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肩膀哆嗦，背上冒着陣陣冷汗，“那個……帝君……”
“找到了！”
顧尋讓團雲順着碧璃斛指引的方向駛去，他回頭對藍衣說，“你別跟着我了，免得西寧怪你。”
藍衣欲哭無淚，“你趕我走，殿下知道要殺了我。”
“不會的，我帶你去，豈不連累你？”
藍衣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咕噥道，“殿下要我寸步不離地跟着帝君……”
顧尋沒辦法，帶着藍衣一塊往前走。
魔界巡視的魔神真多啊，顧尋揮手設了個結界，以免被發現。
四處守衛森嚴，戒備緊張，望着井然有序嚴陣以待的的魔神們，他不由道，“魔界管理不錯呀。”
“你以爲都像你，”團雲插了一句嘴，“把天界管得稀巴爛！”
顧尋摸着鼻子不說話。
藍衣滿臉得意，雙腿晃盪着，惹得銀鈴叮咚直響，顧尋拉着他袖子，示意他安靜點，“你別出聲。”
“帝君不是設了屏障嗎？不會被發現的。”
“那也不能動靜太大，吵死我了，哎！這些小孩子真是……鬧騰！”
顧尋繼續引路，喃喃自語，“不過，我小時候也這樣……”
“啊？”藍衣眸光閃爍，“帝君小時候是怎樣的？”
他沒回答，幼年時期太久遠了，久遠到不堪回首。
“你是不是第一次做偷雞某狗的事？這麼緊張？”
“我從來沒違背殿下的命令，”藍衣睜着一雙湖藍色的眸子，深吸口氣，“這是我第一次瞞着殿下偷偷出來……”
“有一就有二，以後還會的。”顧尋賊眉鼠眼地衝他挑眉。
“不行！堅決不行！我不能背叛殿下，哪怕你是殿下夫人，我也不能聽你的！”
“……”
想不到西寧教出來的孩子挺有原則。
這時候，他們穿過魔宮裏大大小小的宮殿，躲開巡查的魔神，朝着一個黑咕隆咚的洞穴駛去，與其說洞穴，倒不如說像個地下囚室。
噗嗤一聲，四周亮起了幽冥鬼火，火光噼裏啪啦地發出聲響，綠色的光四處遊蕩，不知飄往何處。
顧尋收起碧璃斛，從團雲身上下來。
他貓着腰小心翼翼地墊着腳往裏走，做賊似的放緩腳步，好死不死的就在這時，藍衣腳下一滑，銀鈴咚咚地發出清脆響動。
一陣邪風忽然吹起，裏面傳來一個如鬼魅般蒼老的聲音，“誰在那！”
顧尋倒吸口涼氣，瞪了藍衣一眼，藍衣訕訕地收回了腳步，吐了吐舌頭，“我不是故意的。”
想不到還是節外生枝，他索性把結界撤走，徑直走進去，“是我。”
顧尋身邊環繞着鬼火，照亮了整個山洞。
一個瀕死的老嫗倒在一方水池邊上，水池裏躺着一具屍體，是厲恆。
“酒神呢？”
他環顧四周，除了白雪和厲恆，沒有其他人。
“他？”白雪嗤笑道，“他還有用嗎？”
顧尋又拿出碧璃斛，找到了酒神的蹤影，他被鐵鏈鎖着，整個人從石階上滾下來，鐵鎖發出一串沉重的撞擊聲，震痛了他的耳朵。
他在受刑？
顧尋擰着眉，對團雲說，“去找他！”
他正欲離去，白雪輕輕喊道，“沒用的，帝君！”
他短促地瞥了白雪一眼，“無論你們之間怎樣，他始終是天界神官，是我的朋友。”
“帝君到如今還不知情？”白雪驚訝了片刻，飽經風霜的眸落滿頹然，“看來殿下沒告訴你。”
“什麼？”
時至今日，顧尋不知西寧的真正目的，原以爲他想一統三界，可是，他能感覺到，西寧做的遠比這要複雜可怕得多。
藍衣微微一頓，語氣愕然，“怎麼回事？”
白雪滿是褶皺的脣瓣揚起來，“帝君，天魔兩界……註定勢不兩立……”
“……”
顧尋臉色嚴肅，他的心陡然一怔，“說清楚！”
“殿下會告訴你的。”
西寧，他究竟想做什麼？
眼下顧不得這麼多，他要去找酒神。
白雪看出了他的想法，咯吱咯吱地笑起來，“別妄想了，他神體已廢，不過，他不會死的，殿下要的是他的神體，不是神魂。”
厲恆的屍身，酒神的神體，顧尋不敢往下想，天界神官，以左右兩神和四大神官法力最高，難道說，西寧想要他們每一個神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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