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腸粉

“長夏，我來試試——”

喫過涼拌粉皮，暖春起身走向長夏。伸出手，接過她手上的獸骨鍋，刷油，照着長夏的動作將粉皮揭下來，納涼，切條，再裝碗。

“暖春，要試試和粉糊糊嗎？”長夏問。

剛開始學着做，長夏沒有做太多的粉糊糊，剛好夠兩次粉皮。看着暖春躍躍欲試的表情，她微笑着詢問。

暖春將切好的粉皮裝碗，已經喫飽，她沒急着再喫。

“長夏，可以嗎？”

“可以。多做點，讓南風送去給沉戎山昆他們嚐嚐。”

說着，將工具都遞給暖春。

暖春做粉皮，她可以嘗試下生榨米粉。

與粉皮製作不同，生榨米粉要用發酵的膏狀米漿通過壓榨器壓成一條條粉狀，粉落入滾燙的鍋中，幾分鐘後，潔白的米粉就能出鍋。

生榨米粉細緻，柔韌性強，口感彈牙。

與幹米粉的味道截然不同。

粉漿調製簡單，難得是如何將粉漿瀝去水分，變成粉團。同時，生榨米粉的粉團是需要發酵的，更是一大難題。

河洛部落日常穿戴以獸皮爲主，同時還有一種羽衣。

羽衣，是鳥族用一種特殊的絲線編織而成的。

鳥族性格張揚而自戀，鳥族自用的羽衣華麗多彩。獸族穿戴的羽衣是跟鳥族交易得來的，顏色以青灰兩色爲主。故而，獸族又將羽衣叫做青布。

長夏有很多套青布裁剪的衣裳，河洛部落與鳥族交換的青布除部落獸崽和部分分給老人以外，多數青布都做成了長夏的衣服。

長夏從小皮膚嬌嫩，化爲人形的時候穿尋常的獸皮容易長皮疹過敏。然後全身浮腫，一碰全身刺痛難耐。

巫和部落族人想盡辦法，最後找上鳥族換來青布做成衣裳，長夏纔算有衣服裹身。

說長夏是河洛部落的團寵，半點不爲過。

之前，長夏讓南風給根帶話，不想再讓部落送食物過來，就是不想再佔部落的便宜。她打小受部落族人太多偏愛，幸虧獸族性格淳樸開朗。與長夏同齡的族人，也不與她計較。

鳥族用來編織青布的絲線，跟長夏認識的棉麻不同。

棉麻微微有些扎手，編織青布的絲線卻不會。長夏感覺這所謂的絲線，更像是某種蛛絲或蠶絲。由動物吐絲而來，而不是植物抽出來的絲。

長夏問過巫，巫也說不知道。

只說青布編織的絲線是鳥族的祕法，不要隨意過問。

“長夏，你拿衣服做什麼？”南風擡頭就見長夏從獸窩拿出一件上衣，禁不住好奇詢問出聲。

長夏道：“生榨米粉的粉團要發酵，我要做個過濾的袋子將米漿瀝水再裹起來發酵。”

針，是用獸骨打磨而成的。線，來自鳥族的絲線。同樣是部落給長夏做衣服剩下的，別看一卷線不大，拳頭大的線團要用一張獸皮才能交換，這東西賊貴！

“去年部落交換的青布用完了，唯一剩下的一匹給了暖春，今年鳥族出事，部落不一定能換來青布。”南風嚴肅道。話裏話外，提醒長夏節省些。

長夏跟他們不同。

她縱然穿獸皮，也要用青布縫製的衣服打底。

攏共幾身衣服，拿來做過濾的袋子，衣服還夠穿嗎？

“我成年後身體抵抗力逐漸增強，興許以後穿獸皮衣也不會過敏。再說，沒有青布說不定我能找到棉麻找出棉布和麻布。”長夏自信道。

“棉麻！”

南風暖春互視一眼，記下了這兩個字。

“行吧！”南風應道。

她手忙腳亂幫着暖春蒸粉皮，餘光一直盯着長夏把衣服拆開，再用針線把青布改縫製成袋子。

“南風——”

暖春陰森森的聲音突然響起。

把南風嚇了一跳，長夏同樣轉頭看了過來。

“暖春，怎麼了？”南風無辜道。

暖春端起手上的木盆，深呼吸數下，壓下心底狂暴的情緒，怒道：“你個蠢貨，你瞧這盆粉糊糊變成什麼樣了？”

一聽，長夏放下針線走了過去。

大半盆粉糊糊稀得不像樣，一看就和稀了。

“呃！”南風訕笑着，光顧着跟長夏說話，水不小心放多了。她嚥着口水，小聲道：“要不…再放點果粉進去？”

粉糊糊不就是水和果粉攪拌出來的。

太稀了，再加點果粉進去。

太乾，就加水。

瞥見南風蠢蠢欲動的手，暖春扶額不想再看見她的臉。長夏捂住抽搐的嘴角，南風形象崩的太快，像龍捲風，讓人有點把持不住。

“南風，別……”長夏制止南風往盆裏加果粉的想法。她突然想起蒸粉皮好像還有一種喫法——腸粉，跟涼拌粉皮很相像的粉皮喫食。

腸粉，地球上是廣東一種非常有名的小喫。

口味多樣，風味百出。

無論是海鮮還是各種肉類，甚至是玉米、香菇和青菜。基本能想得到的食材，都能作爲原料。

說起來，喫腸粉除了這些原料以外，最讓人嘖嘖稱奇的是腸粉的調味。像芝麻醬、甜醬以及辣椒醬和番茄醬，無醬不歡。

長夏之前喫酸果的時候。

她就琢磨着想做個酸果醬，畢竟獸窩還有大半筐酸果。只是，那時候忙着建窯沒時間。這會兒，南風誤打誤撞弄出適合腸粉的粉糊糊，長夏覺得酸果醬的製作可以提上日程。

“倒掉嗎？”暖春心疼道。

長夏微笑着，說：“不用倒掉，可以試着做成腸粉。腸粉同樣很好喫，可惜家裏沒有醬，沒有醬的腸粉是沒有靈魂的。不過，值得嘗試。”

“腸粉嗎，該怎麼做？”

暖春鬆開端着木盆的手，悄悄鬆了口氣。

轉頭，朝南風狠狠瞪了一眼。

南風仰頭望着天，不敢跟暖春的視線對上眼。果然，這種精細活不適合她。難道要跟長夏學習，找個會燒菜的雄性？

望着天，南風思緒不由得跑遠了。

“跟粉皮差不多。”長夏道：“往獸骨鍋裏倒入粉糊糊，再添加肉片、鳥蛋、蝦肉以及野菜等進去蒸熟，然後淋上美味的醬汁。”

“長夏，醬汁是姜蔥蒜嗎？”暖春好奇道。

“不是。醬汁是熬出來的，像酸果就能熬成酸果醬，河蝦河蟹能製成蝦醬和蟹醬。獸窩材料不足，暫時做不出醬。”長夏解釋着，邊從獸窩拿出一塊新鮮的肉，切片。

沒有醬，只能用骨頭湯拌着喫。

果粉和的粉糊糊味道好，想來做出來的腸粉味道不會差。