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第11章 一次專注的研究

許景明翻開了《八方圖》新的一頁，開始了第五重境的修煉。

書冊空間中，羽火君光芒照耀處處，講解着第五重境。

“《八方圖》第五重境爲‘大歡喜境’。”

“正常的生靈，追求享樂，躲避苦難。”

“他們追求更安全更豪奢的居所，會追求華美舒適的衣袍，想要聽到動聽的音樂，看到賞心悅目的美景……這些都可歸於‘舒適欲’。”

“讓自己過得舒適，是生靈的本能。”

“舒適欲，影響着生靈的方方面面。很多生靈爲何懶惰？就是因爲‘舒適欲’的影響，沒有足夠的外在壓力，懶惰……自然更舒適。”

“可不管是低維生命，還是高維生命，競爭都是殘酷的。如果太懶惰，即便擁有着大量的資源，也會被其他生靈給偷走騙走乃至搶奪走！”

“如何更好的理解‘舒適欲’，讓它爲自己所用，又不被它誘惑沉淪，需仔細剖析領悟。”

羽火君微笑道，“大歡喜境的核心，是三種慾望。一是舒適欲，二是貪慾，三是優越欲。”

“貪慾……”

“得到一個，想要第二個。成爲低維生命中的最強者，還想要成爲高維生命。成了高維生命，還奢求‘永恆境’，奢求第三境，乃至更高。”

“無數生靈，都受貪慾的影響。”

“完美掌控貪慾，可成爲生靈進化的動力。”

“放縱的貪慾，則會徹底毀滅自身。即便成了高維生命，即便是第三境存在，都應該知道……什麼是在貪慾範圍內，什麼是在貪慾範圍外！超出了範圍，只會反噬己身。”

羽火君沒再細說貪慾，“至於優越欲，是一種很複雜的慾望，像‘權力慾’‘攀比欲’都可以算做是它的分支。”

“無數生靈，可能一輩子最執着的就是優越欲。”

“在低維生命族羣中，周圍的生靈都穿着美麗的衣袍，自身也去追求華美衣袍，乃至更珍貴的衣袍。周圍生靈都住進了遮風擋雨的牢固房屋。自身也追求這樣的房屋，甚至還想要更好的。”

“高維生命同樣如此，同伴用微型宇宙養一羣低維生命，自身就想要用小型宇宙養一羣低維生命。”

“同伴是以‘永恆境兵器’爲核心建造老巢，自身就想要用‘第三境兵器’來建造宮殿。”

“想要更好的，想要更有臉面的，這也是優越欲。”

羽火君說道。

“舒適欲、貪慾、優越欲，我將它們統一歸納爲第五重境‘大歡喜境’。”羽火君說道，“這些都是很好的慾望，掌控住它們，它們可以讓生靈進化得更優秀。”

“可一旦失控……”

羽火君搖頭。

“而想要成爲第三境存在，則必須完美地控制它們。”羽火君說道。

……

當初最基本的食慾和色慾，許景明都是靠觀察萬餘顆試驗星球人們的慾望，以及上千年時間書冊空間一次次歷練，纔算徹底掌握。

這舒適欲、貪慾、優越欲，就更復雜了。

許景明也在書冊空間，開始一次又一次嘗試。

即便有充足的理論經驗、觀察試驗星球經驗，許景明也被卡住了。

舒適欲這一關，許景明僅僅耗費一年多時間就完美掌握。

貪慾，卻卡住了許景明。

“我奢望太多了嗎？我在意族羣，在意家鄉，在意親人們，有時候，我必須得冒險，必須得拼。”許景明看着眼前幻境消散，“而按照八方圖書冊的考驗，覺得冒險是錯的，得能隱忍！”

“族羣覆滅，家鄉覆滅，親人死去，依舊得忍！因爲，實力足夠強大，有太多復活的辦法。而冒險，卻可能徹底身死，一切成空。”許景明喃喃低語，“我明白《八方圖》的引導，但有時候沒法忍啊。”

貪慾的範圍，自己沒法完美掌握。

“我得改變自己的思維。”

“不能是低維生命的思維，而是高維生命的思維。”許景明想着，“一些特殊的半步第三境，便能讓親人們成爲眷族。第三境存在，更是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甚至能夠改變過去的歷史！”

