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身份

“姜爺爺，要不我們先把青荷和白葉帶回家裏去，找厲害的醫師來看看如何？”玉寒說道。

青荷的情況不容樂觀，白葉的也好不到哪裏去，得虧他自己的身體條件好。

“帶白小子回家嗎？”姜嚴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自己去跟他說吧，他肯一起走，就帶他回去。”

“好，那我過去問問他。”玉寒點點頭，起身剛要走，忽然回頭，看向姜嚴說道。

“姜爺爺，不要隨便偷聽，也不要偷看。”

“怎麼了，嫌棄老夫了？”

“怕我這老頭子，妨礙到你們打情罵俏，談情說愛說嗎？”姜嚴不氣反笑，調侃她說道。

“姜爺爺，不要亂說，我只是想跟白葉說一點私人的事情。”

“他應該不會想讓別人知道。”玉寒被姜嚴這一調侃，臉色微紅，但還假裝鎮定。

“就小兩口之間的私事是嗎？”

“放心，我答應你，不過你們也注意一下，青荷的情況不能耽擱。”姜嚴也轉過頭看着她，笑着說道。

一點玩笑，能緩解此時緊張又悲傷的氣氛。

“好，我知道了。”她點頭，動身去往白葉那裏。

白葉閉着眼躺在地上，雙手伸直放在地面，睡得有點“安詳”。

忽然聽到有腳步聲接近這邊，便睜開眼，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來者正是玉寒，明眸皓齒，柳眉薄脣。幾次的遇險也未能讓她的氣質跌落，相反，更增添了她幾分溫柔。

“玉寒，那麼快來了，青荷的情況怎麼樣？”白葉看着她的靠近，開口問道。

“姜爺爺說，情況不容樂觀，他解決不了。”玉寒搖了搖頭，一臉苦澀之色。

青荷的修爲很低，肉身力量更差，一旦受了重傷，只會越來越嚴重。

“那要怎麼辦？”白葉知道她的情況不好，但沒想到就連姜嚴也素手無策。

事情一下子變得棘手起來......

“青荷的情況耽擱不得，我跟姜爺爺說了，要快點把她帶回夢家，要醫師給她治療。”

“順便你也跟我們一起去，讓醫師也給你好好看看，不要留下後患。”

玉寒來到他的身邊，蹲下去，又幫他按摩四肢，疏通疏通筋骨，促進血液流通。

“我就不用去了吧。”白葉拒絕道。

玉寒一聽，轉過頭來，雙眼盯着他，加重語氣問道。

“爲什麼，你知道你自己情況也不是很好的？”

“有醫師給你治病，不是好的更快嗎？”

白葉看到她好像有點生氣，氣勢忽然變萎了，笑了一下說道。

“這個我知道，但我......”

話未說完，就被玉寒打斷，她來到白葉的面前，伸出手，捏了捏他俊美的臉龐。

“你是不是怕又欠我人情，要一賬一賬算得那麼清楚是嗎？”

“我讓你去也是爲了你好，你知道就更應該跟我一起去。”

她很明顯是有一點火氣了，但更多的是着急。

白葉不跟自己一起去，她怎麼會放心得下他。

受傷那麼重，靠自己恢復的話，萬一出現意外了怎麼辦？

“不是的，玉寒，你聽我說。”

白葉感覺到左臉有點火辣辣地疼又不敢把她的手拿開，只能咧着嘴說道。

“我自己身體的情況自己清楚，沒有醫師治療的話，也不會有大礙，只是恢復速度慢一點而已。”

“其次，我在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不能離開這裏。”

“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下。”

白葉不說還好，一說完，玉寒的五指捏得更用力了。

“我就不能理解你，有什麼事情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嗎？”

“有的話，說出來，我讓人幫你完成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去。”

她此時有種“一家之主”的感覺，白葉在她面前唯唯諾諾，不敢反抗。

心裏想的確實是爲了他好，可偏偏白葉死活都不想跟她一起去。

“不是，玉寒，我真不能跟你一起去。”

“你要是生氣的話，你就捏吧，捏到你開心爲止。”

“要打我的話也行。”

白葉說完，閉上雙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

他是破空境的肉身，肉體之力很強，玉寒捏他幾下，打他幾次，都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關鍵是，她可能還下不去手。

果不其然，她看到白葉這副樣子，舉起雙拳，停頓了三秒之後，又放了下來。

“你是欺負我不捨得打你是嗎？”

“算了，你不去就不去吧，我也不想勉強你，讓你不開心。”

