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勁,一點都沒勁。
難得今晚沒看到谷紅巖,水婷月說她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一定有公事。
年底了,谷紅巖好歹也是省建行的副行長,迎來送往的應酬在所難免。
沒有了她的煩惱,厲元朗還可以趁機和妻子聊天說話,但是過分的親暱舉動不敢做。
爲了妻子的安全着想,厲元朗只能忍着。
晚飯和妻子兩人一起喫的,這麼久了,難得過二人世界,兩人你給我夾菜,我給你盛湯,倒有了戀愛時的感覺。
剛剛喫完,厲元朗正準備起身收拾碗筷,房門一聲響動,谷紅巖匆匆進來。
厲元朗意外發現,岳母雙眼通紅,似乎剛哭過。
水婷月也看到,忙迎接老媽,問她怎麼了。
“沒事兒。”谷紅巖情緒不高,越說沒事準是有事,看來還不小。
她脫掉外套換上脫鞋時問女兒:“東西收拾好了沒有,明天早班航班,別耽誤事兒了。”說話間,還故意瞅了瞅厲元朗。
“媽,元朗不打算去,我也不去了,你看我這身子,還有穀雨……”
水婷月說出實際情況,萬不成想,谷紅巖竟然眼睛一立,發起火來,“你爸沒告訴你嘛,誰都不能缺席,就是下刀子都得給我回去,一個不能少。”
聽聞岳母又是霸道的口氣,厲元朗感覺耳根子一熱,皺起眉頭,一句話不說的上了樓,去逗兒子了。
惹你不起我躲得起。
至於樓下母女間的對話,他都懶得聽,也不想聽。
正陪兒子玩,“砰砰”一陣敲門聲響起,厲元朗覺得奇怪,準是老婆,想進來就進來嘛,幹什麼弄得這麼客氣。
“進來吧,門沒鎖。”厲元朗瞅都沒瞅的,眼神依舊在小穀雨手腳齊動的身上。
“兒子,笑一個,哈哈哈!”
不對,感覺到有人走到他身邊,不是老婆的氣味,定睛一看,卻是丈母孃谷紅巖。
關鍵是,她臉上的表情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看到對自己慈眉善目。
厲元朗有些蒙了。
長期受到丈母孃的橫眉冷對,猛然對自己好,厲元朗一時難以適應。
“元朗,媽媽想單獨和你說點事兒。”
厲元朗便說:“你說吧,我聽着。”
“還是別在這裏說了,我去你爸爸的書房,在那裏說。”說罷,谷紅巖率先離開。
看她那麼莊重的神色,厲元朗忽然有種奇怪直覺。
走向書房的路上,正好碰到老婆,厲元朗說起谷紅巖要和自己單獨談一談。
“你去吧。”水婷月點着頭。
“你不去?”
“媽媽單獨和你說話,不希望我在場。”
厲元朗滿腹狐疑,走進書房裏,谷紅巖竟然破例拿出水慶章私藏的香菸,招待厲元朗。
“你抽吧,這可是你爸爸以前從老爺子那裏順來的,只可惜再也沒有了……”
一聲長嘆,谷紅巖眼圈發紅。
每逢佳節倍思親,到了年根底下,想一想去年還和老爺子有說有笑的,就連侄女谷柳煙的音容笑貌都在眼前閃現着。
現今,陰陽兩隔,谷紅巖觸景生情,鼻子發酸起來。
她趕緊扯過幾張紙巾,擦拭着眼角,調整好狀態,緩緩說:“元朗,昨天是我情緒不好,說了難聽的話,對你產生傷害,我向你道歉。”
厲元朗屬於喫軟不喫硬,再怎麼地,對方也是自己的丈母孃,老婆的媽,兒子的姥姥,是他的長輩。
他重視親情,更懂得長爲尊幼爲卑的道理。
對於谷紅巖突然道歉的態度,厲元朗坦然接受,並且表態自己也有做不對的地方,希望谷紅巖諒解。
看到厲元朗欣然接受的態度,谷紅巖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並且提出了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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