過去，不可改變？

錯！

第三境存在，可以改變過去的歷史，本來過去死去的生靈們一個個復活，在過去的時間線有自己的生活經歷。間接影響到現在，現在活着的生靈可能悄無聲息消失。

整個時間線的發展，因爲第三境的撥弄，走向另一個方向。

唯有第三境存在自身，他們掌控了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他們都是不可改變的。

……

八方圖方面的修煉卡住了，但研究宇宙規則方面，許景明卻非常順利。

“妙妙妙。”許景明在獸皮空間內，看着撞來撞去永不停休的20顆小型宇宙，它們每顆小型宇宙的規則都不一樣，而且彼此相互影響，讓許景明學到很多。

“有院長他們給的衆多傳承，學到其中開闢體內宇宙的知識。也有無敵的半步第三境爲自己孩子準備的這20顆小型宇宙，更有數萬座真實宇宙供我觀察。這學習條件……是一般的初生境高維生命羨慕不來的。”許景明心情極好。

分散在近2000座疆域的分身，可以觀察那些疆域的所有真實宇宙。

數萬座真實宇宙，個個運轉規則不同。

可能也就心界之力一脈的高維生命們，纔能有這麼多分身，分散在那麼多疆域，以觀察如此多真實宇宙了。

“永恆境高維生命，體內宇宙並沒有多麼龐大，嚴格意義講，它們更相當於小宇宙。”許景明的研究重心，還是那20顆撞來撞去的小宇宙。

……

修煉的日子，過得很快。

就像一個普通人專注於繪畫、學習、看小說、看電視劇……可能不知不覺就是幾小時過去。

而高維生命的專注力、精力要龐大不知道多少倍，許景明雖然有分身負責陪妻子家人，負責生存試驗記錄，但是他超過99%的精力都在研究宇宙時空！

研究宇宙時空，源源不斷的收穫，讓許景明沉迷。

在許景明沉迷研究的時間裏，也發生很多事情。

比如第57號試驗星球所在真實宇宙，許景明所在處臨近的兩個低維生命族羣發生了‘滅族大戰’，兩方的高維生命們彼此火拼，低維生命族羣同樣瘋狂。

結果，輸得一方，三位高維生命死了兩個，逃走一個！族羣全滅。

勝利一方，高維生命都安然無事，但族羣也死掉超過70%，畢竟高維生命的戰鬥餘波太恐怖了。

“永恆境高維生命一旦瘋狂起來，對低維生命族羣威脅太大了。勝利一方高維生命們全力庇護，族羣依舊死掉大半。”許景明搖頭。

部分損失，高維生命們能忍。

因爲要不了多久，族羣就會繁衍的遠超如今的規模。

戰爭規模很大，許景明這個心界一脈因爲僅僅庇護一顆生命星球，戰爭的雙方都刻意避開了許景明。

“試驗的1298年，第57號試驗星球，相鄰族羣掀起滅族大戰，可能更深層次原因，還是高維生命之間的問題。”

“試驗的3620年，第3021號試驗星球所在的真實宇宙，遭到了攻打，整個真實宇宙所有生靈都被獻祭了！而我一個初生境的高維生命，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切發生。”

許景明忘不了那一幕。

獻祭儀式下，深淵陰影降臨籠罩了整個真實宇宙，宇宙內所有生靈被獻祭。

“試驗的5085年，第9773號試驗星球所在真實宇宙，有第三境兵器出現，引起了一場恐怖大戰。大戰從宇宙內延續到高維空間，僅僅初期的餘波，就令那一座宇宙生靈死去六分之一。”

許景明同樣沒資格參與到這樣的競爭中。

可他也看到低維生命的弱小，僅僅初期餘波，就那般可怕。後期的廝殺是在高維空間，有兩位半步第三境都參與其中。

“還有其他大大小小各種爭鬥，我也只是聽說，並未看到。”

許景明分散在衆多疆域的分身都很低調，除了生存觀察試驗，就是一門心思研究宇宙時空。他根本不參與任何爭鬥，小心翼翼苟活着。

“七千年了。”

衆多疆域的近兩千個分身，全都露出了笑容，“生存觀察試驗進行了七千年，我研究宇宙時空也進行了七千年。”

“七千年，感覺就像是過去了一會兒。”許景明也挺複雜，“高維生命對‘時間’的感受，的確和低維生命不一樣。”

他耗費3900餘年，成高維生命。經歷了很多很多，很是漫長。

可耗費7000年的宇宙時空研究，卻感覺只是喝了一杯茶的時間。

對時間的感覺，明顯不同。

“難怪說，高維生命的一次閉關專注研究，可能就是幾萬年幾十萬年。”許景明感慨，“我這次專注研究7000年，都沒感覺到絲毫的精神疲憊，顯然遠遠沒有我專注研究的極限。我之所以停下，也是因爲研究成功了，徹底理解了開闢宇宙之法。”

“渺渺她們，就算擁有十萬年壽命，可能也只是我以後一兩次研究的時間？”許景明這一刻心情有些複雜。

他愈加感受到，低維生命和高維生命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