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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也是會生氣的。”

“呃!”蔣雲書的腹部生生捱了一拳,他的後背撞上了冷硬的牆,弓着腰劇烈咳嗽起來。

林白晝穿着黑色的工裝外套,一把揪起蔣雲書的領子,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爆發,“還裝嗎?”

時間倒回兩小時前,林白晝臉色冷峻,醫生的職業道德驅使他即便再憤怒也要說完治療方案,他語氣不善:“難道蔣先生到現在都沒察覺你的omega已經快兩個月沒有發*情期了?”

蔣雲書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重生過來的第一個星期,他就把所有有關AO的生理知識都補習了一遍,omega每月一次發*情期,可以用抑制劑抑制,alpha三個月一次易感期,無藥物抑制。

看提供給初中生看的性*教育啓蒙視頻,看得他直皺眉,或許是爲了更方便咬破omega的後頸皮膚,所以alpha的犬齒進化得比常人更尖更長,視頻上alpha的犬齒陷進肉裏,直接咬破了omega的後頸,血絲順着蒼白的脖子流了下來。

不是,這得多疼啊,蔣雲書試着用力咬了下自己的手臂,疼得吸氣也只破了皮,更何況omega的腺體那麼敏感脆弱。

並且由於當前他和白糖之間緊繃的關係,他覺得不好做那麼親密的事情以及下不了嘴這個因素,所以家裏時刻備着抑制劑,可他算着日子,加上昏迷的那半個月,這都快一個半月過去了,白糖的發情期還沒有任何要來的徵兆。

這也是爲什麼蔣雲書等白糖腳一好就馬不停蹄帶他來醫院的原因。

“這種情況,最好的解決辦法是正確適當的標記,”林白晝話裏帶刺,“但面對蔣先生你,我給出的建議是,讓你的omega打抑制劑。”

蔣雲書讀懂了他的畫外音,與其讓白糖的腺體再遭受任何暴力對待,還不如選擇略次的第二種方案。

“我不會再那樣對他了。”蔣雲書說。

林白晝冷笑一聲,他看了眼電腦桌面的預約記錄,說:“你們是我今天最後的病人了,不知蔣先生待會有沒有空?”

蔣雲書心裏一個咯噔,他也正好有事想找林白晝,可自己是因爲知道他是自己昔日朋友的替身才找的他,林白晝無事找自己做什麼?

難道……林白晝也是重生過來的?不對,林柏舟又沒有死亡,怎麼會。

蔣雲書點頭:“有的,但我得先把我的omega送回家。”

林白晝聞言又是一聲冷笑,“行,待會直接來這個地址。”

於是便出現了開頭那一幕。

蔣雲書腳步踉蹌,還沒站穩,又被一拳打到臉上,“咳!”他不會打架,可再怎麼說也是一個alpha,不會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但當下這種情況,很明顯是要躺平任揍。

重生至今,蔣雲書對原主一直很窩火,可現在他在這具身體裏,所有的憤怒都只好咽回肚子裏,這頓打,不僅抒發了林白晝的怒氣,也讓蔣雲書心裏生出了一點痛快。

“媽的,”林白晝更氣了,“最噁心你這種人面獸心的畜生了,在外面裝正人君子,回到家裏只會對弱小出氣,操。”

蔣雲書狼狽地坐在瀝青地上,用手背蹭了把嘴角,一片血跡,他突然有些想笑:“帝都醫院的大多數醫鬧都被林醫生承包了吧。”

“你……!”林白晝怒髮衝冠。

“林醫生你知道一個月前,”蔣雲書冷靜道,“你們醫院有個被診斷爲腦死亡的患者莫名恢復的案例嗎?”

林白晝語氣嘲諷:“怎麼?”

“那個人是我。”蔣雲書道。

“所以呢,”林白晝冷聲說,“你想表達什麼。”

“我上網查過資料,”蔣雲書站起來,看着林白晝,“給我下診斷的兩位腦科醫生,都是帝都醫院資深的教授,林醫生認爲他們真的會判斷錯誤嗎?”

