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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言而有信

王婉之睜眸循聲望去,看到謝傅,卻閉上眼睛,嘴角倒是露出一絲微笑,也算……也算是一個朋友吧。

謝傅突然朗聲道:“若論驅除邪妄,我也能,王婉之,我幫你一臂之力。”說着喃喃唸誦起來。

旁邊的張凌蘿只覺謝傅天真,你念得是《般若心經》,王先生念得是元音真言。

元音需要開脈輪才唸的出來,《般若心經》卻是任何一個識字的人都念的出來。

只是怪異的一幕出現了,隨着謝傅唸誦《般若心經》,他的身上竟慢慢逸出青色的光芒。

衆人見了驚訝,這是已經開臍輪和喉輪兩道脈輪的跡象啊,竟是位正儒修爲的文道中人。

只是正儒修爲還不足解決眼前困境,旋即臉上又露出可惜表情。

隨着唸誦,謝傅身上的青色光滿有如星星之火,慢慢燃燒,直接焰焰縈繞周身。

怪異的一幕又出現了,只見這焰焰青光開始變幻顏色,青光中有綠光,綠光中又青光。

這又是什麼情況。

兩位青衣儒師見狀面色一變,這是馬上要突破修爲,開第三輪海底輪的跡象啊,這也是他們這麼苦修多年一直在追求的變化。

這位謝公子怎麼在一瞬間就有如此奇異,實在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焰焰綠光越來越多,青光越來越少,直至全部爲綠光所代替。

見此景象,其中一位青衣儒師驚呼出聲:“海底輪開了,踏入大儒修爲了。”

要知道有這種變化,也需要持續七天七夜,才能完成轉化。

在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就完全,如何能不震驚。

其他人聞言既好奇又驚訝,這麼容易的嗎?

據他們所知,文道之路可比武道之路更加艱難,成則成,不成則終生無望,這也是爲何文道中人如此稀少的原因。

謝傅心神全在念誦《般若心經》上面,只爲驅除邪妄,五覺不知身外。

這《般若心經》他不知道唸了多少遍,唯有今日帶着一顆真求之心,信這《般若心經》能夠驅除邪妄。

一遍不成,他便念上十遍,十遍不成便念上白遍,百遍不成便念上千遍萬遍。

謝傅身上綠光焰焰熊熊,燦爛奪目。

一位儒師感慨道:“好強大的心神意念啊,這位謝公子……”

未等這位儒師把話說完,謝傅身上又生奇異,綠光又生變化,如雨後太陽照射在雲上,多種顏色縈繞交纏,映的彩豔流轉。

彩色流轉慢慢清晰,只有綠紫兩色交纏,猶如龍鳳爭豔爭鬥,直至紫光完全吞噬綠光。

儒師顫脣道:“太陽輪已開,踏入半玄修爲……照這樣下去,還不直接成聖。”

張凌蘿聞言雖然震驚,心中卻是暗忖,哪有這種事,謝叔叔本來就是文道高手吧,要不然早些在大廳內,多位文道高手的真言對他才毫無影響……

啊的一聲,儒師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般來說像他們這種人,看到再驚訝的事情都不至於如此失態。

可此時謝傅身上再生變化,卻是讓他震撼萬分,紫光焰至盛出,又生紅光。

這是要開第五輪心輪,踏入正玄境界,要知道謝廷主身爲文道奇才也只不過是半玄邁進啊,而這位謝公子已然往正玄境界邁進,這是要立地成聖。

現在只有文聖施展大神通,神識附身可以解釋。

其中一名儒師以頂禮朝謝傅跪了下去,表情無比虔誠。

另外一名處於震驚的儒師見狀,回神問道:“丁儒師,你幹什麼?”

身爲儒師,身份高昂,就算這位謝公子神異過人,也斷然沒有朝他跪下之理。

丁儒師應道:“定是文聖老人家借謝公子身體施展大神通。”

張凌蘿聞言駭然,文聖有此神通嗎?那豈不是勝過神仙,卻是半信半疑。

除非文聖就在附近,張凌蘿張望左右,卻沒發現什麼奇怪的,若文聖在此,又何須借謝叔叔的身體呢。

謝傅身上如王婉之一般泛着紅光,第五輪心輪已開!

正玄修爲,神通過人,受人敬仰。

這時王婉之哇的又是一口鮮血,身體癱軟坐地,彌布天地的梵梵元音隨着一斷。

體疾易治,心魔難驅,唸誦祝詞真言本來就最爲耗費心神。

爲武道中人渡劫,很多時候都需要多位文道中人齊力。

像佛門釋家的《頂首楞嚴咒》,此咒爲阿難被摩登伽女用邪咒所迷,在阿難的戒體快要被毀壞時,佛陀令文殊菩薩唸誦《頂首楞嚴咒》救護阿難,阿難才被救醒歸佛。

《頂首楞嚴咒》雖威力巨大,亦耗費心神巨大,便是得道高僧也不敢一人獨誦,需多位高僧齊誦。

祝詞真言跟《頂首楞嚴咒》一樣最爲耗費心神,並需要長時間唸誦渡化。

王婉之此刻以半神殘軀,同時助三位四品武道高手渡劫,心神消耗之大,可想而知。

她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在這樣下去,王先生都要白死,張凌蘿喊道:“謝叔叔你停一停,你這般若心經沒用。”

