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22章 記憶污染

“接下來，交給我們吧。”院長開口。

“這一戰也是我人類族羣在這方疆域的立威之戰，殺兩個深淵強者，總比殺一個來得威懾力更大。”永恆塔主同樣殺意濃烈。

多次闖蕩深淵的永恆塔主，對於這種長期進行深淵獻祭的，根本沒有絲毫憐憫。

偶爾深淵獻祭，可能是有特殊需要。

可長期如此……只能說是徹底被深淵污染,完全沉淪了，已經成了深淵的傀儡了。

“好。”許景明瞬間身影消失，退回到了心界當中，不影響院長他們。

站在心界內，許景明遙遙觀看着：“愚方馱和我有舊怨，它曾嘗試因果擊殺我。這次又生新仇,如果它逃掉了，以它的性子……即便忌憚人類族羣實力,也一定藏在暗處默默尋找復仇機會。”

所以二選一的時候,他寧願放走穹欲鵠。

穹欲鵠和人類族羣說起來,並沒有太大的矛盾。這一戰，穹欲鵠並沒損失什麼！

在三名深淵強者中，穹欲鵠和人類仇怨最低！像這種衝突……在浩瀚深淵中很常見,只要損失不太大，人類族羣又足夠強大,穹欲鵠不會自討沒趣的。

“滾開！”

愚方馱如今脫離了幻境,卻面臨更可怕的院長、塔主、島主他們三個聯手圍攻。

“鎮！”

一隻巨大的黑色火焰手掌從虛無中出現,浩浩蕩蕩壓向了手持着黑色長棍的愚方馱。愚方馱體型巍峨，它仰頭怒吼揮出了手中的長棍,在它身後都出現了深淵虛影，這一棍威勢恐怖，可在黑色火焰手掌面前卻顯得那麼弱小。

黑色火焰手掌強大不可抵擋，一掌鎮壓之下，長棍拋飛,愚方馱的手臂斷裂,巍峨身軀也被鎮壓得粉碎。

一己之力,它最引以爲傲的身軀便粉碎。

“都是因爲心界一脈的那個明！他用幻境拖住了我！”被碾碎的愚方馱,化作了無數的黑色液體，黑色液體中浮現出一張張愚方馱的面孔。

“嘭。”

大量黑色液體忽然爆炸開來，恐怖威力再度撕裂出一條逃生縫隙，有大量黑色液體瞬間沿着縫隙一閃便遁逃出去。

可院長、塔主、島主他們並沒有在意，只是遙遙看着那些黑色液體上有‘火焰’燃燒起來，黑火燃燒，一滴滴液體都發出了淒厲嚎叫。

“停停停，我認輸，我認輸。”諸多黑色液體浮現愚方馱面孔，發出焦急喊聲。

可人類族羣的三位高維生命無視了它的求饒，只是冷漠看着一切。

“不。”

“我認輸。”

“放了我。”

那些逃出陣法的黑色液體都在發出淒厲叫聲，叫聲迴盪在高維空間，讓遙遙觀戰的高維生命們都感覺到心顫。

這些黑色液體都充滿了恐怖生命力，只要一滴逃竄出去，愚方馱便能活下來。可是人類三大高維生命以禁忌武器施展出的火焰，威力太強。

灼燒一切。

甚至順着因果，灼燒敵人的一切生命印記。

愚方馱不像深淵千眼蛛魔,它主要是身軀強橫，並沒有將生命印記烙印在深淵當中。

它生命的根本——那一滴滴黑色液體,在火焰燃燒下,足足三息時間才完全被燃燒殆盡。

燃燒的這三息時間，愚方馱從求饒，到不甘怒吼，到想要拖着更多高維生命一起死。

“一起死，一起死吧。”愚方馱的所有黑色液體，分散開跨越時空，欲要沾染上這方宇宙的一個個高維生命。讓那些高維生命們都嚇得一跳。

愚方馱臨死招數，他們可不想沾！

還有那可怕的‘黑色火焰’，他們更不想沾。

“真是瘋子。”

有怒斥聲響起，這方真實宇宙的數名永恆巔峯的高維生命出手，影響時空，阻止這些黑色水滴的靠近。畢竟這方宇宙的永恆境高維生命也有近百之數，長期鎮守真實宇宙內的也有好一些，不是那麼好惹的。

愚方馱有着強烈的執念，在淒厲不甘嚎叫中，所有黑色水滴盡皆被灼燒光。

院長、塔主、島主他們三位這才現身，收起愚方馱死去遺留之物。

“各位……”

院長目光一掃四面八方，微笑開口，“深淵千眼蛛魔‘思楠’所佔領的這片疆域，從今往後，便歸我人類族羣。我人類族羣喜交友，與鄰爲善。但若是有侵犯我人族疆域者，我人類族羣也定當除惡務盡！”

院長的聲音，在高維空間中傳播，這座真實宇宙內的高維生命們個個聽得清清楚楚。

“人類族羣？”

“這新來的人類族羣，不好惹啊。可比深淵千眼蛛魔強太多了。”

“三名深淵強者聯手都迅速被擊潰，兩死一逃。”

“放眼我們宇宙，這人類族羣實力怕是數一數二了。”

