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法不容情

上午，京城洛陽皇宮御花園。

天寶陪武則天走着。

武則天見天寶似乎有些不對勁，疑惑道：“天寶……”

天寶回過神來，忙躬身道：“皇上……”

武則天疑惑道：“你陪朕散步，很累嗎？”

天寶一驚，忙道：“不，不是……”

武則天疑惑道：“那你爲何好像很累的樣子，經常走神，難道有什麼心事？”

天寶略一尋思，忙道：“不瞞皇上，草民最近的確在爲一事煩惱，所以休息不是很好。”

武則天驚訝道：“哦？居然還有事讓你這個新科狀元煩惱的，那這事肯定不簡單，能說給朕聽聽嗎？”

天寶略一尋思，小心道：“皇上，您一定聽過京城發生的五屍命案吧。”

武則天疑惑道：“五屍命案？你認識死者？”

天寶忙道：“不是，是草民懷疑恆安王爺被奸人陷害，卻苦無證據證明王爺清白，所以才煩惱。”

武則天疑惑道：“連你也認爲恆安王他是冤枉的？”

天寶點頭道：“說起來，草民和恆安王爺有過幾面之緣，對他的爲人也算是有些瞭解，草民竊以爲，王爺絕不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武則天疑惑道：“就憑見過幾面，你就這麼確定他不會殺人？素不知人心隔肚皮，你就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天寶啊，你太感情用事了。”

天寶尷尬道：“皇上……”

武則天笑道：“你別緊張，朕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要知道，公堂之上，一個人清白與否，並不是靠感覺的，得看證據，如果他是清白的，就一定會有證據還他一個清白。”

天寶急道：“但是，證據有時也可以僞造，用來陷害好人的。”

武則天猶豫了下道：“好了，今個朕不想跟你討論這個，斷案的事情，就交由衙門去做好了，今天呢，朕只是想找你聊聊天，解解悶。”

天寶一驚，無奈道：“是皇上。”

武則天點頭道：“嗯，那我們繼續走吧。”

一會，武則天略一思索，停下道：“你這麼爲攸止說話，難道你們是朋友？”

天寶一驚，忙道：“草民怎敢高攀。”

武則天道：“哦？不是，那你爲何幫他說話？該不會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

天寶猶豫了下，躬身道：“不瞞皇上，王爺的女兒，郡主殿下乃是在下的朋友，最近她爲了王爺之事茶飯不思，很是苦惱。”

武則天恍然大悟，笑道：“朕就說嘛，你怎麼會無緣無故爲攸止說話呢，原來是因爲這個。”

天寶急道：“皇上，雖說是因爲這個關係，但是就憑草民的直覺和對整個事情的瞭解來看，此案確是疑點重重。”

武則天疑惑道：“那你有證據嗎？”

天寶驚訝道：“證據……”

武則天道：“拿不出來了吧？我說天寶啊，斷案不是靠直覺和片面之言的，得看證據，即使他是冤枉的，如果沒有證據，就算是朕有意要救他，那朕也不能這麼做。”

天寶無奈道：“皇上說的是。”

武則天疑惑道：“你爲了朋友，居然敢在朕面前爲攸止說情，難道就不怕朕對你的印象大打折扣？而且，這好像也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吧。”

天寶尷尬道：“皇上恕罪。”

武則天道：“哎，此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別說是你了，就算換了是朕，朕也會這麼說的……啊對了，這個郡主朋友值得你爲她這麼做，那這個郡主在你心中的地位，一定是很重要的咯？”

天寶忙道：“皇上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武則天看天寶有些驚慌，笑道：“你用不着向朕解釋，幹什麼這麼緊張呢？”

天寶一陣尷尬，武則天笑道：“你啊，真是不會說謊，一說慌就露陷，不過這樣看來，你的確是個有情有義的至誠君子。”

天寶驚訝道：“皇上。”

武則天若有所思道：“朕有個主意，你想不想聽？”

