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痛徹心扉

高家，天寶捧着水進去道：“水來了。”

愛雪指着牀前道：“嗯，放這吧。”

天寶忙道：“哦。”把水盆放到牀前，便要站起來，愛雪忙道，“哎，你幹什麼？”

天寶疑惑道：“你不是要洗腳嗎？”

愛雪道：“是啊，我要你幫我洗腳。”

天寶驚訝道：“我？”

愛雪笑道：“對啊，雖然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是怎麼說，我們也是拜過堂的，我可是喫大虧了，你難道就不能負點責任，給我洗下腳嗎？”

天寶一驚，猶豫了下道：“好吧，我幫洗。”說着蹲下來，用手試了試溫度，伸手拿過一邊愛雪雪白的小腳放進盆裏。

觸手之處卻是嬌小玲瓏，雪白柔膩，心裏不由一蕩，忙定下心神，沾溼毛巾，把毛巾在愛雪腳背上一擰，一把水珠便落下，濺在雪白腳背上，輕輕滑落，卻沒半點瑕疵……

天寶小心道：“燙嗎？”

愛雪笑道：“嗯，溫度剛剛好。”

天寶點頭道：“嗯，那就好。”說着用毛巾輕輕擦着愛雪的腳。

愛雪看着天寶小心地幫着自己洗腳，不禁有些歡喜，心情激盪，卻感覺到腳癢癢的，不禁頻頻縮着，水都濺到天寶身上。

天寶急道：“你一直動，我怎麼給你洗啊。”

愛雪笑道：“太癢了，我忍不住嘛。”

天寶無奈道：“那你還洗不洗？”

愛雪忙道：“洗，當然洗了，我忍着就是了，你繼續。”

天寶一陣無奈，只得重新蹲下去給愛雪洗腳。

愛雪忍着癢，讓天寶洗着，看着天寶一副認真仔細的樣子，心裏一陣感動，尋思道：“這也氣不到你……看來要想其他的辦法纔行，我一定要讓他討厭我。”尋思着，隨即靈機一動，便道，“哦，對了，這約法三章的第一條我已經想好了，那就是，以後家裏所有的家務活都歸你一個人做，而且到了晚上，你呢，還要給我洗腳。”

天寶驚訝道：“都我做？那你做什麼？還要我每天幫你洗腳？”

愛雪笑道：“我的條件就是這樣，你不同意我也沒辦法，你連這點都不同意，我還怎麼相信你會愛上我，那我們的三月之約……”

天寶忙道：“慢着……”

愛雪得意道：“怎麼樣？做不到可不要太勉強自己哦。”

天寶猶豫了下道：“我同意。”

愛雪驚訝道：“這你也同意？”

天寶微微一笑道：“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愛你的。”

愛雪氣道：“好，我們就走着瞧好了，對了，剛纔呢，只是三章裏面的第一章，還有兩款，我還要仔細想想，想好了再告訴你。”

……

深夜高家，赤邪一見機會來，忙運起全力悄無聲息地擊向天寶後背。

一旁，愛雪正和凶煞惡鬥，這時瞥眼看見赤邪偷襲，大驚，急喊道：“天寶，小心……”顧不得凶煞，忙躍過去……

赤邪眼看着就要拍到天寶背心，愛雪斜插挺身擋在天寶身後，一掌擊向赤邪。

赤邪一驚，忙扭身避開，掌力卻不變，“砰”地一聲重重擊在愛雪胸口。

愛雪一個凌冽，直覺胸口一陣窒息。

這時，凶煞也趕到，一掌結實地擊在愛雪心口，愛雪身子一歪，劇烈搖晃着，只覺得胸中五臟六腑撕裂般疼痛，“噗”地一聲，噴出大口鮮血來。

赤邪一驚，忙避開愛雪噴出的鮮血，不料慌亂間，袖子裏掉下一個方形盒子，落在愛雪的面前，“嗤”地一聲打開來，裏面一道黑煙射出，現出猙獰的魔鬼面龐，帶着淒厲的呼嘯聲，迅疾地飛向站在面前的愛雪，直沒入愛雪額頭……

天寶回過神來，急道：“愛雪……”忙轉身摟住重傷搖晃的愛雪，急喊道：“愛雪，你怎麼了，愛雪，愛雪……”

半響，愛雪艱難睜開眼來，呢喃道：“天寶……”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軟在天寶懷裏，天寶大驚……

赤邪、凶煞見狀，相視一眼，急凝聚功力，一齊擊向天寶。

天寶忙抱着愛雪閃避，甚甚躲過赤邪的一擊，卻被凶煞一掌結實地擊在肩頭，胸中心血翻騰，口吐鮮血，抱着愛雪滾倒在地……

天寶重傷倒地，眼見愛雪倒在一旁，生死不知，忙爬過去喊道：“愛雪，你怎麼了，愛雪……”……

……

深夜高家，天寶痛苦地擡起頭，卻見愛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上一灘鮮血，大驚，急道：“愛雪……”放開高寨主，艱難地爬過去，把愛雪抱在懷裏，急道：“愛雪，你怎麼了，快醒醒啊，愛雪，愛雪，你不要嚇我……”急得哭出來……

朱珠忙道：“她傷得很重，恐怕……快不行了……”

