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第42章 殺意

酒樓二樓，許景明獨自一桌喫着晚飯，他點的菜不多，三菜一湯，一壺酒。一名侍者就在不遠處站着，隨時等候着許景明的吩咐。

畢竟周圍轄區的血雨衛首領，就是許景明！酒樓自然得伺候好。

“呼嚕呼嚕。”許景明喫得飛快，大碗內的米飯拌着肉食喫得精光後，這才用手絹擦拭了下嘴角，給自己倒酒，悠然飲酒起來。

看似在愜意飲酒，許景明卻是在思考事情。

“……以我對他性子的瞭解，怕不會罷休。”

“你每天小心點，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程燕然不會一直盯着你們。”

早晨費青的話，在許景明腦海中又一次響起。

“以費青的身份，沒把握的事不會開口，他說‘程燕然不會罷休’，估計真會有下一波襲擊。”許景明微微皺眉，“唉，我只是當個血雨衛隊長，就惹來了一位燕王府世子的敵意，這就是世界的針對？還是說，純粹運氣不好，被捲進了高層鬥爭？”

“我一個小人物，只想賺點錢罷了，何必針對我？”許景明挺無奈的，“不管怎樣，現在我都遇到了在血雨世界最大的威脅——燕王府世子！”

血雨世界，天下混亂，民不聊生。

城池內還能保證秩序！城外，是徹底的混亂。

堂堂費總指揮使的家屬隊伍從家鄉趕往帝都，都經歷諸多危險，可見秩序多麼亂。

“如今帝國沒落，天下混亂，有大大小小諸多亂賊叛軍。”許景明想道，“每個城池的血雨衛，也就欺負欺負幫派。遇到叛軍根本扛不住。”

“巢山湖，就是一支小規模的亂賊叛軍，就讓周圍諸多城池瑟瑟發抖。”

“而最大的幾股叛軍，更是席捲大片疆域，甚至都滅掉了不少王爺封國，屠戮宗室子弟。”許景明暗道，“帝國的軍力，主要就是血雨衛和五位王爺的軍隊。”

“前幾年，爲了爭奪皇位，王爺們廝殺慘烈，如今的帝君成功登基。”

“但天下糜爛，他還是要團結這五位王爺，勉強維持天下局勢。”許景明想着，“所以燕王府世子，在帝都壞了不少豪門大族女子的清白，依舊能逍遙，最大的原因……就是帝君需要籠絡燕王！”

許景明思索着破局之法。

血雨世界太龐大！帝君的命令，傳到邊疆一帶都要很久。

爲了加強統治，帝國自開國起，就在許多偏遠之地設立‘封國’，讓王爺們去坐鎮統領。讓諸多王爺們輔助帝君，一同統治天下。

只是有些王爺太廢物，只圖享受，搞得民不聊生，甚至有些都被麾下亂軍給弄死了。

真正厲害的王爺，如今只有五位！燕王是其中之一。

“燕王的封國是萬里疆域，被他經營得鐵桶一塊，並且實力輻射周圍廣闊範圍。燕王府世子針對我？”許景明都覺得壓力很大。

“燕王府世子行事高調，壞了不少豪族女子的清白，樹敵衆多！刺殺他的事發生過不少，可個個都失敗了。”

“血雨衛卷宗記載，去年有上百高手襲擊過燕王府世子隊伍，燕王府世子依舊安然無恙。”

許景明想着這些情報，愈加覺得燕王府世子太難對付了。

比申公傅難百倍千倍啊。

……

吃了晚飯，許景明走出酒樓，天色已黑，但街道上行人依舊很多，路邊鋪子、酒樓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

“隊長。”

街頭巡視的血雨衛們看到許景明，都頗爲恭敬。

許景明微微點頭，最近一段時日，麾下這些血雨衛們他早就熟悉了。

“怎麼回事？”許景明走在路上，朝身後瞥了眼，諸多行人看起來普普通通。擡頭看了眼遠處，遠處茶樓二樓，有人在看着街上景色。

“之前那茶樓上的人在盯着我，後面老頭也在跟蹤我。”許景明心靈感應敏銳，不動聲色，繼續行走。

從大街，忽然轉進巷子。

幾個跳躍就消失在小巷子中。

“人呢？”