天寶疑惑道：“主意？”

武則天看了下天寶道：“既然郡主在你心裏這麼重要，不如朕就下旨，賜婚與你，你看如何？”

天寶驚訝道：“賜婚？”

武則天點頭道：“嗯，難道你不喜歡？”

天寶一驚，急道：“草民已是有家室之人，皇上您就別跟草民開這種玩笑了。”

武則天疑惑道：“玩笑？朕可不是跟你開玩笑，有家室又怎樣？只要你們兩心相悅，多一個又何妨？況且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那正常得很，只要你一句話，朕馬上就下旨。”

天寶急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

武則天疑惑道：“不可？這是爲何？”

天寶猶豫了下，尷尬道：“回皇上，實不相瞞，草民如今這個娘子，她醋意極重，要是聽說此事，非殺了草民不可。”

武則天疑惑道：“你說的是白姑娘？她就這麼厲害？”

天寶尷尬道：“皇上見笑。”

武則天疑惑道：“朕乃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難道她還厲害得過朕的聖旨？”

天寶一驚，忙跪下道：“草民求皇上收回聖旨。”

武則天一愣，搖頭道：“你可是第一個敢拒絕朕賜婚的人，現在朕還沒下旨呢，你就求朕收回聖旨，難道你真的就這麼怕她？”

天寶急道：“皇上，恕草民直言，其實這種害怕，它也是一種愛，草民之所以敬畏她，乃是出自於敬愛之心，而且，愛雪她也很愛草民，所以草民懇請皇上不要下這道聖旨。”

武則天想了下，嘆氣道：“好吧，既然你這麼不願意，朕也不做那紅臉的關公，不勉強你，你快起來吧。”

天寶大喜，忙叩頭道：“謝皇上。”、

武則天搖頭道：“看把你高興的，嚇着了吧。”

天寶一陣尷尬，笑道：“有點。”

武則天嘆了口氣，道：“在你面前，朕也就直說了吧。”

天寶疑惑道：“皇上……”

武則天嘆氣道：“攸止呢，就算他真的犯了什麼錯，再怎麼說呢，他也是朕的侄子，朕怎麼會眼睜睜地看着他見死不救呢，但是實在是法不容情啊，朕救了他，就算朕堵得住文武百官的口，也堵不住京城百姓、天下百姓的嘴啊，他們會怎麼說朕？朕還怎麼治理天下……所以呢，雖然朕是一百個不願意，但也只能眼錚錚地看着……”

天寶一陣黯然，武則天繼續道，“如果攸止他被判刑，他這門可就算敗了，所以啊，朕的心裏總想補償點什麼，這正巧，剛纔你說你和郡主是朋友，朕又看你這個人還不錯，所以就有些私心，想幫她找個好歸宿，卻想不到，你會拒絕……”

天寶一陣黯然，忙道：“皇上慈愛之心，草民甚是感動。”

武則天疑惑道：“感動？你不會又同意了吧？”

天寶一驚，忙道：“皇上，此事恕草民難以從命。”

武則天點頭道：“朕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哎，那朕就只好再物色別人了……走了許久，朕有些累了，不如我們到那邊休息，朕還有些問題要問你。”

天寶忙道：“皇上請。”

武則天點頭道：“嗯。”帶着天寶和衆人往湖心的涼亭而去。

中午，京城洛陽刑部衙門。

王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來人哪，將人犯押回大牢，擇日再審，退堂。”

衆衙役發一聲喊：“威武……”便有幾個衙役押着恆安王下去。

三位大人往一邊退去，郭尚書不禁一陣得意，心道：“審來審去，還不是一樣，我看過不了幾天就可以結案了。”

美人看恆安王被押下去，急喊道：“父王……父王……”

恆安王回頭喊道：“女兒，別管我了，照顧好你娘，知道嗎，照顧好你娘……”

美人急道：“父王……”激動之下身子一軟。

秀姐、愛雪一驚，忙扶住道：“美人……”

