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鐵證如山

下午，京城洛陽相王府花廳。

相王李旦、王妃陪愛雪坐着，愛雪手裏捧着茶。

王妃歡喜道：“乾女兒，你怎麼有空來看乾孃啊。”

李旦也道：“不如今晚就留在這喫飯吧。”

王妃忙道：“對對對，乾孃叫廚房給你做好喫的。”

愛雪猶豫了下道：“乾爹乾孃，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想求你們。”

二人一愣，王妃疑惑道：“求？什麼事，能辦到的乾孃一定給你辦。”

愛雪一陣歡喜，忙道：“謝謝乾孃，乾孃，你們也一定聽說了吧，美人的爹，就是恆安王爺……”

李旦疑惑道：“你說的是昨晚發生的命案？”

愛雪忙道：“對，就是這個，今天我和天寶都去過美人那裏了，恆安王爺他是個好人，他一定不會殺人的，我想求乾爹乾孃，你們能不能在皇上面前幫着說說情，讓皇上把恆安王爺放了。”

李旦、王妃一愣，王妃猶豫了下尷尬道：“愛雪啊，美人她是我的侄女，我也相信恆安王爺是無辜的，但是，這忙，恐怕我們真的幫不了。”

愛雪驚訝道：“爲什麼？皇上不是乾爹的孃親嗎？只要乾爹在皇上面前幫忙求求情，不就可以了嗎？”

李旦、王妃一陣尷尬，王妃忙道：“愛雪，你想的太簡單，不錯，你乾爹是皇上的兒子，但是這個口，他不好開啊。”

李旦無奈道：“愛雪，你乾孃說得對，這個話要是別人說那還好，但是我說，就恐怕真的不行。”

愛雪驚訝道：“爲什麼？”

李旦、王妃一愣，王妃尷尬道：“愛雪，你就別問這麼多了，這事……它一言難盡啊。”

愛雪驚訝道：“一言難盡？”

下午，京城洛陽十里香愛雪房間。

天寶坐在桌旁，有些着急，尋思着道：“這個愛雪到底去哪了，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回來。”

正想站起來，卻見愛雪從門口進來，一驚，忙迎上去道：“你去哪了，現在纔回來。”

愛雪抱歉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跟着天寶坐到桌旁。

天寶疑惑道：“那你到底去哪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愛雪猶豫道：“我，我去幹娘那了。”

天寶驚訝道：“相王府？你去那幹什麼？”

愛雪解釋道：“你和秀姐去學士那，我想我在家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幫美人，所以就去幹娘那，以爲乾爹是皇上兒子，可以幫得上忙。”

天寶恍然大悟，忙道：“那乾爹他答應了嗎？”

愛雪失望道：“沒有，乾爹說他不好向皇上開口，我問爲什麼，乾孃讓我別問這麼多，天寶，你說這是爲什麼啊，乾爹他是皇上的兒子，難道開個口就這麼難嗎？”

天寶又好氣又好笑，責備道：“你啊，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

愛雪急道：“我怎麼了？”

天寶道：“你根本就弄不清情況就去求乾爹，當然要碰一鼻子灰了。”

愛雪疑惑道：“情況？什麼情況？”

天寶道：“這個情況呢，就是相王和皇上的關係，並不像你所認爲的那麼好，相王他現在是閒賦在家，基本上是很少過問政事，何況是這個徇私的事，相王他怎麼可能幫你向皇上開口？”

愛雪驚訝道：“這樣啊？難道乾爹他跟皇上的關係不好嗎？”

天寶爲難道：“這個嘛，應該也說不上吧……但是，總之呢，要乾爹向皇上開口，那是很爲難他的。”

愛雪似乎有所領悟，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又不知道這事，我還以爲兒子向娘開口，會很容易的呢。”

天寶無奈道：“現在你知道了，不會再貿然去求乾爹了吧？”

愛雪尷尬道：“你早不跟我說，害得我瞎忙活，丟臉死了。”

天寶無奈道：“我又不知道你自作聰明，這麼急着突然跑去求乾爹乾孃。”

愛雪道：“美人她真的幫了我們很多忙，先不說她幫我找人蔘果，光是他救了你這麼多次，我也要想辦法報答她啊。”

天寶一陣感動，點頭道：“你知道這麼想就好。”

愛雪忙道：“那，學士那邊有什麼辦法嗎？”

天寶有些失望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學士說，這個案子由大理寺會同刑部、御史衙門三司會審，應該不會出現徇私枉法情況。”

愛雪疑惑道：“三司會審？”

天寶解釋道：“就是由大理寺，刑部、御史衙門的最高長官一同審理，相對一個衙門來說，會保證公平一些，一般只有比較大的案子纔會這樣。”

愛雪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這樣，那王爺他有沒有可能獲釋？”

天寶想了下道：“物證人證對他都很不利，我們又不能去現場查看，看來很難。”

愛雪驚訝道：“這……那，要是萬一……那恆安王爺會怎樣？”

天寶想了下無奈道：“碰上這種情況，只有斬立決纔可以平息謠言。”

愛雪驚訝道：“斬立決？這，那怎麼辦啊，要是王爺被殺的話，美人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天寶一陣無奈，急道：“這個栽贓嫁禍的人到底是誰呢？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真是可惡……”捏緊了拳頭。

傍晚，京城洛陽郭府。

郭尚書、梅美、世美三人正在喫着晚飯，管家、武三、小萌在一旁侍候着。

郭世美略一沉思，小心道：“爹。”