有幾人也走到這片巷子，將這片區域幾條巷子都看了遍，都沒找到許景明。

“人沒了？”爲首一人臉色難看，“這位景隊長管理的整個轄區，處處都是我們的人！他逃不掉的。”

……

許景明幾個跳躍，其實是進入了一家沒人的民居內。作爲整個管轄區域的血雨衛首領，也知道管轄區有一些‘民宅’是沒人住的。

他進來後，藏身進一間柴房，隨即，下線！

整個人憑空消失不見。

******

“既然這段時間很危險，那我晚上乾脆下線，離開血雨世界！”許景明走出了虛擬室大門。

下線大法，是宇宙公民玩家躲藏的絕招。

現實中，此刻正是下午時分。

許景明走入庭院，一眼看到黎渺渺坐在亭子中，正看着光幕中顯現的衆多訊息。而草地上還有着一個小嬰孩邁着步子走着，走得還挺穩，許老爺子笑呵呵跟在身後：“慢點，跑慢點。”

“景明。”黎渺渺看到了許景明。

“我們女兒出生都不到一個月呢，走路都這麼穩了。”許景明驚歎。

“如今整個藍星的新生代，基因都蛻變了。”黎渺渺笑道，“你這個當爸爸的都是星空生命了，女兒半個月能走路不是很正常麼？”

許景明笑眯眯看着女兒。

在血雨世界，危機四伏，殺戮常見。但現實中的藍星，如今還是很和平的。

黎渺渺關掉光幕走了過來：“你知道麼，張青也突破到五階了。”

“哦？”許景明驚訝。

“夏國開放虛擬世界以來的第四位五階。”黎渺渺感慨道，“不過聽你說的，離新晉文明保護期只剩下五個月了。”

“是啊，只剩下五個月。”許景明也感到壓力。

他想要儘快提升自己。

但生命進化，是急不來的！

忽然遠處的嬰孩看到許景明，立即眼睛一亮，雙手高舉走了過來，走得還挺快。

可一走快，這嬰孩頓時腳下一磕，便要摔倒在地。

呼。

許景明宛如瞬移般，瞬間到了女兒身邊，抱起了即將摔倒的女兒。

“乖女兒，小心點。”許景明抱着肉肉的小女兒，都覺得心要化了。

“巴！巴！巴！”小嬰孩看着許景明，嘴巴張着只會說這一個字。

“我們女兒啊，第一個會說的字就是爸。”黎渺渺走過來，無奈道。

“哈哈……”

許老爺子笑眯眯走過來，“景明我記得大概是十一個月纔會說話，第一個也說的是爸，這就是遺傳啊。”

許景明抱着女兒，心情也是極好：“渺渺，你也不想想，我教她說爸這個字，教了多少遍？至少上千遍吧，我都喊了那麼多聲爸了，她當然得先喊我。”

黎渺渺頗爲無語。

“你們小兩口，給孩子名字想好了麼？”許老爺子問道。

許景明、黎渺渺頓時覺得頭疼。

“小孩馬上要辦滿月宴了，你們總得在滿月宴前起名字吧。”許老爺子催促。

“爺爺，名字想了幾個，都在備選。”許景明立即道。

……

陪妻子聊聊如今藍星的情況，逗逗女兒，陪父母長輩們一起喫飯，之後許景明便又一次進入虛擬室！現如今他每天在線的時間，都是超過二十小時的。

虛擬世界網，個人空間內。

許景明練着槍法。

“嗡。”有傳訊聯繫。

“萬界集團爲你服務，你訂購的血雨世界燕王府世子‘程燕然’情報，已經發送，請查收，閱讀後請給予評價。”許景明點開一看，“情報終於來了。”

普通情報很容易調查，但詳細情報卻要花錢購買。

這是許景明意識到是‘程燕然’派人刺殺後，就立即透過’萬界集團‘懸賞程燕然的詳細情報。

“就這一份情報，花了我十萬塊宇宙幣。”許景明仔細查看。

換算在血雨世界的金銀，其實也就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在血雨世界根本不可能蒐集到如此詳細的情報。

