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裏?”白葉環顧四周,略微皺眉,此地非常陌生,他並未到來過。
他如今人在一片林子裏邊,小山村位於他的不遠處。
肉眼可見地,這一座小山村貧窮落後,破敗不堪,寥寥幾戶人家,房子也都是破破爛爛的。
不過此時,在村落的入口處,站了許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議論紛紛,似乎在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果不其然,約莫一分鐘過後,忽然有徹天響的嗩吶傳來。
白葉尋聲而去,望向嗩吶傳來的那一邊,這一幅景象,着實把他震驚到了。
嗩吶開道,八方擡轎!
隊伍前邊吹着嗩吶的四個人,與後邊擡轎的四個人,胸前都戴着一朵大紅花結,臉上全部畫着鬼一般的妝容。
很是詭異!
白葉安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內心思忖。
這一行人怎麼看都像是來迎親的,可是妝容配上嗩吶,加上吹嗩吶之人的手舞足蹈,很有一種陰鬼迎親的感覺。
“莫不成,這就是冥婚?”白葉喃喃自語。
他只聽說過冥婚的存在,可並未親眼見過,畢竟如今的六元大陸上,已經鮮有這樣的存在。
冥婚的儀式因地方而異,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統一,不過雖有差別,但也不是很大。
白葉此刻所見的冥婚,是亡男欲娶活女,今日則是迎親之日!
八人的隊伍吹着嗩吶,擡着花轎,來到小山村的門口停下。
在這八人停下之後,花轎的後邊走出一名四十多歲的貴婦,也是一身紅衣。
她緩緩地走到前邊,笑眯眯地問下衆人,“諸位,汐藍的人到哪裏去了?”
衆人全部沉默,無人回答。
心想看戲,並不願與這個婚禮沾上一絲聯繫。
貴婦詢問無果,也不生氣,而是招了招手,從村落的後邊飛出四名男子。
四人的身上穿着一樣,都是尋常的衣裳,只不過布料爲黑色,雙袖與上衣處,繡着紅色的條紋。
白葉見到這四人的到來,並無採取行動,繼續在原地看着。
“走吧,跟我進去迎親。”娶親太太,也就是貴婦,緩緩地邁出步伐,走進村子裏邊。
跟在她後邊的,則是四名身具修爲的男子。
在五人進去之後,嗩吶聲再次響起,四人擡着花轎,八人一同踏入。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也紛紛尾隨其後,生怕走慢一點會錯過什麼精彩的場景一樣。
白葉這邊,也是運轉藏匿道法,走出樹林,進入到村子裏邊。
據他觀察,在小山村的周圍,除了他一人之外,並再無齊天境的存在。
四名男子只是普通的神悟境初期而已,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入境期後期的氣息隱藏在村落裏邊。
他沒有選擇用神識去探查,畢竟這裏陌生得很,說不定在什麼地方,便有一個坑在等着自己。
小心爲妙。
貴婦進入村子之後,徑直走向一間屋頂上蓋着茅草的破屋子,屋子的牆壁裂痕遍佈,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倒塌一樣。
從村口算進去,這裏是屬於第七間房子。
貴婦在此停住,看到房子門口前擺着真綢緞尺頭、金銀財寶,和紙糊的皮、棉、夾、單衣服各一件。
除此之外,還有錦匣兩對,內裝耳環、鐲子、戒指及簪子之類的首飾。
這些本該在放定那一天晚上就焚燒掉,可是卻被存放到現在。
不僅如此,“鵝龍”、“酒海”、龍鳳喜餅、肘子以及喜果都擺在門右邊的地面上,還包括紙糊的衣服和首飾。
“這又能怎麼樣?”貴婦不禁嗤笑一聲,不以爲意,伸出手,直接推門。
嘣!
一聲巨響傳出,屋檐處掉落下些許塵沙,房子的門並沒有被打開。
反鎖了!
“垂死掙扎罷了。”貴婦還不生氣,後退幾步讓出道路。
一揮手,讓後邊的四人齊上!
小小的柴門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四名神悟境初期之人的夾擊,四人各自揮出一拳,柴門直接被打爆!
