
“怎麼會……”
寒露總是不麻煩他，他才更鬱悶。
又想到寒露那天回家很晚，霍森澤就問她，從醫院出來後，又去了什麼地方。
他在想，寒露是不是一個人躲在哪兒掉眼淚去了。
一想到那情形，就覺得心酸。
不過寒露告訴他，從醫院回來，她就去了店裏。
店面是剛盤下來的，但是手續沒走完，那天是去籤合同了，簽完合同又收拾了一下花店，纔回得家。
霍森澤瞭解這一切之後，終於不再胡思亂想。
他之前一度懷疑寒露出去約會了……
然後兩人又說到北城那天的工作，霍森澤問她把北城的工作交代出去，是不是爲了調理身體。
寒露點點頭：“也想停下來思考一下，自己以後該怎麼活，真正想要的生活是怎樣的。”
霍森澤握着她的手，忐忑地看着她：“那你想出結果了麼，我在不在你的未來規劃裏。”
寒露看了他兩秒。
霍森澤忐忑地像過了一年。
寒露對他笑了笑：“你當然在，不然我來海城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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