但在萬界集團卻可以，這就是宇宙公民玩家的便利之處。

“程燕然，曾流落在外，少年時命運悲慘，後來才被燕王找回？”許景明仔細閱讀這份卷宗，透過這份卷宗，許景明也真正瞭解了一個性格扭曲的燕王世子。

然而，就在許景明閱讀情報時——

血雨世界中，針對許景明隊伍的殺戮已然開始。

……

血雨世界，帝都深夜。

有一羣人勾肩搭背醉醺醺走在街道上，身後還跟着僕從們。

“袁福的酒量也太差了，這就醉了。”

“以後讓他少喝點，他醉了，倒黴的還是我，我大伯又得罰我。”

有僕人揹着自家少爺，其他人也醉醺醺說着。

在街頭角落，三名血雨衛藏於陰影中，坐在那放下了食物，冷眼看着這羣醉鬼們。

這羣醉鬼們搖搖晃晃就走到了三名血雨衛近處。

“滾。”

其中一名血雨衛喝斥。

“你誰啊？”其中一名醉鬼瞪眼。

話音剛落——

噗噗噗！！！！！！

一道道暗器射出，這羣醉鬼和僕人們一瞬間放出數十道暗器，三名血雨衛即便實力頗爲高明，也敵不住暗器太多，瞬間就有兩人被射出一個個血窟窿，當場沒了聲息，軟倒在地。唯有一名血雨衛持着盾牌擋住暗器，身體往後一撞，直接撞碎了身後的牆壁，就要逃命。

可劍光、暗器、繩索接連籠罩過來，這名剛撞碎牆壁的血雨衛，都來不及放出號箭，就丟了性命。

殺了三名血雨衛，這支醉鬼隊伍也沒有任何醉意，個個冷靜的很。

“去下一處。”其中一名不起眼的僕人下令。

……

轄區內一處處地方，接連發生針對血雨衛的襲殺。都是以多打少！壓倒性的優勢，有心算無心，血雨衛一方完全是被屠戮的一方。

一直到擊殺了十一名血雨衛後，纔有血雨衛來得及放出號箭。

“呦！”

號箭劃過長空，聲音刺耳，最終在空中炸開，令周圍十餘里範圍都足以看得見。

“全面進攻。”

黃泉門的高手們看到號箭，再也不掩飾，開始全面的襲殺。

“還沒找到景明？”黃泉門此次任務首領，有些憤怒。

“稟護法，這片管轄區遍佈我們的探子，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巷子，甚至一些可疑之地都探過，根本找不到那個景明。”手下說道。

“顧不得了，能殺多少是多少。”黃泉門的首領揮手道，“時間一到，必須撤退。”

“是。”手下們迅速行動。

*******

個人空間中。

許景明閱讀着卷宗，對程燕然瞭解也深了起來。

“他竟然有這麼多祕密。”許景明暗道，“可也看得出，程燕然表面上囂張肆意，實際上卻很狡猾謹慎，想要殺他，對我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瞭解越多，越發現，程燕然太謹慎了。

他的勢力太強大！根本找不到破綻。

“他少年時流落在外，才養成這般謹慎性子吧。”許景明收起卷宗，忽然起了念頭，“昨夜他派人刺殺我，不知道今夜怎樣？”

心頭一動，便點開血雨世界，直接進入。

……

許景明在那荒廢民宅的柴房內出現，濛濛光芒籠罩着他。

走出柴房，耳朵微微一動，便聽到了喧鬧的步伐聲嘈雜聲：“怎麼回事？如今已是血雨世界後半夜，怎麼會這麼吵？”他輕輕一躍就上了牆頭，再一躍就到了一旁大樹上，站在粗壯樹杈上，循着聲音查看動靜。

只見遠處，一處處街道，都有拿着火把的血雨衛、輔衛們。

看了眼四方，估摸着至少上千人。

“出事了。”許景明面色鄭重，從大樹上躍下，朝一處熟悉的輔衛走了過去。

輔衛們拿着火把，照亮了街道，個個面色肅然。

許景明從巷子中走出，直接走過來。

“景大人。”

