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四

四十四：

季嶼霄聽到敲門聲,這才最後叮囑了一句，掛了電話。

林洛清走了進來，和他道,“喫飯了。”

“好。”季嶼霄收起手機,推着輪椅向前走去。

他向來不是什麼猶豫不決的人，既然已經對自己的父親起了懷疑，季嶼霄也不會假裝看不見似的選擇逃避。

一天的功夫,他已經安排了幾路人馬去查季父的事情。

只是他的父親到底是一隻老狐狸，在不讓對方發現的前提下能查出來多少,需要多長時間，這點沒有人能保證。

不過季嶼霄也不着急,只要是狐狸,總會露出狐狸尾巴,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自然沒什麼可怕的。

季嶼霄只是覺得悲哀,他竟然有一天會懷疑他的父親,他的父親竟然有一天會讓他產生懷疑,這樣的父子親情,令他覺得可憐又可悲。

不過他這樣的情緒很快就掩了下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和林洛清一起走出書房,朝電梯走去。

季樂魚遠遠的看到他過來,託着小臉望着他，問道，“爸爸,你知道仙人掌會開花嗎？”

“知道啊。”季嶼霄笑道,“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季樂魚撅了噘嘴,孩子氣道，“因爲家裏就我不知道。”

張嫂聞言，哈哈笑了起來，“小魚剛剛還問我知不知道呢。”

林洛清也笑了起來，“也問我了。”

季樂魚：……

季樂魚的小臉都鼓了起來。

季嶼霄被他逗笑了，“你怎麼突然關心起仙人掌開不開花了？”

“非非哥哥說它會開花，我不知道，我以爲你們也不知道。”

“你還小，不知道很正常，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更多的。”季嶼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可是非非哥哥就知道。”季樂魚悶聲悶氣的。

“那你沒問你非非哥哥怎麼知道的？”

季樂魚：……

“非非你怎麼知道？”林洛清問他。

“書上說的。”林非平靜道。

季嶼霄點頭，看向季樂魚，“聽到了嗎？書上說的。”

季樂魚：……

“所以啊，你還是得多看書。”季嶼霄教育他道。

季樂魚：……

好吧，他就不該問的。

季樂魚“哼”了一聲，低頭喫飯。

林洛清和季嶼霄笑了笑，這纔開始喫飯。

一頓飯喫完，季樂魚和林非回了自己的房間，寫作業的寫作業，看書的看書。

林洛清也回到了他和季嶼霄的臥室，他正準備玩會兒手機遊戲，剛打開，來電鈴聲就響了起來，是陳鳳的電話。

林洛清這纔想起來，是哦，陳鳳和原主那便宜父親還打算靠着自己和季嶼霄結婚攀上季家這棵大樹呢，這會兒知道他們領證了，可不是該來打擾他了。

他接了起來，走到陽臺，懶洋洋道，“幹嘛？”

“你和季嶼霄領證了？”陳鳳開門見山。

“嗯。”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見家長啊。”

“等過一陣兒吧。”林洛清敷衍她，“你也知道季嶼霄現在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根本不想見我以外的人。”

“什麼叫你以外的人，我們是你的父母啊！我聽他們都說季嶼霄喜歡你，就這，你還能勸不動他？”

林洛清暗哂了一下，這時候就又“我們是你的父母了”，當時趕原主和林洛溪離開的時候，怎麼不記得自己是他們的父母呢。

真是可笑。

他故意嘆了口氣，“這問題可不就出在這個喜歡上了嗎？”

“什麼意思？”

“他喜歡我，所以他覺得你和我爸虐待我，這纔不願意回去見你們，我勸也勸了，說也說了，他不聽啊。”

陳鳳勸他，“這話說的，天底下只有不是的孩子，哪有不是的父母呢，我和你爸那不也是爲了你好嗎？沒有我們倆，他能娶到你嗎？”

“是啊。”林洛清痛心疾首，“我也這麼給他說，可是他不聽啊，他太固執了。”

