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想當少奶奶

“是你啊……”

林難忘回想起林父最後那個眼神，忽然有些明白了，不禁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了不需要，你可以出去了……等等，你幹嘛？”

他眼睜睜地看着秦繁枝在他面前脫掉了鞋襪，已經開始脫裙子了。

“你給我停下來！”林難忘立刻喊道。

秦繁枝這才停下解釦的手，隨即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平靜道：“聽說少爺今天累得走不動路，我只是想幫少爺按摩一下而已，我學過醫術類的祕術基礎，對少爺應該很有用的，不信您試試就知道了。”

林難忘無語地往水裏縮了縮，幸好藥水是紅色的，什麼都看不清。

不過，這傢伙明明長着這麼高冷的一張臉，還有這麼清冷的氣質，怎麼就能這麼主動呢？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嘛，趕緊穿上出去。”林難忘毫不客氣地說道：“還特意抹了脣脂，你這是爲了按摩嗎？把我當傻子騙呢？”

秦繁枝則是奇怪地看着林難忘，似乎有些不認識了一般。

這女的……以前該不會真的把我當傻子吧……林難忘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過仔細想一下，原身以前確實和傻子沒什麼區別。

只見秦繁枝想了想，又開始解裙子上的扣子。

“你再解一個，我就把你趕出林家。”林難忘冷聲威脅。

秦繁枝一聽，只是頓了一下，就繼續解釦子。

林難忘不由得一怔，立刻說道：“我說真的，你再解我真的讓人把你趕出林家了啊。”

秦繁枝一邊解釦子，一邊平靜道：“謝謝少爺。”

“……”林難忘仔細一想，忽然明白了。

軍閥割據時代，戰火處處，秦繁枝一家就是從其他被戰火波及的空島逃出來的。

當年她和父母身無分文地來到橡樹羣島之後，她爹因爲惹上事欠了一大筆債，賣掉了她這個女兒，林家見她從小就清秀可人，就把她買了下來，本想給林難忘當丫鬟培養的，但發現她竟然懂得醫術，在學醫上很天賦，就把她培養成了府上的醫女。

如果林難忘把秦繁枝逐出林家，那就等於是放棄了她籤的賣身契，給了她自由，她又怎麼可能不願意？

就在這時，神啓忽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也不知道應該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呢？給你兩個建議，要麼對她好點，然後幫她覺醒不墜意，你要是敢碰她的話，我勸你千萬別讓她覺醒，不然你就算開了葷，也只是喫素的，但她可不是喫素的】

林難忘微微一怔。

這神啓……什麼意思？

開了葷，喫素的什麼的，他不太懂是什麼意思，但他聽明白了最重要的一點——

眼前這個試圖下水的醫女，竟然具備覺醒不墜意的資質！

而且，他不能碰她。

然而，林難忘發現秦繁枝此時已經解開了所有的扣子，還飛快地脫掉了身上的裙子，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

很顯然，她並不相信林難忘會把她趕出林家，這個少奶奶，她當定了。

“哎哎，你先等等。”林難忘連忙喊了一聲，無奈道：“停下，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放心，您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秦繁枝隱晦地表達着自己的純潔。

“不是這個問題。”林難忘翻了個白眼。

“少爺請問。”秦繁枝臉色平淡地看着他，她身上還剩下肚兜似的白色褻衣和短褲般的褻褲，露出了雪藕般的雙臂和筆直纖瘦的雙腿，但她自然絲毫不在意。

林難忘問道：“你懂醫術，不是挺有本事的嗎？現在生活也挺好的，幹嘛還要這樣委屈自己？”

秦繁枝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不委屈，我暗戀少爺已久。”

這一臉看破人情冷暖，生無可戀的面癱樣子，哪裏是暗戀，擺明了要把我當做你成爲林家少奶奶的工具人……林難忘無言以對。

他有些頭疼地說道：“說實話，說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秦繁枝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想當少奶奶，我想當少奶奶。”

“你爲什麼說了兩遍？”林難忘有點莫名，這是強調的修辭手法嗎？

秦繁枝解釋道：“第一句是實話，第二句是我提的要求。”

“……”

林難忘咳嗽一聲，說道：“那你爲什麼要當少奶奶呢？”