郭尚書道：“嗯？”

郭世美小心道：“孩兒聽說昨晚京城發生了件命案？”

郭尚書點頭道：“你也知道了？”

郭世美忙道：“這麼大一樁命案，整個京城都傳遍了，能不知道嗎？”

梅美疑惑道：“聽說死了五個人，爹，這是真的嗎？”

郭尚書點頭道：“確是死了五個人，這麼大的命案，最近京城都很是少見。”

郭世美忙道：“哎爹，我還聽說，兇手是恆安王爺，是真的嗎？”

郭尚書一愣，猶豫了下道：“有時候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恆安王，爹平時看他也覺得面慈心善的，想不到居然會是兇手，真是出人意料。”

梅美疑惑道：“恆安王爺？哥，那不是美人的爹嗎？”

郭尚書道：“幸虧你大哥沒跟他們家結親，不然弄得我們都擡不起頭來。”

郭世美忙道：“……那照爹看，恆安王爺他還有機會翻案嗎？”

郭尚書驚訝道：“翻案？這鐵證如山，鐵板釘釘的案了，怎麼翻？想翻案，那根本就是妄想。”

郭世美心中一喜，忙道：“那爹，照這程序來看，朝廷會怎麼處理這個案子？”

郭尚書一陣疑惑，道：“哎我說世美，你今天怎麼這麼關心這個案子，平時你對審案都不感興趣，今天這是怎麼了？”

郭世美一愣，忙道：“爹，看您說的，孩兒不是就要派官了嗎？孩兒這是想向您多學學查案的經驗，況且恆安王爺他是郡主的爹，我們總是朋友一場，關心些也是應該的。”

郭尚書點頭道：“嗯，如果你真的想向爹學查案的話，我是你爹，自然不會藏私，一定會用心教你。”

郭世美忙道：“多謝爹，孩兒一定會虛心學習的。”

郭尚書點頭道：“嗯，至於這個案子嘛，爹今天早朝的時候已經上奏皇上了。”

郭世美忙道：“那皇上怎麼說？”

郭尚書不滿道：“本來這個案子鐵證如山，也用不着諸多周折的，誰知道宰相張柬之居然站出來質疑這個案子。”

郭世美驚訝道：“質疑？”

郭尚書不屑道：“嗬，他能質疑出什麼來，只是那些無關痛癢的細枝末節而已。”

郭世美忙道：“那皇上怎麼說。”

郭尚書嘆氣道：“唉，皇上還是比較信任那個張柬之，居然採納了他的意見，讓大理寺會同刑部、御史衙門三司會審此案。”

郭世美驚訝道：“三司會審？那豈不是還會有變數？”

郭尚書得意道：“變數？這個你倒可以放心，由你爹我經手的案子，還從來沒有被人成功翻案過，就算三司會審，那也是白忙活。”

郭世美心中暗喜，忙道：“那都是爹您辦案仔細，百無一漏。”

郭尚書道：“這個案子，雖說沒有有力的在場人證，但是就憑這着物證就足以定他的罪。”

郭世美大喜，忙道：“是是，爹說的是。”

晚上，京城洛陽郭府郭世美房間。

房門緊閉，房間裏，郭世美、武三二人在商量着什麼。

武三驚喜道：“少爺，照這麼看來，他們要想憑着自己的力量去翻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郭世美點頭道：“嗯，我們這次做的滴水不漏，看他們怎麼辦。”

武三得意道：“現在，我們只要等到最後時刻，少爺您再出馬。”

郭世美道：“對了，恆安王府那邊情況怎麼樣？”

武三笑道：“還能怎麼樣？當然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

郭世美滿意道：“嗯，很好，武三，這次你做得太好了，果然沒令本少爺失望。”

武三想了下道：“對了少爺，今天中午的時候，高天寶、白愛雪他們去過一趟王府，看來是聽到些風聲。”

郭世美道：“這麼大的事，他們聽到消息並不奇怪，就算他們知道了，還能怎麼樣？也只能是空着急而已。”

武三笑道：“那是……”

郭世美心裏一陣得意，恨聲道：“武美人，你敬酒不喫喫罰酒，這都是你自找的。”

半夜，京城洛陽恆安王府武夫人房間。

武夫人剛入睡，美人坐在牀沿，握着武夫人手，似乎在想着什麼，小枝坐在桌旁打着瞌睡。

這時，武忠從外面進來，小枝發現忙站起來道：“少爺。”

武忠點了點頭，走到美人身邊道：“娘睡着了？”

美人點頭道：“嗯，整天都沒閉眼，剛睡着。”

武忠看着美人也是一臉的疲憊，忙道：“姐，你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美人看了下武夫人，擔心道：“娘她……”

武忠止住道：“姐，這裏交給我就行了，你什麼也沒喫，從昨晚到現在也沒合過眼，你也累了。”

美人強打精神道：“我還不累……”

武忠急道：“你就別硬撐了，這個家現在可以沒有我武忠，但是卻不能沒有你啊，要是連你也累倒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着忍不住一陣悲傷，落下淚來。

美人一陣傷感，急道：“武忠……”

小枝勸道：“郡主，忠少爺說得對，你從昨晚開始一直都沒有合過眼，再這樣下去，你會支持不住的。”

武忠勸道：“是啊姐，你快去休息下吧，救父王出來，還要靠你想辦法呢。”

美人一陣傷悲，落下淚來，忍住悲傷道：“嗯，我去，我去休息……父王他一定會沒事的。”

武忠點頭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