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的眼裏溢滿了驚訝，似乎對葉縱這個決定感覺到了意外。
“我不能收下。”林棠搖了搖頭。
這份合同太貴重了，她確實是不能收下。
葉縱看着那份合同，然後往前推了推，“這些都是你母親留給你的。”
林棠怔愣了一下，小的時候每次看到一些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入媽媽的懷裏。
然後媽媽拿着東西給他們的時候，林棠都很羨慕。
她的媽媽不在了。
“收下吧，這是小妹留給你的。”葉縱打開了那份合同，然後將筆推給她。
“我...我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的喉嚨像是塞了一團又溼又重的棉花。
葉縱見她問起這個問題，顯然也是愣了一下。
“她是個很愛笑的女孩，也是我們家裏的開心果，全家的小公主。”
葉縱冷硬的面容提起葉玲玲難得有了一絲絲的笑容。
因爲葉玲玲對於他們而言的意義重大。
“她從小和個男孩子一樣，小的時候把高她一個頭的男孩給打哭了。
三歲的時候爬到樹上下不來，霍言被嚇哭了，她還坐在樹上安慰霍言。
六歲的時候喜歡上舞蹈，爸媽想讓她學習鋼琴，她偏偏要學芭蕾。
十八歲成年禮那一年，全家都來了，她很開心，抱着一束花穿着裙子轉圈圈。
十九歲支援出來的時候她很開心考上了心儀的大學
二十四歲....”
葉縱沒有說下去。
他的手的動作都頓了頓，似乎陷入了沉思。
林棠感覺到了舅舅的動作僵硬的有些抗拒，似乎在糾結什麼東西似的。
她也知道接下來是什麼。
“二十四歲，嫁人了。”
葉縱的眼睛閉了閉，他的呼吸都重了兩分。
這些回憶每到深夜的時候就會鑽入他的夢中。
林棠的神情悲傷，她忍不住回憶了一下記憶中的母親。
溫柔知性。
與舅舅眼中的母親一點都不一樣。
母親嫁了父親之後，一切都變了。
“棠棠，如果有一天我們對付你父親...”葉縱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說下去。
他顯然是在試探林棠的底線。
但是...葉縱不會停手的，更不會停下現在的一切。
林宗必須付出代價。
“會幫你們。”林棠看着葉縱平靜的眼神。
她承認自己很自私。
重來一次要改變的事情很多，她不知道母親在天上是否會開心。
但是她還是想要讓應該得到報應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林棠從裏面出來的時候呼出一口濁氣。
這些日子裏面像是做夢了一樣。
她和母親的家人相認了。
顧梟和她表白了。
一切都在脫離上輩子的軌道正在往前面前行。
在葉家說實話她很高興，一大家子坐在一張圓桌上喫飯聊天。
葉家的小孩不算多，但是這些小孩都很乖很聽話。
葉老在飯桌上喝了一口酒，他的面頰有些紅。
嘴裏呢喃着一些林棠聽不清楚的話。
“爸，別喝了。”葉霍言想要將自己父親手上的酒杯拿過來。
誰知道被葉老一把手揮開了。
“我就喝一點。”葉老擺了擺杯子。
其實他並沒有喝多少。
“囡囡也喜歡這麼管着我。”葉老把杯子放下。
其他人在旁邊皆是悲傷的神色。
因爲囡囡是葉玲玲的小名。
這一頓飯喫的有點無言。
大家的氣氛都很沉悶。
葉奶奶把林棠拉去說一些話，等她回來的時候顧梟正躺在牀上看手機。
他的手在飛快的變換着，看起來像是在打字。
“回來了。”顧梟放下手機看着她。
林棠的肚子大起來之後走路都已經慢慢的。
尤其是冬天的時候，上樓都已經有些費力了。
“嗯。”她呈大字躺在牀上。
有些慵懶的看着顧梟的側臉。
顧梟確實是感覺到她的目光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
“怎麼了。”他也躺下來，躺在了林棠的旁邊。
“沒有，只是有的時候在想，要是母親還活着的話...”她的話又頓了頓。
這些話她沒有說的是她在大腦當中想過很多次了。
因爲以前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又沒有人給她拿主意的時候，她總喜歡跑到母親的墓碑前說話。
“棠棠。”
“嗯？”
“我以前經常都在想，我以前怨過她，但是後來釋懷了。”
“爲什麼。”
“因爲我爸娶了另外一個女人，然後我就像成了孤兒一樣，小的時候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總是問你爸怎麼沒有來。”
顧梟的聲音平靜的敘述着這些事情。
林棠一下子被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然後呢。”林棠轉過去看着他。
“然後，我和老師說我爸媽都死了。”顧梟說完之後房間變得空空的。
林棠的心感覺空蕩蕩的，像是平白無故的被挖了一塊。
她在替顧梟心疼。
沒有來的心疼。
“你和我很像。”林棠這是重生以來第一次用另外一種目光看着顧梟。
又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兩個人接觸的時間越長，就瞭解的越多。
顧梟和她瞭解的就越不一樣。
“棠棠。”他轉過來靠着林棠，頭窩在了她的肩膀上。
有一種小孩子耍賴的感覺。
“顧梟。”她突然轉過來。
然後兩個人是面對面的躺着。
看着近在咫尺的顧梟，她總有一瞬間的恍惚。
其實她重生之後一直不敢看顧梟的眼睛，因爲每次看到那雙眼睛她都有些恍惚。
懷疑自己到底重生了沒有。
“你相信我上輩子很喜歡你嗎？”她笑的很高興，開玩笑似的。
顧梟盯着她的眼睛看，他的動作動了動，徒然靠近。
林棠感覺自己的眼睛癢癢的。
顧梟在親她的眼睛，微軟的嘴脣碰在眼皮上面，溫柔又眷戀。
不知道是誰的心跳徒然的
“我相信。”聲音輕輕的，像是魅惑人的妖。
嘴脣離開之後，她的眼睛睜了睜，看着顧梟。
“因爲我這輩子很喜歡你。”顧梟在說情話。
她耳根子紅了紅，罵了他一句，“不正經。”
“棠棠，是不是我以前很混蛋，所以你後來不喜歡我了。”他有些微微用力的抱着林棠。
在深夜當中呢喃出這些情話，像是最親密的戀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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