謝傅已經五識不知方外,只是嘴脣不停唸誦。

張凌蘿推了謝傅一把,才把謝傅推醒,“謝叔叔,你這般若心經沒用,你要助王先生,需念祝詞真言。”

謝傅聞言脫口:“我不會啊。”

“額……你跟着王先生念。”

丁儒師立即搭話道:“真言要熟練唸誦上萬次,才能做到身心意念深深融入真言的意境之中,才能得心應言,哪能一念就真。”

張凌蘿道:“你剛纔不是說是文聖老人家借謝公子身體施展大神通嗎?”

丁儒師語頓:“額……如果真是文聖老人家施展大神通,又如何不會祝詞真言,剛纔……剛纔是我……”卻是剛纔過於震驚所以胡言亂語。

這時梵梵之音再起,卻是王婉之坐地而誦,只不過彌布天地的元音似黯淡很多。

“我試一試。”

謝傅說着跟着王婉之念誦起來。

確實,文道中人發出來的真言乃是元音,每個元音都源自脈輪而出,充滿着神祕力量,普通人根本發不出來。

謝傅此刻卻是脈輪已開,隨心而發。

只是剛一跟着王婉之念誦,甫一心神就受到拉扯一般,慢慢被拔走。

隨着唸誦的元音越來越多,被抽走的心力越來越多,生澀、絮亂、抗拒……

一遍、兩遍、三遍、數遍之後,謝傅開始嫺熟平順起來,這言音已經在心中,就算不跟着王婉之也能隨心而誦,就如一曲已經在他心中,只是隨心聲發出。

只是隨着嫺熟平順,心神猶如泄洪走水一般,感覺就如徹夜讀書之後那般疲憊。

旁人耳中卻是聽到又一梵梵之音而起,瀰漫上空,貫於天地。

丁儒師耳畔聽着這嗡嗡喃喃,嘴脣嚅動:“百誦成真,這是文聖之姿啊,文聖之姿啊!”

張凌蘿頗有驕傲道:“我謝叔叔唸了可沒有百遍。”心中卻暗暗震驚,謝叔叔啊,謝叔叔,你是何方神聖。

這時看向謝傅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透着幾分少女的傾慕,要知道她看男人的眼神只有一種——戲謔,視同玩物。

王婉之這時纔再次睜眸朝謝傅看來,沾血的嘴角微微一笑,我早就知道你是文道高手。

這會感到壓力大減,她的心神已經空空靈靈,全憑心命支撐,這時有文道高手施爲,覺得可以卸下重任,心中真言一停,她的梵音也隨着一斷。

好累啊,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永眠不起,不用醒來再承受那些悲傷與痛苦折磨。

唸誦祝詞真言的謝傅,突然感受牽連心神的拉扯力道增大,似一下子拖走他的靈魂一般,心海一悸,喉嚨一甜,血就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真言一斷,天地歸於靜寂。

張凌蘿關心的叫了一聲:“謝叔叔……”

謝傅應了一聲:“好厲害啊,有如妖魔要拖走我的靈魂一般。”

聽見謝傅,丁儒師立即知道謝傅真的是剛剛領悟文道,並直接攀升到正玄境界,想要教授一些技巧,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如何傳授。

這位謝公子此時的情況有如空有神力,卻不懂如何施展神通。

他也只有正儒修爲,謝廷主在就好了。

梵梵元音再起,卻是王婉之耗着心命繼續。

謝傅看着王婉之流血的臉,皮骨嶙峋可怖的臉,朝她走近過去。

稍一接近,玄關一竅冒出慾火,此時此刻他竟想將這瘦的皮包骨頭,可憐可悲的女子佔有,欺壓蹂躪。

荒唐!

禽獸!

謝傅非常抗拒這種感覺,非常痛恨這種感覺。

我是愛她的,我是愛她的……王婉之的風采何人不愛,王婉之的氣度何人不慕。

我是愛慕着她的,我是對她有情有欲的,唯有這般想着,慾望並存才讓謝傅心頭好受一點。

就算你變得多醜多老多麼可怖,我也愛着你,想擁有你。

一根手指輕輕的落在王婉之的嘴脣上,阻止着她繼續唸誦祝詞真言,手指是暖和的,充滿着溫暖的生命氣息。

王婉之睜開血眼,映入眼幕是一張男人的臉,有點陌生,又有幾分熟悉。

這熟悉是他曾經用他的身體溫暖着自己,像一團火一般溫暖着自己,讓自己不再感到痛苦難受。

就如此刻他落在自己嘴脣的手指,暖暖的。

王婉之嘴脣微動,吐出來的卻不是真言,“你好,我是王婉之。”

雖有三見之緣,一語卻如初識。

“王婉之,我說過我會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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