這幾名輔衛吃了一驚，認出了自家上司。

“景大人，你沒事？”有輔衛驚喜道。

“我剛回轄區，到底出什麼事了？”許景明喝問道。

“半個時辰前，我們轄區很多血雨衛遭到襲擊，死得太慘了，等其他地方的血雨衛看到號箭趕過來，那些兇手早就逃走了。”

“我們輔衛也死了不少。”

“那些兇手太狠了，看到血雨衛就殺。”

這幾名輔衛都說着。

許景明面色鄭重：“死了多少人？張可副隊長和錢閻副隊長，沒事吧？”

“沒看到兩位副隊長。”有輔衛說道，“血雨衛死得挺多，得有大半吧，聽說這些兇手都殺到血雨衛的家裏，今夜沒有巡夜的兄弟，在家裏都被追殺，甚至家人都被連累。”

“殺到家裏去？”許景明臉色難看。

程燕然骨子裏很瘋。

可多大仇，多大恨？

有必要這麼對付一支血雨衛隊伍？

或許也不是仇恨，可能在這位世子眼裏，血雨衛們就是螞蟻，他只是隨意踩死些螞蟻罷了。

許景明朝其他地方走去。

“景大人。”

許景明看到遠處擺放的屍體，負責看守的輔衛們恭敬無比。

“這裏是三位血雨衛和七位輔衛的屍體。”看守的輔衛說道。

許景明走過去，揭開布。

都是自己手下的隊員們，這些天，都恭恭敬敬伺候自己。還有那些輔衛們，記得第一天搬家的時候，他們就有人幫忙來搬家。

如今躺在這，屍體上傷口猙獰。

許景明沉默了。

……

他繼續行走，去查看一處處死去的屍體，躺着的衆多兄弟們再也沒了聲息，許景明心頭很是壓抑。明明知道這是虛擬世界！

但就是難受。

許景明很清楚，對那些壽命在兩百年以內的‘行星生命’而言，一次血雨世界的人生，就佔了近半生命。

對他們而言，和真實人生，又有多大區別？

“都是我的手下，因爲針對我，就牽連我的手下？”許景明默默道。

“景隊長。”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怒喝。

許景明擡頭看去。

趙德芳騎着馬，冷眼看着許景明，呵斥道：“你管轄的區域遭到黃泉門亂賊襲殺，你這個血雨衛隊長關鍵時刻竟然消失了？要你這個隊長又有何用？”

“百戶大人，我的隊伍，死了多少人？”許景明問道。

“哼哼。”

趙德芳冷笑，“你麾下兩名副隊長，錢閻在家，一家老小都死了。張可嘛，和你一樣，也失蹤了！至於30名普通血雨衛，只活下來三個人！其他全死了，在家裏的一樣被殺了，甚至他們全家都被殺。”

許景明眼睛都微微泛紅。

瘋子。

殺人，還針對全家？

情報說得沒錯，這個程燕然，性格扭曲，就是個瘋子！

“我倒要問問你，號箭響起，你又去哪了？”趙德芳喝斥，他身邊也是一衆血雨衛們都看着許景明，其實他們都挺同情許景明的。

許景明如果沒逃，被黃泉門亂賊圍上，估計也丟了性命。

“輔衛的損失呢？”許景明問道。

“死了數十個吧。”趙德芳冷然道，“這次的事，千戶大人，甚至鎮府使都會知道，你作爲隊長，‘無能’這一條是逃避不掉的，你想想怎麼向千戶大人求饒吧。”

許景明沉默轉頭就走，忽然看到遠處一道溼噠噠的身影奔跑過來，正是張可。

“隊長。”全身溼透的張可驚喜道，“你沒事？”

“我之前恰好不在管轄區，逃過一劫。”許景明說道，還好，自己的隊員，還多活下來一個。

“我那時候剛出青樓，準備回家，路上遭到襲擊，我直接跳進河裏，僥倖逃了一命。”張可說道，“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惡賊，如此之兇。”