林白晝眼神銳利,這件事一出來的時候,他還以爲是開玩笑,兩名教授中的一位是他老師的朋友,也等同於他的老師,是絕不可能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的。

“蔣雲蘇已經死了,我不是他。”蔣雲書一字一頓地說,他知道這樣很冒險,但不得不這麼做,因爲他有事要拜託林白晝。

“哈?!”林白晝雙目瞪大,隨即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蔣先生,帝都醫院精神科歡迎您。”

聽到這句話的蔣雲書一愣,一股熟悉感涌上心頭,他安靜了幾秒,認真道:“是真的,我能證明。”

林白晝覺得荒唐極了,爲什麼這個人能一本正經地說胡話,他指了指太陽穴,說:“作爲醫生,我真誠地建議你去看下腦子,我沒這麼多時間陪你胡鬧,但你要是繼續虐待你的omega的話,我會採取法律手段讓你喫點苦頭。”

蔣雲書皺眉,喊住轉身要離開的林白晝:“那你真的認爲,那兩個教授判斷出了錯?”

“操,”林白晝邁開的腳步停了,半晌,他咬牙,“怎麼證明。”

蔣雲書坐在車裏鬆了口氣,只要林白晝肯鬆口,那事情還是有轉機的,就看明天林白晝相不相信了。

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與相處,蔣雲書發現,雖然白糖和周安肯定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什麼前世今生,但除了臉之外,某些點卻挺像,例如堅強、心思細膩和喜歡小動物。

但對於他和蔣雲蘇,單目前瞭解的來看,他絞盡腦汁只找到一個相同點:和父母關係不好。

因此將事實告訴林白晝,蔣雲書完全在賭,就希望林白晝和林柏舟一樣,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特好。

蔣雲書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喫晚飯的點,白糖看他臉上的傷口和灰撲撲的外套,如臨大敵,再次抱着黑糖躲得遠遠的,警惕地問:“先、先生您恢復記憶了嗎?”

聲音黏糊糊的,帶着很濃的鼻音。

“沒有,”蔣雲書說,他其實早上就注意到了白糖的聲音有點啞,但以爲只是剛起牀所以狀態不太好,“你感冒了?”

聽到否定答案的白糖放鬆了點,他後知後覺想起討好來,“不知道……先生我來幫您上藥吧。”

蔣雲書看着他紅通通的鼻子幾秒,點了點頭:“好,謝謝。”

至於爲什麼受傷,白糖不敢問也不關心,他連碰到alpha的身體都覺得不適,只想着趕緊塗完藥。

可突然,他的鼻子有點癢,面前就是alpha的臉,他竭力忍住,憋到眼睛都紅了,在這緊急關頭,他趕緊退後,連打了三個噴嚏,肩膀一顫一顫的。

“對不起先生,”白糖吸了下鼻子,有些害怕,“……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蔣雲書說。

白糖又吸了下鼻子,小聲地徵求alpha的允許,“先生……我能去洗手間洗個手嗎?髒。”

蔣雲書點了點頭,“想去就去,不用問我。”

果不其然,等白糖出來時,鼻子更紅了,看來他的猜測沒錯,白糖是屬於那種打完噴嚏之後很容易有鼻涕的人,鼻子就是被紙巾給磨紅的。

“你感冒了,”蔣雲書肯定地說,“爲什麼會感冒?”

白糖怯怯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蔣雲書沒再說什麼,心裏卻已經猜到了原因,他從藥箱裏找出體溫計遞給白糖,“剛剛你的手碰到了我,應該沒發燒,但還是量下體溫。”

他翻找着藥箱,一盒一盒地仔細看說明書,找出寒感用的感冒顆粒,衝好放在桌子上。

“我先去洗澡,”蔣雲書掏出手機看了看,今晚的溫度是4攝氏度,“喝完藥再喝一杯熱水,之後去睡覺吧。”

十幾分鍾後,洗完澡的他站在白糖房門前,敲了敲,“白糖,我可以開門嗎?”

房間裏白糖明顯有些驚慌的聲音傳來:“當、當然可以!啊等……”

蔣雲書沒有再等,他擰開門,看見牀上空蕩蕩的,視線下移,地上鋪着一張被子,白糖錯愕地坐着,寬大的領子滑到一邊,黑髮在白皙的肩上綻出一朵花。

“白糖,”蔣雲書開口,“如果你因爲睡在地上而生病的話,我也是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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