美人痛苦道：“父王，對不起，女兒沒用，救不了父王……”

秀姐忙勸道：“美人，你不要這樣，我們會有辦法救王爺的。”

愛雪也道：“是啊美人，我們一定有辦法救王爺的。”

秀姐勸道：“美人，我們先回去，回去再想辦法。”說着三人扶着美人往門外走去。

郭世美、武三躲在一邊，看着四人遠去，一陣得意，武三笑道：“少爺你看，她們什麼辦法也沒有，很快就要輪到少爺您出場了。”

郭世美止住道：“急什麼？我要等到她徹底絕望了纔出手，這樣才能保證一擊即破。”

武三一愣，忙道：“是是，少爺厲害，厲害。”

郭世美不禁一陣得意。

中午，京城洛陽恆安王府。

小枝正在喂着武夫人喫粥，武夫人卻似乎沒什麼胃口，不肯下嚥。

小枝勸道：“王妃，您就喫點吧。”

武夫人卻道：“你快去看看美人回來了沒有？王爺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回來了？”

小枝一陣黯然，小心道：“王妃，我都已經看過十遍了……”

武夫人催道：“你快去啊，還愣着幹什麼？說不定他們都到門口了，不行，我要去迎接王爺。”說着就要下牀。

小枝一驚，忙攔住道：“王妃，你身體還沒好不能下牀，王妃。”

武夫人急道：“你別攔着我，讓我下來。”

小枝急道：“王妃……”

就在二人拉扯的時候，卻見美人從門口進來，看到二人拉扯，忙奔過來道：“娘，你怎麼了？”

小枝急道：“郡主，你回來就好了，王妃她什麼也不肯喫，還說出去接王爺。”

美人忙扶住王妃道：“娘，你怎麼了？”

武夫人急道：“你父王呢，他怎麼沒跟你回來，爲什麼還沒回來？”

美人忙道：“娘，父王他……他還在牢裏……還不能回來。”

武夫人急道：“爲什麼？今天不是開堂審案了嗎？事情都審清楚了，他們爲什麼還不放回來？”

美人一陣傷感，忙道：“娘，今天只是例行過堂，還沒審清楚呢，父王他暫時還不能回來。”

武夫人急道：“爲什麼？爲什麼他們還不肯放回來？爲什麼……王爺……”垂下淚來。

美人一陣傷感，忍不住轉過臉去，暗自擦淚……小枝也是一陣傷感……

中午，京城洛陽十里香。

小魚正坐在櫃檯裏無聊發呆，不時看着門口，似乎在等人，力士坐在中間一張桌旁做着白日夢，一臉的陶醉。

夢境裏，高大的高府門前，力士身穿大紅喜袍歡喜地站在門口，衆人簇擁着好不風光，遠處傳來一陣喜慶的吹打之聲。

一會，隊伍走近，有人發一聲喊道：“新娘到了。”

衆人忙看去，卻見人羣中，迎親隊伍簇擁着一頂大紅轎子過來。

力士更是歡喜，摩拳擦掌……隊伍到得跟前，那媒婆高聲喊道：“停轎。”轎子便停在大門口。

衆人忙道：“看，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力士一陣歡喜，忙快步過去，歡喜地掀開轎簾子，歡喜道：“娘子……”伸過手去，牽出個頭蓋大紅蓋頭的新娘子來……

力士揹着新娘子，歡喜地走進大門……

大廳上，力士和新娘子手牽紅綢帶拜天地，隨着禮官的“一拜天地”“二拜列祖列宗”“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二人對拜完畢，被衆人簇擁着送進新房……

新房裏，二人坐在新房牀邊，都是一陣歡喜，力士一陣激動，顫抖着伸出手輕輕掀開新娘子紅蓋頭，露出崔紅俏生生的嬌顏來，崔紅一陣嬌羞，低下頭去……

力士一陣激動，急喊道：“娘……娘子，我來了，親親哈，親親……”閉上眼，對着新娘便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