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瑣碎的清晨

“長夏，你們還沒起嗎？”

隔天，長夏還在睡夢中被喚醒。睜開眼，獸窩內灰濛濛的，顯然沉戎同樣還在睡覺沒起。

昨晚，長夏替沉戎溫養身體。

讓飽受疼痛的沉戎，難得睡了個安生覺。這是他中毒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晚。

昨天，長夏建議根讓部落老人睡牀，別躺地上睡。根回部落就找部落老人聊了聊，老人們沒多問木牀，直接讓根幫忙找長夏做牀。

除了信任自家獸崽以外。

更多是他們喫過美味的魚丸和炸肉，相信這次的牀也一樣。

根連夜動手試了試。

結果，他發現拼接不起來。

於是，天還沒亮根就跑了過來。

“族長，你這麼早過來有事嗎？”長夏囫圇道。

根微窘，訕笑看着掀開獸簾的沉戎。聽到根的喊話聲，沉戎快速清醒起牀。睡得好，心情很不錯。

掀開獸簾，他笑着迎上根。

“我找沉戎問點事，你繼續睡。”根想到長夏虛弱的身體，當即拉着沉戎走出獸窩。同時，心底有些內疚來得太早。

這兩天。

長夏搬出部落原先的獸窩。

一直忙碌沒有休息。

雖然巫說長夏成年後，身體會逐漸恢復。根免不了還是把長夏當做崽崽一樣，懊悔來得太早。

長夏揮揮手，答道：“沒事，已經醒了。”

根找沉戎聊事，長夏起牀洗漱準備早餐。剛好，可以請根嚐嚐果粉餅子，相信他一定會喜歡。

“……原來要這樣才能卡住。”

根蹲着，看沉戎拼湊木材，很快一張木椅就被沉戎做了出來。獸化的爪子，鋒利，尖銳，快速將邊角的倒刺打磨的光滑亮眼。一種類似鉚釘的結構，將木材拼接在一起。哪怕摔打都不會鬆開，這是沉戎自己琢磨出來的。

“還可以嘗試打孔灌入樹脂，這樣應該會更牢固。”沉戎指着卡槽的位置，開口道。

西陸有矮凳，貴族習俗爲跪坐。

長夏提到桌椅的時候，沉戎想到了西陸的矮凳。舉一反三，輕而易舉的做出長夏說的桌椅。同時，做出來的成品，遠超長夏想象。

“這鋪上木板會不會太硬？”根遲疑道。

木牀暫時是給部落老人們製作的，根想着躺上去是不是硬了點？

沉戎朝旁邊的藤蔓努嘴，開口道：“覺得硬，編幾張藤簾墊上去。再不然，填草墊和樹葉，然後鋪上獸皮。”

躺着硬，這問題很好解決。

根一時沒轉過彎，纔會這樣問。

果然，沉戎一說完。根用手拍頭，懊悔自己變傻了。

早前長夏就跟山昆聊過這件事。

“得了。”根站起身，說：“我回部落再動手試試——”

“族長，別急着走。”長夏忙張嘴喊住根，手上端着木盆攪拌果粉糊糊，“我在做果粉餅子，族長喫過餅子再走也不遲。”

上午，南風他們會外出採摘或打獵。

長夏估算着，他們約莫下午纔會過來幫忙打窯。

獸窩有族人送來的食物，她和沉戎不急着採集，可以先嚐試打窯。順便看看黃土層水分多不多？多的話，速度就要減慢，以免造成坍塌。

“果粉餅子——”根邁開的步伐一頓，抓了把頭髮，好奇朝長夏的木盆看了過去。

果粉糊糊怎麼變成了果粉餅子。

長夏莫不是又折騰出新的喫食？

這一想。

根站定，不再急着離開。

沉戎將旁邊的木材留給根，轉身去白湖收魚簍。

山坡下，白湖旁的水坑裏，已經養了幾十條魚。蝦和蟹這些沉戎每天都會帶回獸窩，蝦烘乾被長夏磨成蝦粉用陶罐裝着，蟹的話，直接喫掉。

這時候，蟹沒有蟹黃。

長夏暫時沒有折騰的慾望。

蝦粉數量少，長夏暫時沒有拿出來。

等囤積多一些，再拿出來分給族人，這種細緻活長夏不敢告訴族人，怕他們直接拿蝦煮菜。

畢竟亂燉的威力，仍舊曆歷在目。

“果粉糊糊加鳥蛋、肉末和切碎的野菜等，再用石鍋加油煎至兩面金黃，入口，薄脆焦香。等沉戎收魚簍回來，我再加點蝦肉或魚肉進去……”

根聽着長夏的描述，口舌生津。

悄悄抿嘴，忍不住吞嚥起口水。

早上過來找長夏還是有好處的，這果粉餅子光聽着就感覺很好喫。

以前他們不該約束長夏。

要不然，這些年何至於喫亂燉和果粉糊糊填肚子。

思及，根生出淡淡地悔意。

尤其當長夏煎出第一個肉末鳥蛋碎野菜果粉餅子的時候，這種悔意達到了巔峯。

“族長來嚐嚐——”長夏把煎好的果粉餅子遞了過去，示意根用木筷夾着喫，避免燙手。

根沒理會直接伸手，接過果粉餅子塞進嘴裏。

咔嚓——

清脆的聲響，讓根喫驚。

輕輕一咬，頓時濃郁的香味從口腔裏面炸開。

搭配着蔥蒜和酸果肉的肉末鳥蛋碎野菜果粉餅子，味道美味絕倫。鹹香四溢，薄脆，再搭配着淡淡地烤焦肉味。

一口下去，令人驚豔不已。

石鍋不如鐵板受熱快，但是果粉糊糊不是綠豆麪，味道更有嚼勁些。喫在嘴裏，帶着點綿長的嚼勁，越嚼越香。

這一刻。

長夏明白果粉糊糊更多像是碾磨打碎的米粉。

麪條應該是喫不上了。

但是，她可以嗦粉。

等收撿回來的這批白果晾曬好，碾磨成果粉以後。

她要抓緊時間鼓搗出米粉。

跟各種米粉相比，長夏感覺果粉餅子都沒那麼香了。

等沉戎收魚簍回來，根接過長夏手上的鍋鏟，開始麻溜煎起果粉餅子。他打算多煎幾個，等下帶回去給木琴嚐嚐。

部落族人家家戶戶都囤積着白果，白果也是族人唯一會主動囤積的。只是，喫不喫是另外一回事。

白果曬乾以後，只要不碾磨成果粉。

儲藏半年到一年都不會壞掉。

但是，如果碾磨成果粉就無法儲藏太久，果粉容易受潮，或是長蟲。

“沉戎，快給我弄點蝦肉。”根催促道。

沉戎看了眼桌上煎好的果粉餅子，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提着揹簍，往石缸旁邊一蹲，動作利落處理手上的河蝦。

須臾後。

根滿意提着藤籃裝着果粉餅子回部落。

臨走前，告訴長夏下午南風會過來。上午，南風去灌木林挖山藥。這山藥是爲巫準備的，讓長夏不用再去灌木林。

長夏笑着迴應，明白族長是不想她亂跑。

當初，她和沉戎去鹽湖取鹽的事，如果提前被根他們知道，多半是去不成的。

事後，根他們雖然沒說什麼。

但是，話裏話外沒少表達出那個意思。

這一點。

讓長夏和沉戎都覺得很微妙。

論實力，他們真的不弱。只是，這種叛逆的事做起來太爽，讓他們忍不住想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