各族的高維生命們都頗爲忌憚。

這幾個陌生的神祕強者剛一現身，展露的實力便震懾住了絕大多數族羣。

……

在遁逃中的穹欲鵠，遙遙看了眼真實宇宙方向。

“愚方馱也死了。”穹欲鵠能清晰感覺到，關於愚方馱的一切因果聯繫全部消失。

“這幾個神祕強者竟然這麼厲害，我們三個聯手都無法抵擋，落得兩死一逃的下場。”穹欲鵠暗暗感嘆，“我長期活動區域，本就不包括這片疆域。這次是受千眼蛛魔纔來這片疆域的。”

“等回了深淵，以後再也不來這片疆域了。”穹欲鵠真有些怕了。

它沒有任何報復糾纏的念頭，只想離那幾個神祕強者越遠越好。

這次衝突，它穹欲鵠也沒損失。

******

院長、塔主、島主、許景明、赤蒙五人齊聚，慶賀此次的大勝。

“這次的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院長滿意道，“徹底擊殺了深淵千眼蛛魔，而且還多殺了一個愚方馱，這一戰的震懾效果也足夠了。”

“相信這方真實宇宙，沒幾個敢輕易挑釁的。”永恆塔主也說道。

時空島主端着酒杯，也露出笑容。

“景明，你引它們三個時，似乎中了污染？”院長問道。

“還好，我立即自毀了那一尊分身。”許景明說道，“僅僅部分污染信息傳遞到記憶，我現在都能壓制，估計多耗費點時間，就能徹底解決。”

一旁永恆塔主立即鄭重道：“別小瞧深淵污染，你趕緊全力以赴，先解決這污染。其他事情都交給我們。”

“對，你現在不需要操心，我們會負責接管這片疆域，梳理好這片疆域。同時也要將家鄉宇宙人類遷移工作，全部準備好。”院長也說道，“這些準備工作估計要數十年。這樣，我們暫定八十年後，由景明伱負責攜帶小型宇宙，將人類族羣整體遷移到新的家園。”

“人類族羣的篩選，是按照原計劃？”許景明問道。

“按原計劃進行！”院長點頭，“我們的族羣遷移計劃，已經比虛空神族優厚許多了。其實家鄉宇宙離破滅還有很多年……很多行星生命，是可以活到老死的。反而遷移到陌生宇宙，是有一定死亡比例的。”

許景明點頭。

雖然選的新宇宙家園，已經很適合了。可終究有死亡比例。

而在家鄉，對行星生命而言，卻可以安然養老到死。

“都交給我們，你趕緊去專心處理污染。”時空島主也催促。

“好。”許景明起身，身影便消失無蹤。

院長、塔主、島主、赤蒙四人這才細談起瑣事。

“景明爲了遷移，前前後後付出是最多的，承擔的風險也是最大的。”院長說道，“接下來八十年，我們必須將一切工作準備好。到時候，景明只需要負責送小型宇宙來新家園即可。”

“嗯。”赤蒙也點頭，他實力有限，之前幫不上忙。在處理族羣遷移瑣事上，他還是想要多花費些力氣，幫同族們分擔的。

……

心界領地，獸皮空間內。

許景明盤膝坐在星空中，微微皺眉：“這獸皮空間雖然能大幅度隔絕因果，可是，深淵的污染太可怕。我自毀分身……能斷絕絕大部分污染的傳遞，可是‘記憶的傳遞’卻無法阻止。”

每個分身，記憶是相通的。

記憶的污染，是無法隔絕的。

“幸好我的《八方圖》修煉到不錯的境界，第五重境‘大歡喜境’也成就大半。”許景明遇到污染的記憶，很多情感方面的記憶，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

因爲八方圖第三重境‘心意境’，完全掌控了自身種種情感。

食慾、色慾、舒適欲、貪慾，都已經通過了八方圖的考驗。

這些記憶污染，絕大多數都影響不了分毫。

“絕大部分記憶，影響不了我。”許景明目光深邃。

可同樣的……

依舊有一些記憶，在影響着許景明的心靈。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想要活，活下去。”那是一段許景明的未來影像，那一刻的許景明悲憤若狂，有太多不甘，有太多牽掛。

“我現在還不能死，不能死！”

“我要復活，我要復活人類族羣無數人啊，我要改變過去！我不能死！”

一段段臨死前不甘的記憶。

“多麼想要跨出最後一步啊。”

“只差一點，就能成第三境了。”

“活了一百二十個深淵紀，終究止步於此嗎？”

其他一些未來記憶中的許景明，沒有太大的仇恨，沒有怨氣，只有對更高境界的期待。

……

“自爆分身阻止了大部分污染，而記憶污染中，我又鎮壓梳理了超過九成。只剩下最後的少許……一共是321029種許景明的記憶，有過去記憶，有未來記憶，都有着很深的印記，彷彿要烙印在我意識中。試圖混淆我的本我認知。”許景明表情平靜。

“這些污染倒是讓我明白，優越欲在生死麪前，又算得了什麼？”

“活着，纔有改變一切的希望啊。”

太多種過去、未來的記憶，讓許景明更加超然審視自身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