“這事你去解決。”陳鳳一副大發慈悲的樣子，“洛洛，別說我沒提醒你啊，這一陣兒你爸還記得你的好，知道你代替小涇和季嶼霄結婚不容易，心疼你，願意認你回家，那你還不趕快珍惜，小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林洛清：……

林洛清餘光瞥到季嶼霄不知何時坐到了牀上，連忙走了過去，坐到他身邊。

季嶼霄只以爲他是想換個地方打電話，並沒有在意，結果下一秒，卻見林洛清把手機開了公放，高喊了一聲，“你幹嘛，別搶我手機啊。”

季嶼霄：……

他疑惑的看向林洛清。

林洛清動了動嘴，沒發出聲音，只示意他：“聽我的。”

季嶼霄挑眉，這又是玩什麼把戲。

陳鳳疑惑道，“洛洛？”

林洛清示意季嶼霄出聲，自己拿起紙筆開始寫便利貼。

季嶼霄：……

季嶼霄只得配合，“是我。”

陳鳳聽到他的聲音倒是愣了一下，言語裏瞬間帶上了虛僞的笑意，“是你啊，小季。”

“我和你沒那麼熟。”季嶼霄冷聲道。

然後，他就看到林洛清撕了張便利貼給他。

季嶼霄看着上面的文字，笑了一下，照着讀到，“你家裏有鏡子嗎？”

陳鳳：？？？？

“去照照吧，一定和中秋的月亮一樣。”

陳鳳：？？？？

“又圓又大！主要是大！”

陳鳳：……

陳鳳這才意識到他是在說自己臉大，瞬間氣上心頭，又不敢對着季嶼霄發脾氣。

她只能咬着牙微笑道，“洛洛在你旁邊嗎？你把手機給他好嗎？”

季嶼霄剛準備說什麼，林洛清卻開了口，“給我給我，你不要搶我的手機嘛。”

他對着手機解釋道，“不好意思啊阿姨，手機剛剛被他搶走了，您沒事吧？他說話不太好聽，您一定不會和他介意的吧，畢竟他那麼有錢。”

陳鳳當然不會和季嶼霄介意，她只會把脾氣發在林洛清身上，“反正我已經提醒過你了，你愛回來不回來，我還不稀得你回來呢！要不是你之前和個哈巴狗似的，天天往家裏跑，讓你爸爸認你回去，我哪會好心提醒你這些，真是好心沒好報！活該你爸不喜歡你！”

季嶼霄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林洛清一邊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着，“又不是我不想回來，是他不讓我回來，我能有什麼辦法，他現在脾氣這麼壞，我也不敢和他頂嘴啊。”

一邊飛速下筆如有神。

他寫完了，又開始喊道，“季嶼霄，你幹嘛，我在打電話呢！”

什麼都沒幹的季嶼霄：……

默默看戲的季嶼霄：……

林洛清把便利貼遞給他，季嶼霄拿起，開始念自己新的臺詞，“你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真不要臉，洛清被他爸爸趕出家門，不是你害的嗎？這時候你又裝起好人了，你可真是大灰狼冒充小紅帽的外婆——真把自己當人了！”

“你！”陳鳳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什麼你啊，以後少給洛清打電話，我聽着就煩。”

季嶼霄說完，在林洛清的手勢下掛了電話。

陳鳳看着這突然掛斷的電話，氣得狠狠捏了捏，拿着手機就去找林父，哭哭啼啼的向他訴說林洛清欺負她——當然，她只是乾哭，光打雷不下雨，畢竟她還是沒有練會哭戲。

季嶼霄把手機還給林洛清，就聽到林洛清誇張的給他鼓起了掌，“演的好，哥你臺詞真好！”

“你幹嘛不自己和他說？”季嶼霄問他。

“我這不得裝一下，弄出一副小白花的樣子好進行下一步嘛。”