玉寒垂頭喪氣，一臉失落之色，看得白葉負罪感極強。

好像他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對不起她一樣。

“好了，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內心有底。”

白葉第一次這麼主動，伸出僵硬的左手，放到她的雙手上面。

玉寒膝坐，雙手放在膝蓋上面，忽然感覺到手背有一絲溫暖傳來，心裏面也同時有一股暖意升起。

不過這份溫暖，讓她本有的心事加重，一言不發，就這麼看着白葉。

他也看出了玉寒表情的變化，臉上寫滿心事，明明剛剛還很正常。

於是開口問道。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可以直說？”

玉寒沒有立刻回答，猶豫了十來秒後，才應道。

“白葉，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也不要生氣。”

她終於決定說出，從白葉拒絕她之後，這件事情就一直在她心頭上揮之不去。

剛纔爲了拼命掩飾，纔會去捏白葉的臉龐。

“好，你說，我保證不生氣。”白葉點點頭，應道。

“你不跟我回夢家，是不是因爲三年前的事情？”

白葉聽到這句話時，臉色忽然變了，變得嚴肅起來。

玉寒察覺到他的表情變化，但還是繼續說下去。

“你心裏面，是不是還對夜墟樓和知天宮的事情耿耿於懷？”

“你是怕跟我會夢家，我父親還有爺爺他們，會對你出手，是嗎？”她鼓起勇氣說道。

白葉聽完之後，臉上的嚴肅之色，漸漸地，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就在第一句話的時候，心裏面忽然升起一股殺機，但是被他強行壓下來。

玉寒自然也沒察覺到，只是看到表情變化而已。

“玉寒，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夜墟樓的人嗎？”

事已至此，他也沒打算隱藏身份，直接挑明。

“其實，白葉，我還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

“這個我向你道歉。”玉寒低下頭，不敢直視白葉。

“什麼事情？”白葉神經忽然繃緊，一刻也不敢放鬆。

渾身第一次緊張起來！

“你在天水城的動靜，我全部都知道。”

“但是我保證，我絕對沒向其他人出賣過你的身份，和任何行動。”

“我也絕對沒有一顆要害你的心。”玉寒歉聲道。

就跟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

“是通過顧鈞是嗎？”他開口問道。

玉寒點點頭，還是低着，不敢擡頭看白葉。

“所以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只是猜測我的身份。”

“直到通過顧鈞瞭解我之後，才確定了我夜墟樓的身份。”

白葉本就近智似妖，聽過這一點痕跡，便能推算出玉寒的一絲心理活動。

通過這幾次跟玉寒的接觸，他相信對方前面說的都是真話，沒想要害他，不然他自己也活不到現在。

單憑沈餘兩家那個事情就可以確定了......

可是他還是有點生氣，畢竟自己的行爲一直在被人監督，這一點內心很不好受。

玉寒沒擡頭，眼神一直在偷瞄白葉的臉色變化，略微確定了對方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估計是不想把自己的生氣明顯表露出來。

“白葉，對不起，此事是我不好。”

“你要我怎麼做，才能原諒我。”

白葉凝視着她，內心五味陳雜，她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功遠大於過了......

況且，這些事情她原本可以不說的，既然全盤托出，就已經可以證明她內心的誠意了。

“要我原諒你的話，也不是不行，你要告訴我一件事情。”他開口說道。

“什麼事情？”玉寒怯怯懦懦問道。

“你先擡起頭，正視着我。”

白葉本想自己擡起手去扶她的臉，但發現雙手還是無法伸到那麼高。

她聽到白葉的話後，不想擡頭，沒有勇氣看他。可要想得到白葉的原諒，還是要聽他的話。

猶豫三秒之後，慢慢地擡起頭，只不過眼神還在躲避着他。

“其實，你不用這麼怕我，我又不會喫掉你。”

白葉看到這夢家大小姐這副樣子，原本生氣的情緒，正在被一點點化解。

估計她這是第一次被人責罰，纔會如此。

“沒有，我不是怕你，我做錯就是做錯了，就應該接受懲罰。”

這認錯的態度確實沒誰了，一點都不狡辯，坦然接受懲罰。

“好，你不怕我就行。”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白葉說道。

“你說。”

“我們兩人見過面嗎？爲什麼你認識我，而我卻對你沒有半點印象。”

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了，一直想不明白這一點。

“我見過你，而且不止一次，但是你沒見過我。”玉寒眼神仍在躲閃，回答道。

“什麼意思，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