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孫家，權勢滔天。
比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封息有過之而無不及。
姬衍擡眸，見江洛臉色大變，心裏生出報復的快感的同時，心臟抽疼。
高傲的少年本是意氣風發的帝王。
突然遭受重擊，面如死灰。
當姬衍心軟的時候。
看到舅舅死不瞑目的頭顱，心裏的仇恨很快蓋過愧疚。
“我曾親眼見證皇室醜聞。”
“外祖父三令五申讓我不要聲張，交給他。”
“誰知當天夜裏，外祖父暴斃。”
“我驚嚇之下感染風寒，被關在冷宮。”
“爲了保住這個不爲人知的祕密，父皇竟然以此爲名，說我傳播瘟疫，一把火燒了冷宮！”
姬衍眼裏充滿了絕望。
“我命大，被前丞相用他兒子李代桃僵，撿回一條命。”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先皇爲了讓剛出生的你穩坐太子之位，暗中留下一支暗衛暗殺我！”
姬衍語氣一頓，滿是污垢的臉看着江洛，冷嘲：“江洛，你這般骯髒得不可見天日的出身的人，有什麼資格坐在那聖潔的龍椅上？”
“我怎麼甘心！”
“我如何甘心！”
“你應該爲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恥！”
“骯髒！低賤！”
江洛擡腳鬆開他。
他臉上並未露出姬衍想象中的暴怒和憤恨。
反而一派怡然自得。
還很有閒心的反脣相譏。
“朕的出生，父母是誰不是朕能決定的。”
“他們犯的錯要強加在朕的身上，憑什麼？”
“該死的，已經死了，朕不會囿於過去，更不會感到羞恥，也絕不會崩潰！”
若非姬衍說出這段過往。
江洛還真不知道皇室祕辛中有這麼狗血的故事。
“丞相不會以爲告訴朕的身世，朕會崩潰大哭，提劍去殺了那些知道真相卻不告訴朕的人吧。”
姬衍凝眸，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太陽穴突突亂跳。
沒錯。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江洛什麼性格，他太清楚了。
奇怪的是，江洛並未發瘋，也沒有精神崩潰。
無法掌控江洛的感覺讓姬衍惶恐，挫敗，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蔫蔫的，生無可戀。
“所以你安排姬家嫡長女進入秋園，想讓我娶她。”
姬衍脣抿成一條線，費盡力氣才坐起來，“你知道？”
“朕不僅知道姬家嫡長女是你給朕安排的皇后。”
江洛笑容陽光燦爛。
“朕還知道她早已和你珠胎暗結。
可惜了那一個多月的胎兒。
還沒見過朕的大好河山就沒了。”
“更可憐的還是姬月，腦漿都被拍出來啦。”
姬衍毫無血色的臉滿是驚愕，“你知道，爲何不救她！”
“瞧你說的，朕爲何要救一個無親無故的人？”
江洛拉下臉，“你覺得朕髒，不配坐龍椅。”
“自己又厭惡皇宮，不願被其束縛。”
“所以打算把懷有身孕的姬月送入宮，待孩子生下來之後，便讓朕消失。”
“然後扶持自己的孩子上位。”
“左右都是江家人，齊國江山，血脈純正！”
江洛有條不紊的說出姬衍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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