“下一步？”季嶼霄好奇，還有下一步。

本來是沒有的，不過既然陳鳳對他念念不忘，那自然就有了。

畢竟，原主可是林父的親兒子，林非可是林父的親外孫，原主的母親林非的外婆可是陪着林父一起打江山發跡的原配的夫人。

結果江山也打下來了，原配夫人也死了，小三也進門了，原主姐弟也被趕出去了——甚至，林父都沒有給他們他的財產。

林洛溪帶走的，只有她母親留給她的一部分遺產和她從小到大攢下來的錢。

不然，也不至於那麼快就被原主給敗光。

所以既然陳鳳想聯繫他，那他就允許她和林父這個渣男做一對合格的提款機。

林洛清想好了，這錢他也不要，全給林非存着，日後正好給林非創業用。

他是真正的林家人，林洛溪的兒子，林母的外孫，是最合適擁有林家財產的人。

林洛清把這番話稍稍整理了一下，沒有透露出自己不是原主，只說他當年不懂事花了林洛溪太多錢，所以現在從林家要到錢，自然該給林非，也算是彌補當年的過錯。

季嶼霄聽着他的話，又心疼起了他。

“那時候你還小，突然遭遇這麼大的變故，這不怪你，我相信你姐姐也不會怪你的。”

那是自然，林洛溪哪會怪原主啊，她簡直就差沒給原主當媽了，對他像對兒子一樣包容。

林洛清不太想聽他給原主找藉口。

他就是不喜歡原主，明明林父都把他和林洛溪一併趕了出去，他還要巴巴的跑回去，求林父讓他回家。

所以陳鳳纔會三番兩次的提醒現在的自己說林父現在願意認他了，彷彿這是天大的恩賜一樣。

真可笑。

他對待林非重拳出擊，對待自己的父親倒是唯唯諾諾。

欺軟怕硬，沒心沒肺的東西。

林洛清有意換個話題，所以他轉頭問季嶼霄，“今晚洗澡嗎？需要我幫你洗澡嗎？”

季嶼霄：……

林洛清撐起了身子湊近他，“哥，我們結婚幾天了？”

季嶼霄推開他，轉身下牀，“我去洗澡。”

“我幫你！”林洛清自告奮勇。

季嶼霄轉頭看他，“你好好在牀上待着。”

林洛清鼓了鼓腮幫子，“你不愛我。”

“畢竟我沒有暗戀你十五年。”季嶼霄渣男語錄張口就來。

林洛清：……

季嶼霄見他被自己說的沒話說了，心情很好的笑了起來，迅速把自己移到輪椅上，朝浴室走去。

林洛清坐在牀上，心道有這麼可怕嗎？

和他開車就這麼不好意思嗎？

他不好意思那他可就覺得有意思了！

林洛清笑了起來，決定給他們的新婚生活增加點調味劑。

然而這對他而言是調味劑，對季嶼霄而言則是破壞他定力的調情劑！

季嶼霄簡直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每日發車邀請弄得不敢輕易坐在牀上。

幾乎每天晚上，林洛清都要眼含期許的問他：

——“今天也什麼都不做嗎？”

——“你看今晚的夜色這麼好，是不是適合乾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爲什麼我們的春宵就不苦短呢，哦，因爲我們根本就沒有春宵。”

——“你覺得皇帝的新衣漂亮嗎？要麼我也試一試？”