天寶大驚失色，急道：“不，不會的，我不信，不信，愛雪她不會死的，醒醒啊愛雪，不要睡了，你快醒醒啊……”悲痛不已，朱珠看着不由得一陣黯然。

這時，卻見愛雪突然嗚嗚作聲，天寶一驚，忙鬆開愛雪，卻見愛雪艱難地睜開眼。

天寶驚喜道，“愛雪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忙伸手擦去愛雪嘴角的血跡。

愛雪看着天寶，艱難道：“天寶……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感覺渾身沒有力氣啊……”

天寶忙道：“沒事，沒事，你會好起來的，沒事的……”

愛雪的嘴角卻又有一絲血跡流了出來，忍痛道：“你告訴我，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快要死了？”

天寶一驚，急道：“不，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死的，秀姐、青女，還有兔兒神他們會來救你的，你不會死的，求求你，不要這樣說，你不會死的。”

愛雪激動道：“你別騙我了，我知道，我就快要死了……你不要傷心……”

天寶痛苦道：“愛雪，你不會死的……”

愛雪安慰道：“你不要爲我難過……天寶，在我死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我怕我死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你……求你原諒了。”

天寶一驚，急道：“求求你，不要說了，我帶你去找秀姐，她一定會救你的……”就要抱着愛雪站起來。

愛雪急道：“不……天寶，你聽我說……我怕真的沒機會親口跟你說……天寶……”激動之下不禁一陣咳嗽，又咳出血來。

天寶急道：“你別激動，別激動，慢慢說，我聽着，聽着。”已是聲淚俱下，悲痛不已。

愛雪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我都騙着你……”

天寶急道：“不，你沒騙我，沒有……愛雪……”

愛雪急道：“有……你聽我說……其實，我並不像你們是凡人，我只是……一隻被秀姐收養……孤苦無依的……小狐狸。”

天寶一驚，驚訝道：“小狐狸？”

愛雪點頭道：“嗯，我就是那隻小狐狸，跟着你們一起長大的小狐狸。”

天寶驚訝道：“你……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是那隻小狐狸？它，它不是死了嗎？”

愛雪艱難道：“其實，那是假的，因爲那時……我可以幻化成人……所以才騙你們，我女化男裝，變作了愛楠……你還記得嗎？愛楠……”

天寶驚訝道：“愛楠？”

愛雪點頭道：“嗯……那段時光，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從那時候，我發現……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我的世界裏不能沒有你……而你，卻傻乎乎地把我當做男的……對我……不理不睬。”說着又咳嗽起來。

天寶急道：“愛雪……你不要說了，愛雪……我不管你是不是小狐狸，我不管，我只要你活着，愛雪……”

愛雪勸道：“天寶，你不要哭……我不想見你傷心……你傷心，我的心也跟着傷心……”

天寶忙擦去眼淚道：“我不哭，不哭……你不要傷心，你回好起來的……”

愛雪繼續道：“後來……直到美人的出現……我發現你喜歡上了美人，我真的很傷心，不甘心……所以，我變回女兒身，化作了愛楠的妹妹，也就是現在的我……希望能讓你回心轉意喜歡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傻……一個人的心要是喜歡上別人，就永遠不會回頭了……但是，我卻偏偏不甘心，不放手……”說着，居然又吐出一口鮮血來。

天寶大驚，急道：“愛雪，你不要說了，再說你真的會死的，不要說了。”

愛雪急道：“讓我說完……不讓我說完，我走得也不安心。”

天寶急道：“愛雪……”

愛雪繼續道：“雖然到現在，你的心……依然在美人那裏……但是，現在就算我死了，也很滿足了……因爲，我終於有機會把這個祕密告訴你……天寶，我求你，原諒我，原諒我欺騙你好嗎？”

天寶哭道：“你別說了，我原諒你，我什麼都原諒你，我只求你能好過來，好好地活着，愛雪，你不要離開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啊，愛雪。”

愛雪驚訝道：“你說什麼……你說，不能沒有我？是真的嗎？”

天寶忙道：“嗯，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以前，都是我傻，沒有好好珍惜你，求求你不要走，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愛雪……”

愛雪又驚又喜，歡喜道：“我真是太高興了……我終於等到……”忽覺一陣發抖，心口絞痛，忙用力抓住天寶手，急道，“天寶，我好冷，抱緊我，天寶，抱緊我……”越來越微弱，嘴脣發白。

天寶大驚，忙抱緊愛雪道：“愛雪……愛雪……”…

愛雪緊緊依偎在天寶懷裏，臉色慘白，呢喃道：“天寶……抱緊我，別放手……我還不想死……天寶……我怕……”渾身顫抖，用力抓住天寶的手，卻越來越使不出力氣，終於慢慢變得無力，垂下來，伴隨着眼角一滴清淚落下，明亮的眼睛緩緩地閉上……

天寶大驚，忙抱緊愛雪，情緒崩潰下，聲嘶力竭痛哭道：“愛雪……不要啊……愛雪……”緊緊抱住愛雪柔弱嬌小的身軀，哭得極度悲傷……

……

往日的一幕幕，彷彿就在昨日般，從沒有這麼清晰過……天寶握住愛雪的手，緊貼着臉龐，眼淚順着臉頰流下，沾溼了愛雪顯得有些冰涼的手，悲聲道:“愛雪……你快醒醒啊，愛雪……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愛你的……愛雪，你快醒醒啊，愛雪，你不要丟下我……”

門外，秀姐靠在門前，聽着裏面天寶訴說，心中一陣痛徹心扉的傷感，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掩面跑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