“因爲我暗戀少爺。”秦繁枝面無表情地說着謊，也不脫褻衣，就直接伸出纖足，當場踩入了浴池的水中。

濺起的水花頓時浸溼了她的褻褲，緩緩勾勒刻畫。

這是要玩溼身誘惑麼……林難忘想到神啓的提示，可不敢碰這個女人，立刻往後退去，皺眉道：“你想當少奶奶就先把衣服穿好。”

秦繁枝站在水中沉默了半晌，問道：“真的？”

看來只有用少奶奶這個身份才能威脅到她……林難忘無言以對，嘆了口氣，說道：“真的。”

沒有感情的當少奶奶機器聽完，便走出了浴池，開始穿衣服。

穿好上衣，秦繁枝又轉頭問道：“褲子也要穿嗎？會不會不太方便？”

林難忘：“？？？”

是我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林難忘看着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忽然反應過來，她該不會以爲他是喜歡這身衣服，打算讓她穿着衣服，再把她變成少奶奶吧……

“穿上。”林難忘沒好氣地看着她。

不一會兒，秦繁枝穿好衣服之後，走到浴池旁蹲下，問道：“然後呢？少爺需要剪刀嗎？”

這個剪刀的作用好像不太正經……林難忘發現自己成了秒懂男孩，搖頭說道：“不需要，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要先談戀愛嗎？”秦繁枝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小時候寒毒入體，傷到了面部經絡，沒辦法做出表情，很難笑出來，我儘量試試吧。”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試圖露出笑容，但無論怎麼用力都只是在抽搐。

看着還怪滲人的。

“行了行了，別勉強自己，我是說談談，不是說談戀愛。”

林難忘嘆了口氣，問道：“你爲什麼要當少奶奶？說真話，別說是因爲暗戀我什麼的，只要你說真話，我就考慮讓你當少奶奶。”

秦繁枝沉默了一下，說道：“少爺怎麼知道我不是暗戀你？我又沒表情。”

“暗戀是會害羞的，哪會這麼大膽？”林難忘微微搖頭，“你又不是沒感情，只是面癱而已，你的肢體動作就沒有絲毫靦腆，只是想當少奶奶而已。”

秦繁枝沒說話。

“說吧。”林難忘看着她，“爲什麼？我知道你挺善良的，給府上的人治病不要錢，還免費給島上的窮苦人家治病，你喜歡當醫生，喜歡救死扶傷的感覺，說明你不是愛慕虛榮的人，那你爲什麼一定要當少奶奶？”

秦繁枝又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我簽了賣身契，這輩子註定是奴僕的命，但成了少奶奶，就可以撕掉賣身契，這是唯一自由的方法。”

林難忘明白她的意思。

在這種亂世，這樣一個有醫術天分的人才，林家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她，憑她自己想要獲得自由，根本就不現實。

當了少奶奶，有了名分，自然就不一樣了。

“你想要自由？”

林難忘打量着秦繁枝，說道：“下人的賣身契只有家主纔有權力撕毀，我也幫不了你，但我可以讓小琪在隔壁給你收拾個房間，以後你搬到我這東苑來住，我保證所有人都會尊重你，不會把你當下人看，怎麼樣？”

當然，事實上，一個賣身契而已，只要他願意，去找林父說一說，完全可以做主。

這麼說，只是爲了讓秦繁枝留在林家而已。

賣掉她的又不是林家人，林家買下她還出了一大批錢，這時代就是如此，他自然不會迂腐衝動到直接還她自由。

秦繁枝聽完，又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想要真正的自由，與正常人一樣。”

林難忘忽然說道：“賣身契限制的情況下，如果沒有那些世俗的目光看待，那麼你唯一和正常人不同的就是‘嘗試覺醒的機會’，空石和沉石對普通人來說是違禁品，一直都禁止簽有賣身契的下人覺醒，防止主人家被報復……”

他注視着秦繁枝，問道：“難道你有覺醒的資質？”

秦繁枝的身體微微一顫。

她知道，如果被林家知道她有資質，那就更不可能放過她，甚至都不會給她覺醒的機會了。

她深吸一口氣，又開始脫衣服，低着頭說道：“少爺，我幫你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