碎木紛飛,嚇得房間裏邊躲着的三人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貴婦踏入這間房子,上下看了一眼,雖是破舊,但倒還是挺整潔的。
她沒有再往右邊的房間裏邊走去,而是站在原地喊道。
“汐藍,我們來接你了,隨我到夫家那邊吧。”
房子本就不大,加上貴婦扯着嗓門,聲音迴盪在房子裏邊。
過了一小會,房間並無別人的聲音傳出。
“汐藍,快快出來,莫讓你郎君等太久。”貴婦再次催促道。
依舊無人應答。
“汐藍,莫要敬酒不喫喫罰酒!”貴婦說話的語氣一變,開始嚴肅起來。
仍然無人理睬。
“汐藍,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也不希望今天的喜事變成你全家的喪日吧!”貴婦的言語,明顯變成了威脅。
四名男子身上的修爲放開,房子裏邊的壓迫感極強。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嚴肅。
俄頃,一名眼角帶淚的女子從房間裏邊小心走出,時不時還啜泣一下。
“祝婆,能不能放過我,我求求你了?”女子汐藍說完,撲通一聲,朝貴婦祝壽慈跪了下來。
祝壽慈笑了笑,來到汐藍的前邊,伸出雙手,準備扶起她。
“汐藍,你說你這大喜日子,怎麼可以隨便跪人?”
“今日過後,你也是有夫之婦了,身份跟之前不一樣了。”
祝壽慈雙手扶住汐藍的肩膀,想要扶她站起來。
可是汐藍依舊跪地不起。
不僅如此,房間裏邊還匆忙出來一對老夫婦,也隨着汐藍一同雙膝下跪。
“祝婆,我一家三口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家汐藍吧,可以嗎?”老婦女一邊哭泣地說着,一邊磕頭。
磕頭聲刺耳,就連白葉聽着,內心也很不是滋味。
“我說秋姨,汐藍能夠駕到張家去,那是她的福分,也是你們的福分。”
“汐藍拒絕,那隻能說明她還小,不懂事。”
“你們二老活了這麼長的日子,不會連利益高低都分不清楚吧,還是說你們二人已經是老糊塗了?”祝壽慈緩緩說道。
她看這汐藍一家的眼神,無不充滿蔑視,姿態上總是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
汐藍的父親老淚縱橫,臉上皺紋明顯,神色滄桑疲憊。
“祝婆,我也給你磕頭了行不行,求求您放過我家汐藍吧,你要我給王家做牛做馬都行。”
他與秋姨老來得女,四十多歲纔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汐藍對於他們還說,那就是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又怎能夠用價值來衡量!
王家確實有錢,給的定金也是很多,足以讓他與秋姨衣食無憂地過完剩下的日子。
但是,他的良心,他的擔當,不允許他這麼做!
“竇伯,我說句難聽一點的,你年紀太大,王家要你有何用處,只不過是多了一張喫飯的嘴罷了。”
祝壽慈語言尖銳諷刺,說完之後,她好似也沒有了耐心。
轉過身去,眼神示意旁邊四人強行帶着汐藍離開。
竇伯與秋姨如今都已是六十來歲,且爲凡人。
暫不說四名男子是修道者,就算同爲凡人,這一對老夫婦在他們的面前,也是造不成威脅。
四人分開,兩人按住秋姨與竇伯,另外兩人則是用修爲束縛住汐藍的四肢和嘴巴,將她托起舉過頭頂,擡了出去。
任憑汐藍怎麼掙扎,在道氣的鎖困之下,毫無用處。
“汐藍!”
秋姨和竇伯哭着喊着,瘋狂掙扎。
兩名年輕男子無情地將這一對老夫婦按到地上,目送汐藍與祝壽慈離開這裏。
“我勸你們安分一點,再吵的話,我把你們兩人都殺了!”控制住竇伯的男子不耐煩講道。
只是如今竇伯已經心如刀割,傷心欲絕,又怎會理睬他的威脅。
相伴了二十年的女兒,就這麼送入虎口,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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