“聽輔衛說，是黃泉門的人。”許景明道。

轄區內輔衛數量很多，且幾乎都是入流高手，逃命速度也是極快。正是他們，看到了很多兇手，甚至認出其中一些通緝要犯。

“死了多少兄弟？”張可追問道。

“除了你我，就只有三個兄弟還活着。”許景明臉色難看，“黃泉門甚至都殺到不少兄弟家中，連他們全家都不放過。”

“家中？”張可臉色一變，“我家——”

張可轉頭飛奔。

“張可！滾過來！”趙德芳騎馬過來，遙遙怒喝，他也要責問這個張可副隊長。他管不了後臺硬的‘景明’隊長，還管不了一個張可？

然而此刻的張可副隊長，卻是頭也不回，飛奔離去。

許景明也意識到問題，也跟着一同趕過去。

“混賬！”趙德芳惱怒，一個小小張可，也敢無視他？

……

張可終於趕到了家中。

門大開着。

張可站在大門前朝裏面一看，染紅窗戶紙的鮮血，遠處躺着的一具具屍體，讓張可臉色都變了。

張可瘋了般往裏衝。

一具具屍體。

脾氣執拗也當過血雨衛的老父親，面目猙獰，手持單刀，被一杆長槍釘在牆上！長槍都沒帶走，可見敵人之憤恨。這老傢伙，殺了黃泉門兩名高手。

府內其他人更是沒反抗能力，一個個倒在那。

“爹，娘，阿蒲……”張可整個人完全蒙了，最後呆呆抱着三個孩童的屍體。

張可從小有父親教他練武。

又按部就班進了帝都血雨衛，娶了一個賢惠妻子，妻子也給他生了三個孩子，他自己倒是每天瀟灑，呼朋喚友，醉宿青樓。

“我的孩子……”張可抱着孩子，坐在那，一動不動，整個人宛如枯木。

許景明看着這幕，心中很難受。

即便來到血雨世界經歷了很多，依舊被刺激得很難受。

是虛擬世界！

這是虛擬世界！

這一切……都是虛擬的！他們死了，現實中就會活過來！

都是虛擬的！

許景明內心一遍遍說服自己。

“程燕然，你個瘋子！你個瘋子！”許景明再也說服不了自己，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你將這些人都當成什麼了，螞蟻？豬狗？很好！很好！”

“我來到這血雨世界，第一次這麼想殺一個人！”

許景明殺意濃烈到極致。

……

第二天清晨。

費青已經進宮，面見帝君了。

“陛下。”費青恭敬跪伏，恭敬遞送卷宗。

“起來吧。”帝君溫和笑道。

費青這才起身，一旁侍者接過卷宗，恭敬放到帝君面前。

帝君這纔看向卷宗，肅然道：“什麼？在帝都，竟然有亂賊敢襲擊我的血雨衛？一支血雨衛分隊，幾乎全滅？”

“兇手是黃泉門的人，不少輔衛們都認出了其中一些通緝要犯。”費青說道，“而前天夜裏，燕王世子程燕然就派人襲擊過羅百川、景明二人，因爲這二人是我妹妹最要好的朋友。在刺殺景明失敗後，程燕然更是喪心病狂，指使黃泉門要滅殺景明所在的整個隊伍。”

“你有證據？”帝君看着費青。

“黃泉門根基在帝國北方。”費青說道，“而北方最大的勢力，就是燕王！沒有燕王允許，黃泉門能如此興盛？”

帝君皺眉，輕輕搖頭：“費青啊，你的意思，是要我懲戒燕然侄兒？”

“陛下，程燕然性情怪戾。”費青說道，“這麼放縱他，恐惹出大麻煩來，必須得讓他知道怕！”

“好了！”帝君看着他，眼神冷了幾分，“我再問你一句，你有證據嗎？”

費青微微一愣，低頭：“沒有。”

“確定是黃泉門賊人，那就捉拿通緝，爲死去的血雨衛報仇。”帝君聲音冷漠，“至於燕然侄兒，費青，你要記住，沒有證據，不可動他半分。”

“是。”

費青只能躬身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