季嶼霄：……

季嶼霄進了書房，頭疼的對着電腦。

他猶豫了片刻，這纔在搜索框輸入了幾個字：【老婆瘋狂暗示怎麼辦？】

竟然真有類似的帖子！

1l：笑死，根本沒有老婆。

2l：笑死，根本沒有老婆！

3l：當然是上啊，這不上還是男人嗎！

十分確定自己是男人的季嶼霄：……

果然，網絡就是不靠譜！

季嶼霄拿出手機，決定和自己的兄弟們私聊。

季嶼霄：【我有一個問題。】

莊越：【愛過。】

魏俊和：【救你。】

曲英哲：【……保大？】

季嶼霄：……

莊越和魏俊和已經發出了狂笑。

季嶼霄無奈，敲字道：【怎麼才能委婉又不失禮貌的拒絕對方合理的，但是你暫時不想答應的要求呢？】

魏俊和：【冒昧問一下爲什麼？】

曲英哲：【冒昧問一下，這個對方是？】

莊越：【我就不一樣了，我想知道是什麼要求，不是合理嗎？爲什麼還要拒絕？】

這該怎麼說呢。

季嶼霄撐着下巴，琢磨着。

莊越：【人呢？】

季嶼霄：【在思考怎麼和你們說。】

莊越：【簡單點，長話短說。】

季嶼霄：……

季嶼霄：【你們知道的，林洛清暗戀了我十五年。】

魏俊和：【謝邀，已經在感動了。】

曲英哲：【感動。】

莊越：【特別感動，所以？】

季嶼霄：【所以我們現在結婚了，他想和我做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夫，各方面的。】

莊越：【so？】

曲英哲：【你不願意？】

魏俊和：【哇哦~】

你哇哦什麼啊！

季嶼霄無奈：【我只是沒想這麼快罷了。】

莊越：【那你就剋制一點不唄。】

季嶼霄：……現在不剋制的是我嗎？是你那熱情奔放的嫂子！

季嶼霄：【你嫂子已經暗示我一週了！】

莊越：【啊這……】

季嶼霄：【現在開始改明示了！】

魏俊和：【啊這……】

季嶼霄：【再這麼下去，我真估計要不做人了，做回禽獸！】

曲英哲：【汪。】

魏俊和：【汪汪。】

莊越：【汪汪汪！嫂子對你是真愛啊！禽獸不好嗎？我看挺好的。】

季嶼霄嘆了口氣，如果他的腿沒有受傷，那自然挺好的，可偏偏，他現在是這樣子……

季嶼霄低頭朝自己的雙腿看去，黑色的休閒褲裹着他受傷的腿，任誰也看不到他的腿是什麼樣。

但是季嶼霄知道，它已經有了變化。

它的肌肉開始消失，朝着無力的方向退化，再過不久，或許就會因爲雙腿缺乏運動而肌肉萎縮。

季嶼霄不想林洛清看到這樣的自己，他應該見到自己更好的模樣，而不是這樣的一個難堪的自己。

【你怕他嫌棄你？】莊越問道。

【還是怕男神形象跌落？】魏俊和道。

季嶼霄看着，覺得都不是。

林洛清當然不會嫌棄這樣的他，男神那些又都是假的，他只是，不想讓這樣的自己，出現在林洛清面前罷了。

【你不好意思？】曲英哲問他。

季嶼霄默默在心裏回他了一個：嗯。

他不好意思，林洛清從一開始就說的很對，他不好意思，他很嫌棄現在的自己這連普通人都不如的雙腿。

或許之前沒有那麼嫌棄，但是現在，他很嫌棄。

季嶼霄嘆了口氣，回覆自己的朋友：【我只是，有些捨不得。】

他至今都不知道林洛清爲什麼要和他結婚，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他怕林洛清有一天會後悔。

會在離開時，因爲他們太過親密的行爲而後悔。

所以他捨不得碰他。

林洛清給了他很多，安穩的睡眠，安寧的家庭，身心的愉悅，以及那些抑制不住的曖昧與悸動。

他帶給了他太多的美好，季嶼霄想對他好一些，再好一些，從而不會在日後，因爲他們太過倉促的決定，讓林洛清後悔他們曾經的相遇。

他總覺得自己已經佔了林洛清太多的便宜，所以他不敢去佔他最大的便宜。

季嶼霄靠在椅背上，第一次有了這種細膩的心情。

——恰如猛虎嗅薔薇。

雖然，是一隻雙腿受傷的老虎。

曲英哲他們說了半天，也沒給季嶼霄想到什麼靠譜的方法。

【說你不願意。】

季嶼霄：【太殘忍了！】

【說你沒有這個心思？】

季嶼霄：【我們是新婚！】

【說你不行！】莊越發大招道。

季嶼霄直接把人踢出了羣，他怎麼不行！他特別行！

魏俊和哈哈大笑，又把自己的好友拉了進來，【那怎麼辦？說你的身體不允許？】

【那他會擔心我身體的。】季嶼霄不捨得。

莊越：【那就讓他擔心唄。】

季嶼霄：【？？？這是人話？！真不是你老婆你不心疼啊！】

莊越無語了：【你又不願意又不捨得讓人擔心，什麼理由都讓你佔了！】

季嶼霄：【糾正一點，我不是不願意，我只是暫時覺得不可以，懂？】

這下莊越懂了！

莊越：【你就是來秀恩愛的吧？炫耀你有老婆了不起是嗎？！】

魏俊和：【就是！有老婆了不起啊！】

曲英哲：【那確實了不起，畢竟我羣含老婆率25，只有他一個有。】

季嶼霄：【嘻嘻~】

莊越：……操，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是這樣！

魏俊和：……是他們輸了！

偏偏季嶼霄還故意道：【而且我老婆暗戀我十五年~】

季嶼霄：【感天動地，矢志不渝，聞者感動，見者落淚，真是難得又可貴，你們不感動嗎？】

莊越：……

魏俊和：……

您的發小已下線！

曲英哲：【那確實挺感動的。】

很明顯，整個羣裏，只有曲英哲一個老實人。

季樂魚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卻還是睡不着。

他前幾天纔剛剛做壞事被林非看見，謹慎起見，這幾天他都沒有再去聽季嶼霄的牆角，也不知道那場家庭會議到底說了什麼，季嶼霄那邊最近又有什麼事情。

季樂魚想到這兒，暗道這也過了幾天了，風頭也該過去了，應該沒事了。

他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打開自己的房門，偷偷看了林非的房門一眼。

林非的房間沒有燈光透出來，應該已經睡了。

那就應該沒事了。

季樂魚光着腳，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季嶼霄的門外，站在門邊，貼着牆，安靜的偷聽着。

林洛清還在持續自己的誘惑大計，“今天也不想做點什麼嗎，親親？”

季嶼霄：……

林洛清眨了眨眼，“親愛的，你這樣看着我，會讓我忍不住想做點什麼的。”

“那就做點什麼吧。”季嶼霄點頭道。

林洛清挑起眼梢，稀奇的看着他，好傢伙，終於忍不住了嗎？定力不錯啊！

下一秒，一本書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好久沒檢查你的演技了，不如今晚就好好檢查一下吧。”

林洛清：……你那是檢查演技嗎？！你那分明就是想喫安眠藥！

季嶼霄把自己挪到了牀上，好整以暇，“怎麼，不願意？這麼美好的夜晚，怎麼能不做點什麼呢，這不是你說的嗎親愛的？”

林洛清氣的“哼”了一聲，“有本事你讓我給你演一輩子的戲。”

“那也不是不可以。”

“想得倒美。”

“不然你還能給誰演一輩子的戲？”季嶼霄湊近他，“譚凱？”

林洛清：……

林洛清瞬間慫了，“怎麼可能，我當然是給你演一輩子的戲啊。”

林洛清笑眯眯的，“愛情戲。”

季嶼霄笑了起來，擡手捏了一下他的臉，又手感良好的捏了第二下。

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季樂魚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麼，只得集中注意力，仔細去聽。

然而他正聽着，卻突然感到地上的光發生了變化——有人似乎朝這邊走了過來。

季樂魚防備的回頭，就看到不遠處一臉“又被我撞到了”的林非。

季樂魚：……爲什麼他會在這裏啊？！

他不是睡了嗎？！

爲什麼又出現了！

季樂魚扁着嘴，只覺得林非簡直就是自己的剋星！

每一次他做點什麼，都會被林非發現，這他還怎麼幹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